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第一个坐不住了,忙道:“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你怎么会死!”
白秀秀也立刻说:“小砚,你不要说这种自己吓唬自己的话,你不会死的!”
“我真的要死啦。”
周砚见大家都不相信,不禁扁扁嘴。
随后努力平息了气血后,又给大家耐心解释说:“我是蛊童,从小身体就被当做蛊虫的载体进行培养,但是一般人身体里养那么多蛊虫,很快就会被蛊虫释放出来的蛊毒杀掉,而我能够成功活下来,是因为这群被养在我身体里的蛊虫产生了奇妙的平衡,而其中对那一大群蛊虫起牵制作用的蛊虫,名字就叫做护心蛊。”
“我身体里一共有三只护心蛊,三只一起起作用,对其他蛊虫进行压制,但是为了保护小旗跟婆婆,我放出去了两只护心蛊,身体里的那只护心蛊也被那个大坏蛋夺走了,现在我体内的蛊虫已经开始暴乱,蚕食我的血肉五脏六腑,刚才要不是万毒血蛊对我身体的蛊虫进行压制,我人已经没啦。”
白秀秀一听,忙说道:“那我让小蛊留在你身体里面,不就可以压制你身体里其他蛊虫了吗?”
说着。
白秀秀又开始拍镯子,想让小蛊出来。
“小蛊!小蛊快出来!”
但周砚却拦住她,摇头说:“秀秀姐姐,你不要再打扰万毒血蛊啦,万毒血蛊作为蛊王,确实可以压制其他蛊虫,但是他的主要功能不在这里,勉强让他留在我身体里面,他也难受,我也难受,说到底,他并不是我的护心蛊。”
“一定要护心蛊吗?”
白秀秀想了想,又朝小旗看了眼,说:“刚才听小旗说,你把护心蛊分给他了一只,现在让护心蛊回到你身体里面,你是不是就没事了?”
小旗听后,忙折腾着从白铭幼怀里跳下来,小跑到周砚身边,说:“小砚哥哥,你快点把护心蛊拿回去吧!奶奶的护心蛊好像也没有被拿走。”
“那不就好了吗?”
白秀秀激动说:“现在我们这里还剩下两只护心蛊,你让它们回到你身体去牵着其他蛊虫!”
谁料。
周砚又摇摇头。
他想说什么,结果小脸一皱,又咳嗽起来,并带出了好多血。
“小砚!!”
见孩子有吐血,白老太太心疼得要死,忙给孩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因为老人的动作很温柔。
周砚忍不住亲昵地又蹭了蹭对方掌心。
随后他继续对白秀秀说:“没用啦,我身体离开了护心蛊的牵制,已经开始被其他蛊虫反噬,就算现在护心蛊回来,也救不了我的命啦,而且蛊术师还在,他万一卷土重来,你们就糟啦,反正我都要死了,还不如就把护心蛊留给婆婆还有小旗,这样再遇到蛊术师,他们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周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白秀秀的心上。
她难受得不行,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哽咽说:“不,小砚,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的命!你的那个大祭司爷爷肯定知道怎么救你!”
“我已经给大祭司爷爷传递消息了。”
周砚说。
“那他怎么说?可以救你吗?”
虽然之前听周砚的描述,那个大祭司爷爷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她又找不到她的五爷爷,只能寄希望那个大祭司爷爷有法子救周砚。
“不知……不知道啦……咳咳咳……”
周砚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小脸的表情又开始痛苦,他额头开始不断冒出冷汗,艰难抽气着说话:“我现在,感觉全身好痛,呜呜呜,我感觉我快不行啦……我真的要死了,其实我不想死呜呜呜……我还有好多好多想做的没做的事情……”
说这话时。
孩子声音伴着抽泣跟哽咽,也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跟他一起心如刀割。
“小砚!!!”
白秀秀见周砚脸上的皮肤又开始从青紫色变回紫黑色,知道他体内的蛊毒又开始扩散了,她忙拍镯子,喊道:“小蛊!小蛊!你快点去护住小砚!小蛊!不要罢工啦!快点快点!!”
因为白秀秀的不停催促,万毒血蛊虽然一点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跳出来,钻进周砚的体内。
有了小蛊的压制。
周砚体内的蛊虫又开始安静下来。
但是周砚到底还是个才满4岁的小孩子,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蛊童,如今数以万计的蛊虫在他的体内大动乱,对他来说,也是几乎能要了他半条命的大事。
所以这次平复以后,周砚就直接陷入了昏迷状态。
可即便是昏迷,周砚也无法彻底休息,他小脸总是皱成一团,看起来痛苦又难受,额头上也源源不断冒着冷汗,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汗水打湿了一遍。xǐυmь.℃òm
“呜呜……”
白老太太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再想到孩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要保护他们,就更加自责,眼泪也掉得没停过。
白铭幼跟白铭烨对蛊虫的事也是一筹莫展。
白老爷子因为今天去外地出差,得知消息后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至于白婳,因为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医院人多,总比在家里安全,霍家那边也派了人专门看守在白婳的病房外,暂时能放心。
白秀秀跟小旗则趴在周砚的旁边,默默地守着周砚。
——
“怎么样了?小跟屁虫还好吧!”
霍辞白也是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床上的周砚后,表情顿时变了样,声音都降低了下来,“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霍辞白印象中。
小跟屁虫明明是个白白净净的孩子。
怎么现在整个人变得黑漆漆的了?
“霍辞白,你不是说霍家跟苗疆的人有牵连吗?能不能想办法联系苗疆的人,看有没有办法救小砚啊?”
白秀秀已经哭过了,眼睛红彤彤的,跟兔子一样。
霍辞白点头说:“嗯,听说你们这次遭遇的是蛊术师,我们已经想办法联系苗疆的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听我爸爸说,这次联系到的,是苗疆很厉害的蛊术师,他应该会有办法。”
“真的吗?”
白秀秀又重燃希望。
“放心,小跟屁虫不会有事的!”
霍辞白坚定道。
就在他话刚说完的时候。
忽然。
手机响了起来。
霍辞白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爸爸打过来的,他眼前一亮,说:“说不定是有救小跟屁虫的消息了!”
“是吗?快接电话!”
“还用你说啊?”
霍辞白接通电话,自信出声道:“喂!爸爸,苗疆那边有消息了吗?有没有能救小跟屁虫的方法?”
然而。
另一头。
霍铭澜的声音却很低沉凝重,他沉沉说道:“辞白,这件事你们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此话一个。
在场众人心脏均是“咯噔”一下。
霍辞白感觉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轻声地问:“怎么了?爸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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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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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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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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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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