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逆转的关键,就在于颜良的军队突然出现,奇袭了西凉军的后方。
牛辅刚刚离去,只是留下了周善这名凉州猛将在此坐镇,可周善这个人虽然颇具勇力,但在兵马布阵和指挥兵将上,相较于一流的将才着实是还有一段距离的。
攻城用兵之时,最忌讳的就是腹背受敌。
颜良率兵从北面上岸,随后乘着凉州兵猛攻延津而不能抽身之际,乘乱杀入了敌军的军阵之内。
颜良一马当先,威不可当,乘着敌军不明情况之际,乘乱就斩杀了七名凉州骑士,带兵突入敌军的左翼,令对方的阵脚大乱。
周善大惊失色,急忙亲自带领中军兵马,去挡颜良。
后方出现了混乱,影响的自然就是前方负责攻城的军士们。
西凉军将士们攻破不了延津,本来就异常焦躁,如今突闻后方有了动静,将士们急忙向后方瞧去,看到的是后阵的侧翼被敌军突袭的场景。
敌军因后阵被攻,前方的士气大跌,赵云和高览等一众敏锐的抓住了西凉军眼下心态上的变化,当即催促手下的兵将加强攻势,转守为攻,将西凉军从延津县中驱逐出去。
很快,聚堆在城门口的西凉兵开始向后方撤去,援助本阵,城门之地,只是剩下了少量的西凉军还在阻拦赵云和高览一众。
赵云高举手中的长矛,将长矛向着前方指去,口中高声大喊:“杀敌!随吾杀敌!”
而后他就驾马朝着前方战场冲杀而去。
在他的命令与带头下,那千余精锐的白毦兵,也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前方战场冲杀。
他们突破了内城,突破了城门,来到了延津城外,在火光的照射下,高举兵械开始向着西凉军的本阵大举进攻。
面对冀州军的两路突然夹击,周善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先集中兵力,先破哪一面的敌军。
战场之上,战局瞬息万变,为将者的反应一定要快,在关键的时间点上,抓住战机方才能改变战场的局势,不然就只能处处被动,处处掣肘,直到被敌军完全击溃。
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并非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赵云一马当先,在敌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追赶着那些撤退的西凉军,直入敌阵,对方在正面的阵型一瞬间就被打乱了。
城墙之上,张郃见状顿时大喜过望,他冲着身边的侍卫喝道:
“此时不擂鼓,更待何时!”
“咚咚咚咚!”
随着张郃的话音落下,便听城楼上的鼓声骤然响起。
随着战鼓声响彻在延津的内外,冀州军们进攻的速度更快,他们的冲刺速度变的更加猛烈,士气也更加高昂。
冀州军的攻势越凶猛,西凉军的士气和战意便越跌落,面对着这些战意鼎沸的冀州军的突击,西凉军的阵势开始逐渐崩溃。
而身为主将的周善,此刻的面色犹如死灰。
就在这個时候,突听自身的侧面,响起了一阵高昂的吼声。
周善急忙扭头看去,却是在侧翼突袭的颜良,已经率兵冲杀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满面煞气的颜良,周善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阻拦对方的兵刃。
但颜良的勇力着实有些超乎周善的想象。
只是拦了颜良一刀,周善就感觉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犹如承受了千钧之力,他胳膊剧痛,麻酥酥的感觉瞬间传遍了手臂,仿佛丧失了知觉一般。
周善的面色顿变,他惊恐的向着颜良看去,张口喊道:“等等……”
可惜,尚未等到他的话说完,便见颜良的第二刀已经罩着他的头颅劈杀而至!
周善的瞳孔登时变的浑圆,随后他的眼前骤然血色一边,剧痛感袭来,眼前的猛将一瞬间似乎变成了两个人,向着左右两边分别劈裂开去。
随后……
随后,这个世界也就跟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
……
另外一边,牛辅率兵急匆匆的赶回到了自己的大营。
可当他赶回来的时候,张飞的军队已经撤离了。
留给牛辅的,只是一片已经被焚烧殆尽的废墟。
望着自己的营寨被祸害成了这幅鸟样子,牛辅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啊!”
便见战马上的牛辅,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冷汗从额头上向下滴落着。
“将军!”
“将军,你怎么了?”
左右侍卫急忙上前,扶住牛辅,却被他强硬的推开了。
“没事!”
牛辅大口的深吸空气,稳定自己的心神。
少时,待他稍稍恢复过来了,便看向四周道:“赶快派人去四周打探,看看那些毁我营寨者,可是走远了!”
“唯!”
“检查一下营内,清点一下损失!”
“唯!”
手下的一众人开始各自行动,牛辅则是从自己的马上翻身下来,他寻了一块石头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其实他心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让他难以接受,再加上适才看到帐内的惨状,一时间气急攻心,故而有些胸口气闷,一时间有些难受。
如今歇了好一会,总算是恢复了气力。
就在牛辅调息自己气力的时候,一名西凉军侍卫匆忙跑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
“何事?”
“将军,那个……营内,有、有……”
牛辅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那名犹豫不决的侍卫,道:“有什么话就说,如何吞吞吐吐的!”
那侍卫向着牛辅行礼:“将军,您还是随我去看一看吧……”
牛辅见状颇为不解。
这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竟这般难以启齿?
不过,他还是站起身,随着那名侍卫向营内深处而去。
此时,夜色已过,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营寨内的状况不用火把也能看清。
牛辅随着侍卫来到了帅帐旁边,却见旁边的营帐和辎重皆被烧的不成样子,唯独牛辅的帅帐还是完好无损的,显然是经过敌方精心的维护。
帅帐之前,一群西凉兵正围在帅帐旁,观摩着什么东西,同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这是牛!”
“胡说,分明是马!”
“不对吧,我看怎么好像是驴呢?”
“是牛!”
“是马!”
“就是驴!”
在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中,突听牛辅大声吼了一声:“都给我让开!”
这一嗓子如同晴天霹雳,便见那些西凉兵卒都吓了一跳,急忙向两旁四散开去,为牛辅闪开了一条通路。
牛辅阴沉着脸,通过那条道路,来到了帅帐之前。
牛辅的大纛旗,此刻被挂在了帅帐处,上面被人写了几行大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幅用血潦草勾勒的图画。
西凉军士兵们都不认字,所以适才看了这份纛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故而才敢围绕在帅帐旁边对纛旗上的画指指点点。
若是让他们知道那些字该怎么读,打死这些人也不敢在此饶舌。
牛辅看着纛旗上的字,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张飞只是给牛辅简简单单的留下了几句话:
牛将军三万好儿郎,延津县兵败而将亡,
中郎将人马甚猖狂,袭黎阳不成反遭伤,
董相国膝下之佳婿,逢战必败而心慌慌,
吾兄长奉天而伐罪,诛汝等猾虏如犬羊。
几句话的最后面,张飞还为牛辅画了一幅画——那明显是一只驴子,但偏偏头上还有一对牛角。
旁边又书写四个精致的小字:吾儿牛辅。
张飞虽然是一员猛将,还是屠户出身,但其父对他的文学教育却格外用心,在张飞幼时就重金聘人教他读书练字,还有画画。
故而,张飞虽外表粗犷,但字却写的异常漂亮,特别是他还有一手好画工。
此时,这只似牛非牛,似驴非驴的草图,竟是颇有些惟妙惟肖之感。
牛辅的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看着那只长着牛角的驴子,再看看旁边那四个字——吾儿牛辅。
“咳、咳……噗!”
突然间,便见牛辅突然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激射而出。www.xiumb.com
“将军!”
“中郎将!”
旁边的西凉军侍从急忙奔上前来,搀扶住他。
牛辅一口鲜血喷出之后,不但没有栽倒,反倒是精神倍增!
他的眉头紧皱,眼睛瞪的浑圆,眼中充血,眸中怒火旺盛,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随后,便见牛辅大步上前,一把拽下了那面大纛旗,随后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张飞,我誓杀汝!”
没有看见在大纛旗上书写作画的乃是何人,但牛辅在一瞬间却已经认定了,这是张飞的行为。
而且,他对此深信不疑。
很快,牛辅的斥候带回了消息,说是张飞等人正向着东面而走,目前大概走出了十里左右,人数不多,约有千余。
牛辅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翻身上马,催动着三军将士随同他一起出营,奔东而走,去袭杀张飞!
……
与此同时,在黄河之上,一队战船逆流而上,背靠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向着贾诩屯兵的所在地急速而去。
在所有船只之首,有一艘体积最大的船只,正在当先而驰。
甲板之上,有一身长八尺,雄壮威勐的壮士。
他全身穿戴精甲,一双丹凤眼正在周身快速的观察着。
终于,就见对方的军营隐隐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关羽的精神顿时一震。
他将青龙刀缓缓抬起,然后甩向身侧,吩咐道:“来人,传我将令!登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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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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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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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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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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