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跟进自己家门似的大摇大摆的去了杜瑞家,张嘴就让他们赶紧腾地方。
赵大姐好言好语的跟他们说,自己是跟白扇说好,租了这个房子的。
可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他们夫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好似自己的东西被抢了似的。
顾老大嗷的一声窜了起来,他媳妇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哭天抹泪。
给赵大姐整迷糊了,怎么好像这房子是他们夫妻俩的?
他们就像听不进去人言似的,一个就知道撵人,一个就知道哭,配合的倒是默契。
杜瑞知道跟这样的撕扯没有用,直接跑去找了村长。
还好白扇姨姨提前都安排好了,不然他和母亲可能又要无家可归了。
一想到白扇姨姨,他就能想起之前那场大火,想到……绵绵妹妹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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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看着这个家里被闹事还乐乐呵呵的少年,暗自点了点头。
嗯,此子心性了得,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顾老大夫妇看见村长来了傻了眼了。
他们以为撒撒泼,撵出去就完事了,反正白扇已经走了,谁能证明他们是租的房子。
可没想到白扇就算走了,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从这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回到他们狭窄老旧的小屋,顾老大夫妇感觉像刀子剜肉一样疼。
更接受不了的是一直捂着脸翘首以盼的顾恬恬,哥哥们对她虽好,但这居住环境的糟糕也是真,晚上睡觉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独立空间了。
看房子没要回来,她无奈之下想出了一个别的主意。
他们不过母子两个人,哪用的上这么大的房子,给自己腾一个房间不过分吧?
想到这她坐不住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捂着脸上的伤口就去了杜瑞家。
只是顾恬恬没想到,自己刚提一个话头就被杜瑞拒绝了。
她卖惨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嘴里,不上不下的。
杜瑞不光拒绝,还跟她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因为他始终没忘那天晚上,在火光的映衬下,顾恬恬那张狠毒疯狂的脸!
即使她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女孩,他也始终忘不了那一刻的诡异与恐怖!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告诉他,离她远一些,再远一些!
顾恬恬不知道自己已经差点露了馅,还以为杜瑞这样是顾绵绵叮嘱的。
她就把视线投到了赵大姐身上,赵大姐也没有答应她。
虽然现在杜瑞和她都还小,这可一旦答应住进来,可能就是很长时间的事,无论怎么看都不方便。
至于她说的家里太挤养不好伤……
赵大姐合计着,这事跟自己爹妈,自己爷爷奶奶说都行,跟自己这个外人,说不着吧?
难道她生活的不好,就要不相干的人为她付出?
谁又不欠她的。
顾恬恬有些数不清这是最近第几次碰壁了,明明都是些纸片人,却一个个的跟她作对。
她整日吃不好,睡不好,难道穿书来是受苦来的吗?
顾恬恬一脸不甘心的离开了。
而顾家人在又等了半个月后,终于收到了白扇夫妻的邮件。
与之前满满当当的包裹不同,这次只有薄薄的一个信封。ωωω.χΙυΜЬ.Cǒm
里面除了一封简短的信,就是一张五块钱面额的纸币。
刘老婆子激动的心情像是被泼下一盆凉水,不敢置信的继续掏着信封。
以前每个月邮回来的钱,可是这的十倍啊!
现在怎么就剩5块钱了?
5块钱够干什么的?
这一家老小,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老大一家人口又多,又没有进项,老三上学还用钱,仅靠顾老头三天两头的打零工,一家人都得饿死!
现在多这5块钱,就算饿不死也只能是剩口气。
别说肉蛋了,干粮都得续不上,这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老刘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顾家老三看见钱心也已经凉了半截,急急忙忙展开了信。
信很短,没有了以前那些大篇幅的问候与关心,直白的说明那5块钱是三头的抚养费。
至于父母,他这些年付出甚多,也该他们兄弟俩出一份力。
信的最后有回复顾家老三的一句话,只有六个字。
[已成年,望自立。]
意思很明确,就是读的起就读,读不起就别读。
这个年代勤工俭学的学生比比皆是,贫寒之家的孩子反而更加坚韧,像顾家老三这样,明明家境不好只能靠接济,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说到底还是之前惯出来的毛病,现在他已经成年,学业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如果足够好学坚毅,在马上到来的寒假中,他自然有办法替自己解决问题。
如果只能靠着他人供养,那还是算了吧。
可顾家老三看了信之后,没有一丝替自己未来的谋划,反而是直接把言言一家怨上了,那怨气,可不比那死了百八十年的少。
整个顾家都怨声载道,而直面了这些怨气的,就是被发现只值五块钱的三头。
刘老婆子的两个出气筒,一个顾恬恬一个三头。
但顾恬恬还有家里其他人护着,三头可没有。
他活脱脱的成了另一个绵绵,承受着一家人的怒气与恶意。
而此刻的杜瑞,也在经历一道人生中的难题。
那日除了给顾家人的信以外,还有一封信是送到他们母子手里的。
杜瑞展开信,里面都是歪歪扭扭的小字,一看就是绵绵写的,还有些字是用拼音和图来代替的。
绵绵给他写信了!
杜瑞刚高兴了一个瞬间,就立刻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因为他不认字。
他虽然已经十岁,但一直没有去村里的学校学过习。
不是他母亲不让他去,是他自己说什么都不去。
他体谅母亲的不容易,不想让母亲因为这事和他那个嫂子再闹起来。
村里文盲也多,他也没觉得不上学不识字有什么不好的,一点都不耽误他干活。
可这一刻,杜瑞看着绵绵一笔一划写给他的信,他却看不懂写了什么的时候,沮丧与失落突如其来。
一个想法在他心底默默扎下了根,他想上学了。
从这天起,他比之前外出的时间更多了。
一开始只是上山找一些山货走到集上去卖,再之后他用那些钱,低价进了一些针头线脑,在附近各个村子里售卖。
虽然他岁数小,但人机灵嘴又甜,上了些岁数的就爱买他的东西。
杜瑞把挣来的钱攒了起来,想了想又拿出一些买了点糖果,他找到村长的小孙子铁蛋,用糖果收买他教自己认字。
绵绵的信他舍不得拿出去,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脑海里去问铁蛋,还好他够聪明又愿意学,很快就把信完整的读了下来。
他又紧赶慢赶的学着写了回信,终于在年前,绵绵收到了他的信。
随着信一起到的还有一把糖果,信里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知道你有,但那些都不是我给你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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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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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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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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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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