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老师,是她为数不多的大学时光的常态,以至于她很快写了脚本,然后摆烂地躺在沙发上,开始欣赏,才放出来的《听我的歌吧》。
开头,就是饼脸暴击。
拍摄那天,慕安澜还没怎么消肿,双眼皮都肿成内双。痛苦地在练习室训练。
穿插了一个采访——
编导:“你觉得你们组……”
慕安澜:“我觉得空翻的环节可以删掉。”
编导:?
电视上,也做了一个问号的动画。
慕安澜:“我们要杜绝这种、是个偶像就要把她cue上去空翻的行为。”
她义正言辞,“我昨天翻了五六回,今天腰很痛。”
编导:“……”
看电视的慕安澜拆了一包薯片,“我附议。”
叶景初:“嗯,工伤能报销。”
“报销什么?”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薯片,“报销我二十多块买的万通筋骨贴?哦,加上外卖费要三十了。”
叶景初:“……”
当时确实挺紧迫的,还没定好舞台呈现的终版,她已经累得腰肌劳损。
好在还是有一个拎得清的人提出,做乐队并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噱头,才逃过一劫——去打了架子鼓。
接下来的练习室日常很温馨,放的是慕安澜口音被几个天龙人带偏的片段。
虽然这具身体的祖籍是北方,但她本人是不折不扣的南方人,讲话有点nl不分,好在高中的时候就纠正了过来。
耳濡目染之下,每个字都带上了儿化音。
“我们去外头透透气,一起吗,小慕?”
“不儿了儿,我儿还儿想儿再儿找儿找儿感儿觉儿。”
她这个口音,天龙人和非天龙人都沉默了。
慕安澜当即抢了遥控快进了几分钟,好巧不巧,又放到上台前的后台。
“大儿家儿一儿起儿加儿油儿!”
“——好儿!”
慕安澜:“……”
她又调快了一分钟,正好卡在出《初恋》花字那里。
叶景初按了暂停,“怎么,讲了几年标准普通话,京腔都不会了?”
慕安澜摆手,“我不学……”
她现在的口音,被纠正得刚刚好,介于不南不北的分界,是正常的普通话。
可想而知,继“电驴公主”之后,她又有了新的嘲点。
——儿化音低能儿。
叶景初失笑,像以前一样,轻轻地喊了一声“笨蛋”。
不像抱怨,倒像情人间的低语。
说起来,他挺喜欢叫她“笨蛋”或者干脆说她“笨”的。不像智商的降维打击,更像调情。虽然这个称呼有一咪咪贬低的性质在。
让慕安澜dna狂动——这两天愉快得有些忘乎所以,好像某个白月光也这么喜欢这样叫她。
笨蛋。
傻瓜。
再看看叶景初的脸,他鼻尖的那一颗痣,分外明显。这便宜哥哥脸上就这一颗痣。
慕安澜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下一刻就被他攥住手掌,“恼羞成怒了?”
他又找补,“不笨不笨,我们澜澜可聪明了。还会杀鱼。”
慕安澜:“……”
好想邦邦给他一拳。她忍住了。
叫“笨蛋”“傻瓜”也就算了,还喜欢逗她!!!
怎么和顾纪景那条狗一样啊!!!
她鼓起腮帮子,就被便宜哥哥圈在怀里,“错了。”
008:【宿主,你最近提起这个人的频率,有一点多哦!】
慕安澜:???
你的小8突然出现。
它分外八卦。
008:【你喜欢他啊?】
慕安澜:应该是吧?
008:【???】
008:【!!!】
慕安澜:干嘛?
008:【……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坦率而已。】
坦率吗?
也不吧。起码还能见他的时候,并不坦率,见不到本人倒是明了了自己的心意。
也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首《初恋》放了起来。
慕安澜看着节目里的自己,明明脑袋空空,什么也没想,拍出来的时候,还拍到了她沉浸在情绪中,不自觉勾起的一个笑。
仿佛真的有喜欢的人,在想他。
她一字一顿,“——初、恋。”
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律动,跟着每一个人的part,对着口型。
屏幕中的自己,像刚刚品尝到初恋甜蜜的少女,不自觉地漾起了笑。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台,节奏规律。
难得的一首抒情歌现场,雨都变得温柔。
叶景初搂着慕安澜,微微歪头,脑袋枕在她的脑袋上,趁着间奏,气音带过,“唱得不错。”
“你是说这群年轻人还是说我啊?”
“你啊。”他笑了笑,“我又不认识他们,只能夸你了。”
“哦。”她点头,“意思是你认识,就不夸我了。”
“认识也是夸你。”叶景初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的歌,只有被澜澜唱,才有它存在的价值。”
慕安澜突然想起,《初恋》的后半段,龙一的声音,哑得很明显。
这是一部电影的同名主题曲,电影的部分,前半段拍得很唯美,结局却是个悲剧。
就如它的名字一样。
《初恋》。
不是所有的初恋都有结果,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好的结局。
生活充满了遗憾,表现在文艺作品里,只剩唏嘘。
龙一的唱腔也是。后半段的部分,就是不尽如人意的无奈。
慕安澜哼哼唧唧的,“我是不是要去找原版电影来看?毕竟也拍了童导的戏。”
“别看了。”叶景初的小指勾了勾她的掌心,“很俗套的故事,女主角因为白血病死了。这部片子是有原型的,那个时候,白血病还是不治之症。”
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慕安澜舔了舔嘴唇,“女主角……是不是,熊猫血?”
他“嗯”一声,“跟那个韩剧很像。不过这个电影是插叙。”
“……”
008:【宿主……】
人会有应激反应,在经历过一定的刺激之后。
白血病这三个字,对慕安澜来说并不陌生。也是见过一些白血病人的,毕竟是血液科的常客。
她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倏然环住他的颈。
“怎么了?”
“没有……”慕安澜摇摇头,她试着收紧手臂,手的有力气的,身体也是,不至于让自己滚下沙发。琇書蛧
“那么黏人。”叶景初摸了摸她的手,“手还那么冷。”
“g、叶景初。”她说,“抱抱我、抱紧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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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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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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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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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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