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虽明面上对皇帝多有尊重,但在李潇潇看来,私底下却也是色欲熏心,保不准还真敢轻薄于她,而她却似乎又没有太大反抗的欲望。
这是一种微妙的情绪,令人难懂。
而后,李潇潇扭动腰身,还是挣脱了唐西的魔爪。
若唐西愿意,她是无法挣脱的,但毕竟对方是个皇帝,即便有夫妻之名,倒也不能做得太过。
李潇潇心有余悸地躲到一边,如释重负般大口的喘气,却愣是对唐少主生不出一丝厌恶之色。
唐西复而正色道:“潇潇,为帝者当以法治天下,仁德爱民,体恤弱小。对外,威震宵小;对内,怒慑群臣,说一不二,将权柄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孤想让你知道的是,管理一个国家,并不想理清一个小家庭的俗务那般容易。”m.xiumb.com
“此番,你有求于孤,孤大可坐地起价,求得好处。若是换作了心存歹意之人,你处理这赈灾之事,岂非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朝臣们的意见你要听,但也必须有自己的想法、威严和班底。如今的内阁,说到底还是仪天上皇在掌控,过多的依赖他们,日后即便你不成为上皇的傀儡,也会沦为权臣们的扯线木偶。”
“而你要坐实自己的班底,得以亲政,便要重整科举,启用寒门士子,夺取民心。仪天上皇根深蒂固,士族权贵不会为你所用。这次的幽杭失火,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但同时也是一个大大的契机。你若处理得当,便可树立民心。反之,终将成为某人的“嫁衣”。”
李潇潇听着,见唐西如尊如父般,语重心长的“教导”,激起了她内心的一丝不忿,暗道:哼!说得头头是道,像你很会做皇帝一样,不如朕的龙椅换你来做?
不过,嘴上倒也没有明说,继而道:“侧圣的话,朕听明白了。不过,朕年纪虽小,但也不是傻子,侧圣无需像教导小孩一般说话。今日便到此吧!”
说着,便一副威严款款的样子,甩袖想要离开。
唐西却叫住了她:“陛下,此去内阁商议,是打算如何说起抢掠北突厥之计?先假设内阁同意你的计策,你又该派何人出战,用哪里的兵员?而,要是内阁不同意,陛下又该如何说服?”
李潇潇毕竟是涉世未深,且无理政经验,原以为从唐西口中得到了一个“锦囊妙计”,眼下的幽杭之祸便可迎刃而解,却不知要具体实行,还仍有诸多的阻滞。
当下,便被唐西问住了,一时语塞,回身直勾勾地望着他。
唐西一笑,取过案上的一个茶杯并倒满,又指了指身旁的凳子,示意李潇潇重新坐下说话。
李潇潇面显无奈,只能折返坐下。
唐西看了她一眼,笑道:“对北突厥抢掠,一定要奇袭。一旦他们得知此战的目的并非占领,而是抢掠物资,便会重兵严守各大部落的牛羊群。届时,朝廷大军便会事倍功半。”
“而单单针对北突厥出手,也无法全然解决问题,我们必须有两手准备。第二手,便是吐蕃。不过,对吐蕃不能强取,要他让们自己自愿送上好处。”
李潇潇问道:“吐蕃?他们岂会自愿奉上好处?”
唐西接道:“他们是不会,但要想办法让他们会。吐蕃格尔丹王膝下的两个儿子,不是在争权吗?这是个机会,派个使者去匹播城面见格尔丹,就说大周有意帮助他平定两位皇子的对立,但代价是此战的所有军饷和辎重,必须由吐蕃负责,而且是平常的五倍。”
“格尔丹已然被架空,多年来一直是个傀儡,若是能有机会重掌大权,他必会不惜代价答应。而大军得五倍的军饷和辎重,富余的这些便运回国内赈灾。且,这场仗打得越久越好,最好能拖到明年春天。如此,有吐蕃的辎重源源不断的送来,加上从北突厥抢来的牛羊,幽杭两地的灾情便可得到妥善处置。”
李潇潇目光闪烁,细细思考后,却也觉得唐西这两手对策,实乃可行。
抢夺北突厥的物资一次可行,第二次第三次对方洞悉了“阴谋”,必然会防范严密,使大周军无法每次都满载而归。而吐蕃这边若能“资助”粮草,便可补足了空缺。
便道:“此法好是好,但朝廷两边用兵,内阁能同意吗?”
唐西冷哼一声,道:“刚才孤不是说了吗?潇潇无需过多在意内阁的想法,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但有一个人的态度很重要。”
李潇潇不用片刻,便猜出了此人是谁:“仪天上皇?”
唐西点点头:“不错!但据孤猜测,她八成是会答应的,但要看你怎么挑选出征的人马和将领。”
李潇潇非但没有朝堂经验,更不知兵,此时也只能沉默着,等唐西给她指条明路。
“仪天上皇不是要削藩吗?那便顺了她的意思吧!就用各大节度使和藩王的兵员,去打这场仗。至于领兵的将领,远在天边,就近在眼前。”唐西深沉道。
李潇潇望了他一眼:“你想掌兵?”
唐西摇头道:“不是我,是你还未册封的那些节度使和藩王。但要注意一点,不能让他们用自己的旧部属。换个方式,用南方的节度使去带北方的兵,打北方的仗。”
“而后,用北方的“王”带着南方的兵,却给吐蕃平叛。如此一来,两方受制,虽说不是知根知底的部属,各地大军的战力难免打折扣,但无关紧要。他们打光了手上的兵最好,正好顺了仪天上皇削藩夺兵的意图。”
让南方的节度使、大将军,带着北方的藩兵,去“抢劫”北突厥。
不是自己人,谁会爱惜部下的生死?
最好是情况就是南方的将领把北方的兵,都“带”没了。日后,这些北方的“王”便成了没牙的老虎,无兵可用。
而北方的“王”,更不会爱惜南方的兵,进入吐蕃平叛,也自然会“急功近利”,肆意的谋求胜利,而不惜代价。
两场大战下来,各地的藩兵都没了,只剩下这些有名无实的高官,削藩便在潜移默化之间完成了。
此计,既是变相的让这些拥兵自重者一团窝里斗,又能暂时解决了幽杭两地的少粮问题,一箭双雕。
李潇潇沉默了片刻,赞同道:“好!事不宜迟,朕即刻召见内阁。”
说完,便走到门口,加高分贝喊道:“来人!”
一名太监应声而来。
“传朕口谕,命内阁成员即刻崇明殿见驾。”
太监应声而去。
唐西跟了上来,说道:“在此之前,潇潇仍要给长安送去一封密信。”
李潇潇点点了头,折返鸣凤阁的书案上,写了一刀“奏折”,而这“奏折”便是送给仪天看的。
唐西也看过之后,笑道:“好了,孤也陪陛下去见见这些内阁官员吧!”
李潇潇虽没有首肯,但却也没有反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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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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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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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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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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