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他一根毛都别想沾到!
晚儿跟白扇两人腻歪了一会,母女俩倒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色渐晚,两人在房中用了些晚膳后,晚儿才回房。
看她走了,白扇连忙把说是小憩其实睡了一下午的宋妈妈喊了进来。
“宋妈妈,我记得父亲前两天刚给我送来了他门人弟子的佳作集?快拿来给我看看。”
宋妈妈是个有些矮胖的妇人,她正坐在门口往嘴里送瓜子,听见吩咐后面露迟疑。
“夫人,天色晚了,现在看会伤了眼睛,还是明日……”
“无妨,你快去吧。”
宋妈妈不太情愿的收起瓜子,慢腾腾的往小库房走去。
“一刻钟不回来晚上夜宵没你的份。”
“夫人等我!我片刻就回!”
一听这话,宋妈妈头都不回了,扭着扭着都要跑起来了。
白扇无奈的笑着摇头。
原主看着她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份上,不会苛责她,而她看在上一世她在原主母女遇害那天护主而死的份上,更不会苛责她。
只是这个性子还是得想办法磨一磨啊。
有夜宵要挟着,宋妈妈真是快去快回,片刻后就拿着本小册子回来了。
白扇没时间再耽误,自己拿着那佳作集跑到了小书房里,鼓鼓秋秋了一会,推门走出。
“翠荷,你去把这本我父亲送来的佳作集给小姐送过去,再跟她说一下,最后一首词是惊世之作,盼她好好品读。”
“是,夫人,不过……”
翠荷迟疑着没有走。
“不过什么?有话直说就是。”
“是,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后厨那个何婆子,想求见夫人,奴婢问她什么事她还不说。”
何婆子?
后厨壮汉何婆子?
她找自己干什么?
接收的记忆中没有何婆子的印象,那应该就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与其让她进来,白扇却想到了另一个她的好去处。
“翠荷,那个何婆子,长得好看吗?”
翠荷:???
她尽管不解,还是老实回答,“回夫人,何婆子已不年轻,还有些膀大腰……”
翠荷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虽然是实话,却有一种背后说人坏话的感觉。
“那她可有夫家?”
“未曾有过,已经自梳不嫁了。”
白扇一听却放了心。
“好,那你去告诉何婆子,今晚亥时整,到后院与前院相连的假山后等着。”
肖安不是请了他结交的那帮子纨绔子弟看热闹吗?那就好好热闹热闹吧。
翠荷领命而去,吩咐完何婆子后,又去了姜慕晚所住的倚晚阁。
姜慕晚也正在灯下看书,毕竟她外祖家是以诗书传家的,她和她母亲一样,最好诗文书籍。
而永宁侯府当年是武将之家,也曾是替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
只是一代一代传下来,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后人都在富贵中泡软了骨头,拉不开弓了,武不成,文也不就,只能做个闲散的侯爷,到底是缺了些底蕴。
姜慕晚都怀疑他父亲从小不喜她,就是因为她看的书识的字比他还多。
她童言童语问出的问题,她父亲却根本回答不上。
觉得失了面子,就不再靠近她这个嫡长女。
可谁在乎呢,姜慕晚清冷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有没有学识不是根本,心中的匮乏与贫瘠才是最大的问题。
就比如现在,已经月上柳梢头,可前院还隐隐的能传来丝竹管乐之声,一听就知道她那个父亲又在夜宴宾客了。
正当她想让丫鬟把窗户关一关的时候,她的大丫鬟清秋推门进来。
“小姐,夫人差翠荷姐姐来给你送东西了。”
“快请进来。”
姜慕晚从书案后走出来,想着才刚从母亲那离开,怎么就送了东西过来。
翠荷进来后请了个安,随后把佳作集奉上。
“夫人说最后一首是惊世佳作,特意送来给小姐品读。”
姜慕晚闻言不等清秋转递,自己就过去接了过来。
她要看看能被母亲称为惊世佳作的,究竟是何等诗词。
她直接把佳作集翻至最后一页。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苏轼……”
姜慕晚轻念出声,是个未曾听过的名字,这词牌也是。
再往下看去,“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四句词念出,姜慕晚浑身一震。
这、这苏轼究竟是何人,怎会有如此大才!
她连忙到书案边坐下,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继续往下看去。
一首词念完,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惊世佳作!真是惊世佳作啊!
看她沉浸在这词中,清秋和翠荷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可这时一个丫鬟蹦蹦跳跳的从院外进来,直接推门而入。
“小姐,快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姜慕晚被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意境中拽出,又见她推门便入,心中有了些许不满。
“何事毛毛躁躁!”
“小姐……”
来人是她另一个大丫鬟,凝冬。
“小姐,我这不是有好事嘛,你快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她神神秘秘的靠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姜慕晚知道那是什么,外院有一个家丁很有些诗才,无意间被她发现,就隔三差五的托凝冬带着新作的诗词给她。
诗才确实是有,可她也从未回过信,毕竟男女有别。
能让丫鬟把信带给她,都已是越了矩了。
不过今日她刚读到一首惊世之作,还沉浸在其中出不来,此刻看凝冬这幅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样子,就有些提不起兴致了。
等把那信拿到手里,她更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信上赫然写着,《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而下面的署名,肖安!
好啊好啊,肖安!
她算是知道为何他以往送过来的诗词风格各不相同了。
也知道为何他颇有诗才,字却写的如稚童初学一般了。
因为他是抄的!
这次这首水调歌头正好被她所知了,不然她还不知道呢。
她一边生气一边视线往下扫,却发现这首词,他只写了半阙!
信的最后,他还留了一句话。
“后半阙,想亲口念给小姐听,亥时后院与前院连接的假山处,不才恭候小姐大驾!”
等看完他的字,姜慕晚一张俏脸已经如同寒冰……
而此刻相约的假山处,一个宽硕的背影正焦急的等待着。xiumb.com
言言上辈子只是抱怨了一句不想再嫁女儿了,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再睁眼,他自己成了女人……
这半天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他是男人啊!他还是个有老婆的男人!
救命!这让他怎么面对他老婆啊!
扇扇让他来这里等,应该是已经知道他变成何婆子了吧?太丢撵了!
只是人怎么还没来?
他急得在假山背人处直转圈,心里却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什么事给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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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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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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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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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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