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台面里,帝应看着阮连醉一手阵法用的极好,那些丝线瞬间钩织出上千复杂阵法。
他同样会用阵法,但他并不打算用阵法击败对方。
他要的是无敌之姿,他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并不比哥哥差!
帝应脚步轻轻挪动,不过须臾便踏出万里距离,离开了阮连醉的阵法范围。
阮连醉看着帝应的眼神里,升起了亮光。
上来就看清楚自己的招式。
这个人,肯定比之前的人强的多了。
太棒啦,她最喜欢的就是强者了。
越强越好!
帝应悬立于半空中,双手背负在身后,他微微抬手,身侧便浮现出千颗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是如此之大,将帝应夹在其中,在其中的帝应并不显得渺小,相反因为他那强大的气势,让人在其星辰中无法忽视他的身影。
帝应看着阮连醉,张开淡粉色的唇,轻声道:
“辰星,陨灭。”
每一颗星辰上都浮现着红色的烈焰,每一颗都如此庞大,给人压迫感十足,如流星坠日,又如洪流朝着阮连醉砸来。
阮连醉扶了扶面具,这一招,她也会!
伸出一手,掌心亮光微起,无数如辰星大的冰球在阮连醉身侧浮现而出,散发的寒气,就算是在金台之外的人,都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手。
他们看着金色台面中,一边火红一边纯白,一边炎热,一边寒冷。
红色星辰与白色冰球撞击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撞击,也让阮连醉知道帝应的星辰都不是什么正经星辰,空有其型,却无根本。
与她见过的算不得什么。
帝应感受不出阮连醉的深浅来,白纱后的眼睛中深邃了几分。
漫天火焰和冰雪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阮连醉轻轻动了动手指,握在手心中的神焰嗡鸣一声直直插入地上。
如莲花一般的花纹从神焰的身上蔓延开去,金色台面上从地底长出无数金色的莲花。
金色莲花如梦似幻的生长到半空中,莫名的气息流窜在整个空间,看似柔弱,似乎无用,却在其中暗藏玄机。
帝应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语罢,张开双手,快速结印,后背竟生出六只手臂,每一只手臂上都捏着乐器。
这乐器分别是琴、萧、埙、笛、缶、箜篌、筝。
每一件乐器精美至极,周身泛着淡淡神光。
证明每一件乐器都是神器。
帝应拿下一琴,十分高雅的抚琴。
一举一动如神仙降临,悠扬古琴声,随着他的动作而出。
一时宛若小溪叮咚,又仿佛含着无尽忧伤。
那幽幽琴声,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心智差一些的人竟然在这琴声下落下了泪。
阮连醉听见琴声,眼前似乎出现了外公外婆离世的样子,但随即又消散在自己的眼前。
阮连醉心中并无悲伤之感。
昨日之事,已经散去。
逝去的人,就算再缅怀也无法回归。
帝应见金台中的莲花还在朝着天空中飞舞,每一片花瓣上带着锋利的光芒,他就知道对方并不受到自己琴声的影响。
看来此女心志坚定。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心志再坚定的人,在自己的六绝音里,能撑上几回合。
萧声中带着瑟瑟秋风意,迎合着琴声。
悠悠琴声中似乎带着魔力,让人忍不住沉沦进去,同抚琴之人一起感受悲欢。
金台之外,有的人在乐声中翩翩起舞,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悲痛欲绝恨不能自绝而亡。
人心脆弱之地,乐声像引人入魔的诱饵,勾着一个个人的渐渐沉沦。琇書網
阮连醉面无表情,美男弹琴,十分养眼。
但是嘛。
她这人天生缺少音乐细胞,感受不出来这乐声究竟想表达个什么。
人生百态?
生老病死。
酸甜苦辣。
或者是人世间最难以忘怀之事的遗憾?
帝应的乐声缺少某种灵魂,只是想引起别人的痛苦,最后在乐声的培养下,沦为情绪的傀儡。
没有灵魂,她无法共鸣。
她还是不理解,有那么多的遗憾,不如将之释怀,努力向前迸发生机。
就算再差的环境,只要努力,就会改变。
忘记痛苦,才能变得强大。
或许是她山猪吃不了细糠。
无法欣赏对方琴声,也不能理解那些听到琴声的人,到底是有多痛苦。
她只知道,忘记痛苦,自己就是无敌的。
乐声中夹杂的无尽哀思,让金台中的莲花枯萎。
但在无数阵法交织中,神焰之花持续开放在其中,花朵伴随着乐声枯萎,又再次盛放。
就算枯萎了也能在枯萎之后绽放出浓烈炙热的生机,对抗着那些凄凄凉凉的乐声。
帝应见阮连醉毫无反应,可是那些枯萎的花朵证明对方不是那么毫不在意的。
他刚想加大力度,耳边却传来阮连醉清脆的声音:
“帝应,你的曲子很好听,我这也有一曲想让你听。”
帝应脸上染上愠怒,这女子将自己当成了卖唱的了吗?
不等帝应说话,阮连醉从纳戒中掏出一面金锣。
哎嘿,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纳戒里面怎么会有金锣这种东西,但是敲就完事儿了嗷。
“咚——”
阮连醉狠狠一敲,夹杂着灵力的金锣声化作一道道声波朝着帝应而去。
帝应拂袖,指尖从琴弦上轻轻而过,一道清脆响亮的琴声混杂在无尽哀愁幽怨的乐声中朝着金锣化作的声波而去。
将那几道声波狠狠击碎。
阮连醉见状连忙又狠狠地敲了几声,虽然她怎么会弹琴,但是,上辈子自己在幼儿园的时候,可是歌唱小天才里面拿了第一名的。
咳咳咳,虽然唱歌跟敲锣没有什么关系。
但她自认为,敲锣这回事,没什么难度。
“咚咚咚!”
阮连醉欢快的敲起金锣,一边敲一边蹦蹦跳跳起来,台面中的金色莲花越来越多。
阮连醉每走一步,脚底下就生出一朵花来。
本来是唯美的画面,但是配上敲锣人毫无章法的金锣之声,以及那张似笑非笑的大红脸蛋的面具。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但阮连醉的这一手,也将陷入哀愁之中的人解救出来。
被解救出来的人觉得紫晶币还不如不被解救的好。
这声音太辣耳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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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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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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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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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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