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要再用这个称呼叫我了吗?”
容屿很嫌弃地问,一把扒拉开温女士抱住他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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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这么叫他也就算了,现在他都已经成年了,还这么叫,听着就很羞耻,还丢人。
“你这孩子,你自己算算多久没回过家了。”说起这个,温女士气得拍了他几下,成天不着家,就知道在外面浪,“叫你崽崽怎么了,你在我心里还是个孩子。”
容屿头疼,不跟她纠正这个问题了,他抬手替温女士整了整肩上微乱的披肩,“得,您开心就好。”
陈伯叫人准备了水果和点心,“小少爷,您回来夫人不知道多开心。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陈伯。”
容屿颔首,叫了陈伯一声。
“临时来的,回南州前来一趟。”他没多说什么,拉着温女士的手往客厅走,摁着人在沙发上坐下。
“你还要回南州啊?”温女士眉头皱起来,心情不是那么愉悦了。
“回京北吧,崽崽。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霜霜也在这里,该考虑一下你们的——”
“陈伯,这个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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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女士的话被容屿打断。
他端起一杯茶杯,不紧不慢地品着,眼眸垂着,似乎喝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温女士不满,音量高了些,“阿崽!”
“你都不知道,你没回家的这些年,霜霜那孩子隔三岔五来咱们家,看似是来陪我聊天说话,但话里话外都在问你,你怎么一点都上心啊?”
容屿将一杯茶喝完,心底叹口气,回家这一趟,也是为了顺便解决这件事。
秦瓷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她接不接受不重要,他会重新追求,但在此之前,得先解决了那些可能惹她多想的麻烦事,还有人。
“妈,我的态度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容屿双手交握,沉静又稳重,很认真地在跟温女士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南霜是个很好的姑娘,柯家的千金,以她这条件,想做她夫婿的人排着队的等她,何必非要吊死在我这棵树上。”
“可是——”
温女士急着想打断,一听他这话茬就眼皮直跳,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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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屿看她,声音低沉,“您先听我说完。”
黝黑的眼神自带气场。
温女士被他噎住,她家阿崽终究是长大了。
客厅里母子俩的氛围有些微妙,陈伯退远了些,皱着张脸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容柯两家的娃娃亲说穿了,一开始就只是您跟柯伯母一时冲动口头定下的约定而已,不作数,也没有法律效应。”
“婚姻是我自己的,选择谁做我的妻子也该由我自己决定,您跟父亲虽是我父母,也不能干预和替我决定。”
“.......”温女士好委屈,盯着容屿好半晌没说话,突然,她眉毛一凛,声音狐疑,
“你跟妈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南州有喜欢的人了?”
容屿:“.......”他妈是有点敏锐在身上的。
什么什么,小少爷在外面有女人了?陈伯拉长了耳朵,也凑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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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屿颤了几下睫毛,耳朵微微红了,收回落在温女士脸上的视线,转而落到茶几桌上的精致糕点上,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这个糕点看起来还不错。”
说着长指伸过去,两指捏起一块,被温女士一把抢过,放进自己嘴里咬了一口,她追问,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外面搞对象了?”
温女士瞧着他发红的耳垂和羞涩的模样,越瞧越不对劲。
容屿思忖两秒,坦白承认,“是,有喜欢的人了。”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温女士说话的声音有些颤,“你们那个了?”完了,这下不知道该怎么老姐妹交代了。
什么什么,陈伯震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容屿面不改色撒谎,“没有,我还在追她。”
不能说他们已经有了亲密接触,温女士思想传统,说了会让她对秦瓷的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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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温女士长叹出一口气,“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们自己看着来吧。只是要安抚好霜霜,那孩子,”她声音有些惋惜,又有几分心疼,“我能看得出来,霜霜是真的喜欢你。”xiumb.com
“嗯,这个我知道,我会找时间跟她说。”
屋里两人说的专注,浑然不知门外站着一个人,两人的对话都进了她的耳中。
柯南霜捏紧手里的昂贵包包,皮包上的铆钉顶端是尖的,手掌心肌肤娇嫩,很快,血珠迸出。
偏她还跟不知疼似的,越攥越紧。
她浑身抖着,下唇被咬出一圈苍白的牙印,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躲在门外,耳畔不停萦绕着男人含着几分温柔的“有喜欢的人了”这句话。
脑子空了,茫然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屿有喜欢的人了......
他怎么能喜欢别的女人?
她等了他这么多年,为他留在京北这么多年,为了能配得上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接手了家里的公司,他怎么,怎么可以,追求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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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霜越想越不甘,眼底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堪的委屈和嫉恨,还有几分偏执。
半晌后,柯南霜情绪稳定下来,没有进屋,转身悄然离开。
得知容屿回了京北的消息,她兴冲冲地来,却不想,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欸,柯小姐怎么又走了?”小春从盆栽中抬起头,不解。
“你动作再不快点,你也可以走了。”小冬主管笑得阴恻恻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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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机场,有了上次的经验,秦瓷这次全副武装,口罩、墨镜和帽子,装备齐全。
但还是没逃过被粉丝认出来的结局。
“请问你你你,你是秦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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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粉丝冲到了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手里捏着手机,有些激动地将人拦下。
秦瓷看了看周围其他正常的行人,不明白这个男粉究竟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她伸出右手食指,置于唇前,做出“嘘”的动作,手指如葱般水嫩,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做出来,迷得男粉看呆了。
他连连点头,捂住自己的嘴,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找出一件衣服和黑笔,递过去,双眼发亮,要她在衣服上签名的意思。
秦瓷帽檐下的眼睛在男粉手中拿着的疑似贴身衣物的衣服上顿了两秒,半晌接过笔,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
名字签的很艺术,也很抽象,不主动说的话,没人能认出写的是“秦瓷”两个字。
机场门口,莫然去存车的地方取车,秦瓷倚着一根墙柱,仗着自己全副武装,浑身懒倦地等着。
上车后,莫然边开车,余光边频频瞄向副驾驶上的秦瓷。
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但能看得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回来的一路上都安静得诡异,不是在闭眼睡觉,就是在睁眼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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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丢了魂一样。
时不时还点亮手机看一眼。
莫然没忍住,好奇问了一嘴,
“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来,跟我一起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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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在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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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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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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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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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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