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一和南南进入到赵才来家中的客厅,赵才来的家中和他这个人一样乱糟糟的,房间一片杂乱,甚至坐人的沙发上都堆满了冬季的衣物,丝毫没有人落座的地方。
赵才来倒是对于自己房间的杂乱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他还指了指堆满了的沙发让司衍一和南南坐。司衍一和南南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坐,前者明知故问道:“赵先生一个人独居?”
赵才来点了点头,说:“一个人自在。”
“赵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工作。”
“那你的收入来源是?”
赵才来垂了垂眸子,说:“以前是个老师,后来没干了。不过当老师那么久,我攒了点钱,够我生活的了。”
司衍一“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南南继续问:“赵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前不久在家祭奠的是?”
赵才来皱了皱眉,不愿意回答:“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私事可是差点损害了公众的利益。”
赵才来不说话了。
南南:“其实我们这次来你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件刑事案件,赵先生,你5月7日那天下午去了哪里?”
赵才来:“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南南:“赵先生,我们现在是在进行问询调查,你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作为呈堂证供,请你摆正态度,认真回答警方的问题。”
赵才来又是闭了会儿眼,转而才说:“我那天心情不好,在楼梯口抽烟。”
顿了顿,赵才来又对着司衍一和南南笑。
“警察同志,不会我在楼道抽烟也犯法吧?”
南南没理他,又问:“抽烟时间段请具体阐述一下。”
“可能是从下午两点钟抽到了晚上八点多吧。”
“你抽了六个小时的烟?”
“当然我也不可能一直抽烟,中途也有玩手机发呆什么的。”
“为什么不在家里抽?”
“我这不是怕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嘛。”
司衍一南南:???
你在家烧纸钱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
似乎是知道司衍一和南南的内心想法,赵才来又笑嘻嘻地说:“还不是因为前段时间警察同志对我进行了安全教育,我已经深刻地了解了。”
司衍一嗤笑:“你不是深刻了解,你是扭曲了解。”
赵才来又说:“说实话,我这个人也挺脆弱的,被警察同志接连几天上门教育,对我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我做事都变得谨小慎微的,生怕哪里没做好就给警察同志你们造成麻烦,也让自己失了面子。”
赵才来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听着他的声音还有点委屈。
“那天是有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不好?”司衍一问。
赵才来叹了口气,说:“想到了亡妻。”顿了顿,手捂着额头继续,“刚刚你们问我烧纸钱给谁,诺,我现在告诉你们,是给我亡妻烧的。一个人住,难免寂寞和孤独……”
南南皱了皱眉:“可你刚刚说一个人自在。”
赵才来:“我这不是死鸭子嘴硬嘛。”
南南:……您这会儿倒是自我认识得很透彻嘛。
南南看着司衍一,司衍一对她点了点头,南南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可我们发现你在5月7日下午去了沙滩公园。”
南南将监控拍下的照片给赵才来看,她伸手点了点上面的黑衣人。
赵才来面不改色地回道:“这是谁啊?这不是我啊?我没去过沙滩公园。”
司衍一眯着眼问赵才来:“你确定这不是你?”
赵才来点头:“我那天没穿黑衣服。”
司衍一:“哟,这么多天了,还能记得自己穿的什么。”
赵才来对司衍一笑笑,说:“警察同志,我那天不是在楼道抽烟嘛,我抽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给烫着了留了个洞,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白衣服。”
说着,赵才来开始在沙发上那堆衣服里翻找,很快从里面翻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白色衣服。在上面找了会儿,随后指着他找出来的洞给司衍一和南南看。
“诺,你们看,我好好的衣服就这么坏了。”
司衍一和南南探头去看,的确在衣服的胸口上有个被烫着的洞。
南南问:“既然坏了怎么不丢了?”
赵才来:“我又没有收入来源,这不是舍不得嘛。”
南南又问:“既然衣服上都烫了这么大的一个洞,身上应该也受伤了吧?”
南南指了指身边的司衍一。www.xiumb.com
“伤疤能给我们这位警察同志看看吗?”
赵才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司衍一已经上前一步,按照刚刚白色短袖上面的烟头烫着的痕迹找到赵才来身上的位置。
赵才来连忙后退,轻咳两声,说:“没、没那么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呢。”南南看着白色短袖上面的烟头洞说,“衣服都给烫穿了,人的皮肤上应该也有烫伤的痕迹。这才几天,应该也没有完全好,疤印应该还是有的。”
赵才来瞬间暴躁起来:“我说了没有就没有!”
司衍一停了要去看他伤疤的动作,抱着双臂好笑地看着赵才来,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你急什么?”
他挑了挑眉,声音清冷。
“心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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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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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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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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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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