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霍长青和霍锋二人的唐西、唐三彩,便在其中。
城楼上,守军佯装大怒,派出了一支追兵袭扰,但在安西军察觉到后,便掉头返回了城中。
安西军一支千人的骑兵围住了突厥人的队伍,为首的主将一脸凶相,怒斥:“来者何人?快快通报,不然格杀勿论。”
突厥人摆出防守架势的同时,阿鲁克沁当即掏出一枚令牌,交到了那名主将手中,并说道:“我们是高原雄鹰驰勒可汗的部下,拼死杀出,要返回碎葉城。这位大周的将军,还请不要阻拦我们。”
那名安西主将看过令牌之后,却是不屑一顾,将之扔到一边,恶狠狠道:“哼!区区一块铁牌就想蒙混过关?老子才不管你们是高原的雄鹰,还是高原的臭虫。总之,王爷有令,出城者必死。来人,都给我宰了。”
阿鲁克沁大惊失色,大呼同伴誓死抵抗之余,也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响箭,就要对着天空发射。
紧急关头,一阵号角突起...
是安西军的响军号角。
察觉到动静的刘生,此时一边指挥士兵吹响号角,一边带着一支队伍赶来。
到了近前,向骑兵主将问清情况后,刘生望了阿鲁克沁一眼,说道:“你们是驰勒可汗的部下?”
阿鲁克沁保持着时刻发射响箭的姿势,回道:“没错!刘二公子,我们有腰牌为证!”
他似乎认得刘生,并直言道出了其“二公子”的身份,还用突厥语说了两句话,已证实自己的身份。
刘生立即叫人把腰牌拿来一看,确认正是驰勒身边亲军的令信后,却也不打算放行,而是客气道:“原来真是驰勒可汗的部下,本公子手下的将官不知轻重,还请不要见怪!”
阿鲁克沁道:“没事!那么让我们过去吧!可汗命令我们即刻回城复命。”
刘生却笑道:“几位何必心急?不如到我营中稍适片刻,明日再启程如何?还有,不知这马车中是哪位贵客?可以让本公子看看吗?”
阿鲁克沁立即冷眼:“不用了,我们有令在身,不便久留。还请让路吧!”
刘生却仍不放弃:“几位英雄哪里的话,王命再急,也得吃饭不是?还是入我军中一走吧!而且,驰勒可汗的贵客,本公子也想认识一下。”m.χIùmЬ.CǒM
说着,便暗示手下,上车搜查。
阿鲁克沁大怒:“谁敢打扰我们高原雄鹰的贵客?我马上发射响箭,我部可汗必然派大军前来接应。届时,刘二公子可否担当得起?”
刘生微微色变,安西军虽然明面上是西域之王。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碎葉城的驰勒大军并不好惹,贸然得罪并不明智。
而且刘琨山有意与驰勒结盟,此番若是因此与之产生了间隙,恐怕刘生这个二公子还真的担当不起。
于是,便赶紧阻止了手下,换上一副笑脸:“哈哈!这位英雄不要紧张,本公子只是开个玩笑。既然事情紧急,你们就先走吧!”
说完,便下令解除了包围。
阿鲁克沁冷哼一声,收回响箭,快马而去。
刘生身边的一个亲信,这时说道:“公子,当真让他们轻易离去?马车中可能藏着某人,甚至是唐西此贼。”
刘生眯着眼,斥道:“那怎么办?杀光他们?父王怪罪下来,用你的人头去顶?”
那名亲信当即闭嘴!
刘生思虑一下后,又道:“赶紧派一支斥候队伍跟着他们,一定要查到马车中人是谁。”
…
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安西军的盘查,队伍成功踏上了赶往碎葉城的路途。
车厢内,唐少主掀开车窗帘,望了外面一眼,说道:“看刘生想要强行对突厥人动手的样子,想必刘琨山和驰勒可汗的结盟并不牢靠,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唐三彩微笑道:“那么,到了碎葉城,少主打算如何解救公主三人?”
唐西斜躺在车厢里,悠哉悠哉的姿态:“还不懂!没想通,见步行步吧!对了,你往返西域多年,对这位驰勒可汗的爱女妲雅公主,了解多少?”
唐三彩沉思了片刻,缓缓回道:“关于这位公主的信息,能了解到的很少。仅限于传闻,据说此女一出生就染上了怪病,一走出室外便会全身起红疹,疼痛难忍。而且,不可随意接触他人,只能居住在特定地方。”
“说起来,有些滑稽!这位妲雅公主即将年满十八,却是与自己的父汗见不了几回面,就像笼中鸟雀,连吃饭都要无接触送餐。你说怪不怪?”
唐西饶有兴趣道:“还真有这样的怪病?那这位公主当真可怜,不可接触外人,每日幽闭。不病死,也得闷出个癔症。”
唐三彩却笑道:“那可未必。妲雅公主虽有怪病,但天资不错,聪颖好学,尤其酷爱我大周的中原文化,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说了一口流利的官话。且熟读兵法,若非行动受限,可是西突厥一脉的天之娇女。”
“驰勒可汗召集了不下百名各地的儒学先生,每日于幽室之外,为其讲学。妲雅被迫禁足于三尺之地,非但没有患上自闭的癔症,反而是博学多才,熟知天下大事。”
唐少主有些意外:“驰勒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何对她如此上心,甚至不惜举国之力也要医治好她?”
唐三彩顿了顿,回道:“可汗倒是子嗣众多,但独有一个女嗣,且出自于病故的先王后膝下。驰勒与他的先王后,两情相悦,青梅竹马,还是王子时就私定了终身,感情深厚。妲雅是难产出生,一落地,母亲就破血而亡了。”
“驰勒将对爱妻的全部情感转嫁于此女身上,百般呵护,不遗余力。在外人看来,甚至已经达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
唐西叹了一口气:“好吧!上天剥夺了妲雅自由的权力,却也给她安排了一个绝世好父亲和无上的恩宠,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相对公平。”
唐三彩便有些试探性的意味,问道:“那少主是否有所头绪?你可是打着药王的旗号而来,治不好妲雅的病,我们该如何身退?”
唐少主却呵呵笑道:“谁说本少主一定要治好她?”
唐三彩纳闷了:“不治好她,驰勒岂会善罢甘休?”
唐西狡黠的面容:“但本少主也没说不治啊!只是,在治疗的期间,如果我们几个带着公主突然消失,潜回了龟兹,那么驰勒又能怎么办?”
唐三彩语塞,这一刻觉得自己这位少主,有些“卑鄙无耻”...
“我们商会在碎葉城中有多少暗桩?”
“碎葉城的分会,刚刚建立不足两年,整个建制只有几百人,而且大多都是商户,能调动的不足一百。”
“不足一百也够了!人多反而不便行事。一到城中你便开始联系回程的事宜,我们要速战速决,不可拖泥带水。本少主要休息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叫我起来。”
“是,少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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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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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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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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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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