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贺和三野领兵在外,后院失火,自然要疲于应对,最终的结果只能退兵。
但尸潮“养”起来容易,要彻底剿灭,消除根源,却也并非说的那么简单。
唐西要新罗人固守三八线,一旦倭国人退走,便逐步把防线南移,缓慢地收复这些被尸魈占领的国土。
夏季与冬季的成效是为最佳,这两个季节对尸魈的影响最大,他们的行动也最为缓慢。
而大周水师,正如唐西所料,配合伊贺夺取海防后,便“功成身退”返回了厦门港。
平壤城。
新罗王和一众属臣,亲自走到了城门外,相送百里。
对唐西这位前任的大周侧圣,犹有不舍,但终需一别。
“王上,朴先生,就此留步吧!唐西日后再来叨扰,你们还有重任,不必远行。”
他作了一揖,很有礼节地说道。
朴先生也回礼道:“小主,你决意此时归程,老夫也不作挽留了。只是,如今大周形势万变,女帝当初能杀你一次,恐怕也会有第二次,还请万分小心。若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尽管提出便是。”
新罗王也说道:“唐兄弟,本王自知留不住你,故此,也不作多余口舌。”
说着,将一枚令牌交给了唐西,接道:“你于我新罗有大恩,不多言谢。此令信,乃是我新罗在大周的暗桩令牌,见令如见本王,你兴许能用上。”
唐西接过,笑道:“如此,便多谢大王恩赏了,我们来日再见。”琇書網
言毕,便登上了新罗人为之准备的马车。
马车有两三辆,随行的护卫都扮成了商人模样。
这时,唐西刚在车厢内坐好,突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欧巴啊...等等我!”
只见朴恩熙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快速跑来,身旁还跟着几名侍女。
唐西掀开车窗帘一看,顿然一呆,却是向朴先生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朴先生领会,却故作不理,把脸撇过了一边。
而朴恩熙一到,便冲上了车厢,抱住了唐西的手臂,大眼睛扑闪扑闪,呆呆望着他,不言而喻。
唐西默叹了一声:“走吧!如果你爷爷没有意见的话。”
朴恩熙大喜,又抱紧了几分,甚至不顾胸前的“伟大”...此时正贴在唐西身上,道:“他没有意见,他说...”
唐西:“他说什么?”
朴恩熙:“没什么,不告诉你!”
...
大草原。
经过驰勒的西突厥部和大周官军近达两年多的猛攻,塔尔里木和刘琨山的残部急剧收缩,版图已不足全盛时的三分之一。
如今,只能龟缩在自己本族部落的领地中,固守不出。
而驰勒与大周都知道,塔尔里木大势已去,已然再难复返。继而,便放缓了进攻的速度和强度,试图以最小的代价,让对方自己投降。
而塔尔里木也不是蠢人,时不予我,他已经数次对两方提出了求和,声称所失疆土不再追回,只要求留下本部和一个“可汗”的称号。
大周人本是有意收兵的,但拒绝议和的是---驰勒。
他以大草原只能有一个可汗为由,拒绝撤兵,并要求塔尔里木自裁。
塔尔里木强弩之末,却也不愿以死归降,宁可拼个鱼死网破。
巴林左目旗。
绵延达数十里的突厥营帐,宛如一条卧龙。
占领了大部草原后,驰勒已经将大帐搬到了此处。
此时,在草原一处隆起的土坡下,一条缓缓流过草地的浅滩边,正有几名小孩童在肆意玩闹...
相距浅滩百米处,四面八方都站着无数个岗哨,突厥士兵全副武装地来回巡弋。
闲杂人等,莫敢说靠近此处。
很显然,这几个小孩童的身份都大不一般。
其中一个约有两岁余的小女孩,脸上洋溢着欢笑,肆意地玩耍着。
身旁的玩伴虽也尽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都对这位小女孩有些“忌惮”,或者说行为上不怎么放得开。
在这些孩童的不远处,站着一名“丽人”,穿着大周人的服饰,正是热依。
热依的目光扫在这些小孩的身上,时刻提防着他们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但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那个小女孩身上。
“纳吉,你慢点...别摔倒了。”
“恩克,你又调皮了对不对?”
“巴图,你别跑远!”
热依不时地“规范”着他们的行为,出言或是提醒,或是喝止。
恩克与巴图年龄稍大,约有七八岁模样,还尚且服从管制。
倒是那称作“纳吉”的小女孩很是骄纵,面对热依的呼唤,反倒是做出了鬼脸。
热依无奈一笑,转头看向土坡上,那一个更加靓丽的身影。
妲雅还是妲雅。
还是那个两年多前,横空出世的女卧龙。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名号,而这个名号是大周人给的,叫做“突厥西施”。
妲雅之美,也确实冠得此名。
妲雅微笑着望了望孩子们的所在,摇了摇头,未作开口。而后,又眺望东边的方向,幽然一叹。
这一叹,叹的是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热依来到了她身边,将一件薄纱披在她肩上,道:“草原风大,公主还是注意些。”
妲雅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远方跑来了一支突厥队伍,目光随即亮了起来。
“去看看,是不是愕多勒回来了。”妲雅说道。
热依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反倒有些笑意道:“看公主心急的样子,莫不是,在等愕多勒将军带来新罗的消息?”
妲雅轻轻咳嗽了两声:“不应该吗?新罗此时蛊毒肆虐,一旦传入大草原,那会是一场灾难...”
热依却深有意味道:“就因为这?没有其他?比如,那个人的消息...”
妲雅不觉有些心虚的回道:“没有!”
但热依绝对不会相信她。
来人,正是愕多勒。
而他的兄弟愕多玛,此时也在妲雅身后不远处。
愕多勒直接骑着马,来到了妲雅身前不远处,行了一个军礼。
还未及走向前来,就已经被恩克和巴图围住,一口一个“爹爹”地叫着。
这本是个正常的情况!孩子叫“爹爹”,再自然不过了。
但看在妲雅眼里,却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
纳吉见到玩伴离开,竞相走向自己的“爹爹”,而她...好像并没有这个“爹爹”。
一阵委屈和冷漠跃然而脸上,纳吉迈着小步伐跑向了妲雅。
妲雅心中微叹,赶紧对热依说道:“快去,挡住她,不要让她来烦我...”
热依苦笑了一声,赶紧迎了上去,张开双臂就抱住了纳尼,一边说道:“小纳吉,阿姨跟你玩游戏、讲故事,好不好?”
纳吉却是瞬间大闹起来:“我不要...我不要...母亲抱抱,爹爹是谁?谁是爹爹?纳尼也要爹爹...”
妲雅头痛得撇过一边脸,眉头大皱。
随着纳吉年龄的增长,虽然现在也只有两岁余,但“爹爹是谁”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而妲雅始终无法给她答案,又或者说不想那么快给她答案。
愕多勒似乎也察觉自己两个儿子的“行为”,有些刺激到了这位纳吉小公主。
便脸色一狠,喝斥恩克和巴图离开,便严令他们以后不准在纳吉面前,提起“爹爹”这个敏感的词汇。
而后,才走到妲雅面前,说道:“明珠,他回来了。”
妲雅一听,眼神忽而有些复杂起来,有那么一丝欣喜,但又转瞬即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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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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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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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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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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