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悬浮的船身上接连发出几声巨大的爆破声。
可是点燃炸药的却是原本就在船上的船员。
刚刚说半精灵不过是一阶实力的大副此时一脸漠然地看着天空,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
数十名船员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有人在欢笑,有人在求饶。
还有人在用沾着血水的拖布在清洗甲板,路过的人脚下一滑,一头栽进装着红色脏水的木桶里。
可是还不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正在拖地的船员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拿起拖布狠狠地扎进了木桶里。
西瓜开裂的声音响起,水面上浮现了一堆白色的不明物。
拖地的船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抽出红红白白的拖布,继续在甲板上滑行。
此时大副依旧在仰望天空。
他张开嘴,嘴巴里面是空的,没有舌头、牙齿和喉咙,只有一团团红色的肉球在蠕动。
里面传出“呜呜呜”的声音。
一个正在乱跑的船员不小心撞上了大副,他顿时忘记自己刚刚正要做什么,学着大副的模样,开始仰望天空。
“啊!”他看着天空,目露惊恐,张大嘴巴。
可是还没等他叫出第二声,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噗嗤一声捅进他的嘴巴。带走了嘴唇下面的牙齿、嘴巴和喉咙,一通到底。
船员脸上的惊恐全部消失,他缓缓闭上嘴巴。
几分钟后,当他再次张开嘴时,身体里的内脏、肌肉就都融化成一块块肉球,然后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船体底部的木头爆开,从里面滚出一个直径十米的巨大黑球。
黑球就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头发丝,发丝的顶部还在不停地抖动。那是所有细长鬼影的脖子缠绕在一起形成的怪物。
它们彼此死咬着,扭曲着,就像见到了无论如何也要杀死的仇敌。
而在黑球的内部,传出一阵痛苦的嚎叫声。
人在疯狂,怪物也没能幸免。
王尔德站在最高的船帆上,看着脚下,眼角在不断地抽搐。
“我不知道优拉给了你多少酬劳,但我可以付出更多,停止你的污染,半精灵,你这也是在自杀!”
此时,他身上也不好受。
此时王尔德左半张脸的皮肤都被撕扯下来,露出鲜红的肌肉。
肌肉在蠕动中缓缓复苏,可是又在下一秒被他扯下来。
如果仔细察看,就会发现他左半张脸的红色红得太鲜艳,不像是血液,像是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肌肉和神经。
而王尔德原本的络腮胡和卷发也被撕扯得一干二净,每当它们重新生长起来,又被王尔德自己无情地薅掉。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所有的伤害——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而眼前的半精灵甚至只出了一次手。
那就是当陆地行舟的炮弹打在他身上时,半精灵瞬间化作无数飞雪。
于是,在温暖的春季,暴雪降临。
十分钟后,半精灵站在比王尔德低一点的风帆顶端。他的周围依旧有细小的雪花在飘荡。
这些雪花落在船上,便迅速消融不见,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是带来灾难的罪魁祸首。xǐυmь.℃òm
王尔德也是因为曾经被雪花触及,而毁了半张脸。
就连现在那里的污染还在蠢蠢欲动,时刻想着突破他的防护,入侵要害,深入大脑和意识。
“我不知道优拉是谁。让我过来的是戈尔萨。”
“戈尔萨?”王尔德立刻眯起眼睛。
虽然他被半精灵携带的污染侵蚀,但他心中也还算淡定。
毕竟为了追踪索尔,这艘船只是他船队中的一艘护卫舰而已,毁了就毁了。
至于船上的手下……王尔德在签订三方协议时,就已经做好了牺牲所有船员的决心。
毕竟在这次的协议中,他就是那个明面上吸引火力的敌人。
这件事,他的手下并不清楚。
可是如果吸引火力不小心把戈尔萨吸引过来。
那就太危险了。
想到这里,王尔德再顾不上船上的人,立刻飞向高空,魔力全速运转,忍受着半精灵的精神力压迫,努力稳定精神体,快速向着垂手谷的方向飞行。
而半精灵在确定船上每一个人都已经被他自身携带的污染侵蚀后,才微微转头,整个人化作纷飞的风雪,追着王尔德远去。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声音穿透力极强,直接让凝成一团的雪花隐隐有了溃散的架势。
于是风雪重新化人,半精灵看向那个突然出现,阻止自己追击的人。
“基斯……梅特?”他的声音依旧好听,只是没有起伏。
光影闪现,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巨船周围的一棵大树干上。
基斯梅特放下手中的竖琴,对着半精灵做了个谢幕礼。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看在你记得我的份上,这次能放过王尔德吗?我还欠他一条命呢。”
“不信。”半精灵平静地说。
“啧啧,”基斯梅特撇了一下嘴,换了一个理由,“好吧,好吧,其实是我欠他一个要求。”
“不信。”
“是的,这个借口也蹩脚了点儿。”基斯梅特想了一下,双手合十,“其实是他对我有些用处,所以现在还不能死。你能不能放过他一次?”
这一次的理由有点儿像样了。
半精灵没有第一时间判断真伪,他只是将脚尖转向了基斯梅特。
然而,在半精灵开口前,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答。
“不能!”
基斯梅特和半精灵同时看向第三个方向。
远处传来了强大的魔力波动。
可是下一秒,站在树上的基斯梅特却瞬间翻身下跃,脚尖落地后,又连续急点,眨眼之间就挪移了近百米。
几乎是同时,一身红棕色斗篷的戈尔萨出现在基斯梅特原本站立的位置。
他盯着基斯梅特,嘴里却是催促着半精灵,“别忘了我的委托,半精灵。”
半精灵收回原本已经转移方向的脚尖,再次化作一团飞雪,急速卷向王尔德逃跑的方向。
现在,这里就剩下戈尔萨和基斯梅特两人了。
戈尔萨银色的双眸和基斯梅特银色的眼珠对上。
一个温和,一个戏谑。
突然,戈尔萨动了,他伸出右手,粉色绷带包裹的手掌猛地张开,一片黑影从掌心飞出,迅速变大,如同一张大网罩向基斯梅特。
那黑影急速扩张,覆盖在基斯梅特头顶,几乎要把白天变成黑夜。
基斯梅特立刻警惕,修长的手指在竖琴上快速地拨动,与此同时,他张开嘴,无声地尖啸起来。
“哗啦——”
就像镜面从百米高空落地,基斯梅特头顶的黑幕化作数不清的碎片,从天空中掉下来。
如同下了一场黑色的鹅毛大雪。
雪落地的一瞬间,迅速钻进了草木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基斯梅特的手指在黑幕破碎后也没有停下来,琴声急促,声波仿佛化作实体,让那些落下来的碎片没有一个能靠近他以及他的影子。
直到所有的碎片都消失,基斯梅特才放下竖琴,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度,但嘴角依旧挂着笑,“你真改修暗属性元素了?不怕被你们辉光的先祖打屁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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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yetianlian.org。m.yetianlian.org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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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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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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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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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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