齐越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见里面的人抬起头来看自己,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司队,姜甜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司衍一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走到齐越跟前接过他手中的尸检报告,说了句:“齐法医,辛苦你们了。”
“我要是不辛苦怎么能看到司队这么辛苦呢?”齐越拍了拍司衍一的肩膀,说,“你该休息就休息啊,怎么都这个点了还在看证物呢。”
司衍一耸耸肩:“今天值班。去睡了,但睡不着,就回来看看有什么事做。”
“你这不行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失眠了!”齐越咂舌。
司衍一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说:“我失眠是因为我精神充沛,你双眼发红眼圈发黑你才不行。”
齐越:“我什么不行,我分分钟倒头就睡。你要是给我时间睡觉,谁给你加班啊。”末了,又骂了司衍一一句,“工作狂!”
司衍一笑笑,没理他,翻开尸检报告认真查看。
齐越见他进入工作状态,也正色开口:“姜甜甜,女,二十二岁。头皮连同头皮全部被人剥去,从伤口痕迹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手掌大小非常锋利的剪刀。死者在被剥去头皮时,未注射麻醉药物,身体也没有任何麻醉药物残留。她是在清醒情况下遭受这些的。全身被捆绑,捆绑处留下深勒痕,该勒痕是由于死者挣扎所致。手掌心内有指甲掐伤的痕迹,可以确定是她自己的指甲。除此之外,身体其他处没有明显伤痕,器官内脏也没有受伤迹象。处女膜未撕裂,死前没有遭受侵犯。她的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凶手的指纹、唾液和头发。和我初步尸检的检查结果一样,她是脑内血管爆裂流血致死,死亡尸检在凌晨三点至四点之间。头皮被剥后血管爆裂的时间范围在死亡前二十分钟至三十分钟内。”
“头皮整个被剥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从伤口来看,虽然不算平整利落,但也不是磕磕巴巴剪下的,凶手花费的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内。”
说到这里,齐越忍不住摇头。
“不管怎么算,死者都至少痛苦了二十分钟……剪开皮肉,切断血管,那得多痛啊。”
司衍一一边听着齐越说,一边看着报告,皱着眉嘀咕着:“死者没有受到侵犯,从掳走捆绑到剥去头皮,凶手需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吗?”
刘俊候带的小组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就已经收工回来了,据刘俊候说,他查看了楼盘施工大门的出入监控,最终在8月22日晚上九点三十六分,他看到了一个人扛着一个女人进入了施工地。女人扛在那人的肩头,头在那人身后垂着,看不清脸,但从衣着打扮来看就是姜甜甜。而扛着她的那个人,因为她身体的遮掩,看得并不真切,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他们从进入后,就再也没出来。姜甜甜被杀害没出可以理解,但凶手直到第二天警察来到现场都没看见出去过。当然,在此期间,有很多穿着施工服装的人员来去,刘俊候并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就包括那个凶手。
但不管凶手什么时候出去的,总归是在杀害死者后出去的,所以从九点三十六分到第二天的凌晨三四点这么长的时间段里,凶手除了施害以外还对死者做了什么呢?为什么明明九点三十六分就进入了施工场地,却非要等到凌晨以后再施害呢?
司衍一不理解,齐越更不理解。
“凶手和死者在聊天?”齐越大胆猜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司衍一:???
司衍一无语。
司衍一垂眸猜道:“也或许是,8月23日对凶手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齐越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你来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刚刚你也说了我双眼发红眼圈发黑,再不回去休息你明天可能就只能在解剖台上看到我了。”
司衍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了笑:“你以前不是经常在解剖台上睡觉?现在开始挑地方了?”
“……不是我挑地方,我是把就近的好地方让给小陈。”齐越说,“有了徒弟啊,想的就得多一点。怕他睡不好吃不好的,所以把自己以前睡的好地方让给他,经常督促他吃好吃的。唉,师父真是伟大啊。”
司衍一冷笑:“你确定那是好地方?”
齐越拍拍胸脯:“我们解剖人不拘小节。”
司衍一又说:“你确定是督促他吃好吃的,而不是让他给你买好吃的?”
齐越舔了舔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说着,齐越又打了个哈欠。这回真不和司衍一说了,摆了摆手立马离开了。
看着齐越离开的背影,司衍一“啧啧”两声,随后拿着尸检报告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他将报告放在桌上,将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重新拿出打开屏幕。屏保密码和社交密码队里技术人员已经破解,所以这会儿司衍一可以任意查看对方的社交聊天。
社交聊天里,8月22日当天姜甜甜和十来个人都有过聊天对话,除开工作内容外,比较引人注意的是姜甜甜与冯宇凡的,和一名备注为“托尼”的人的聊天对话。
与冯宇凡的对话——
冯宇凡:甜甜,吃过饭后你有什么安排吗?
姜还是嫩的甜:怎么了?
冯宇凡:想约你去看电影,最近上映了一部爱情电影评价还不错。[害羞]
姜还是嫩的甜:那看完电影太晚了,我姑姑会担心的。不如我们休息再一起去看吧。
冯宇凡:和姑姑说是和我去看电影也不行吗?我是你男朋友,我会保护好你的。
姜还是嫩的甜:宇凡,我们在一起才不到一个月,慢慢来好吗?
冯宇凡:好吧。
姜还是嫩的甜:你真好。
-
冯宇凡在8月22日曾约姜甜甜晚点回,虽然在聊天对话里冯宇凡妥协了,但现实相处中他是否又反悔了呢?又或许对姜甜甜这种矜持的行为反感了?生了歹念?
可如果凶手是他,又何必把人杀死并剥去头皮,而且死者处女膜完整并未遭受侵犯,除非……除非他一开始和姜甜甜交往就是为了那一头长发!
另外,还有和“托尼”的聊天。
姜还是嫩的甜:托尼老师,你今天有空吗?我想洗个头发。
托尼:有空,你晚上直接过来,店门十点前都是开的。你放心,就算我没时间,也得为美女你空出时间啊。
姜还是嫩的甜:谢谢托尼老师[点赞]。
司衍一蹙眉。
昨天晚上姜甜甜去发廊洗了头发?
聊天没有后续,姜甜甜应该是赴约了。十点前都开门,那姜甜甜是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她的遇害,是否和发廊和“托尼”有关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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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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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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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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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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