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所以近日露面,那是从属下嘴里得知,三哥暗中派人拉拢韦皇城使,韦皇城使乃是何人?竟然连三哥都去暗中拉拢,足见韦小宝作用最大,可大哥竟然处处为难韦皇城使,若是将那厮逼急了,投靠了三哥,大哥您手中无权,所依靠的三司使刘桐孤掌难鸣,又是商贾出身,如何能信?”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高俅之流又是首鼠两端,想来大哥早已领教,我今日急急露面,一味讨好,那就是为了避免大哥与韦皇城使刀兵相见,水火不容,今日留下了余地,日后才好商量,我今日全心为了大哥,可是大哥却这般说我,寒了兄弟的心,兄弟心里委屈的紧啊。”
太子赵桓向来左摇右摆,没个主意,这个说什么便信,那个说什么便做,前番三司使刘桐真心所说,竟然与此刻九大王赵构所言别无二致,意思相近,太子赵桓却泛起了嘀咕:莫不是我真的冤屈了老九?
可话已说出,太子赵桓装模作样试探道:“九弟,你是真心助我?”
一脸幽怨的九大王康王赵构含着热泪道:“大哥,兄弟只为了报大哥往日恩情,皇天后土,哪个敢欺?”
太子赵桓见康王赵构态度感人,面容将哭,如何不信,便惭愧的搀扶起九大王康王赵构:“倒是我猪油蒙了心,全然不识好人意,罪责都在我身上,只是我堂堂大宋国太子,韦小宝那厮一介武夫,竟然屡屡欺我,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九大王康王赵构拭去眼泪,抓住太子赵桓双手热忱道:
“兄长知我心意今日也不枉折了面皮,只是大哥咽不下这口气也要咽,”
九大王康王赵构忽的一脸神秘莫测,四周警惕一扫,尤其是墙沿之上,只怕隔墙有耳,九大王康王赵构只听得墙沿屋顶似有响动,九大王康王赵构叫道:
“墙沿屋顶上什么响?”
屋顶黑暗之处,有老鼠叫来,太子赵桓便道:“九弟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
屋顶黑暗黑暗之处,又传来老鼠厮打叫声。
九大王康王赵构这才确认四下无人,法不传六耳,一派高深莫测,低声对着太子赵桓神秘道:
“三哥郓王对大哥威胁极大,须得忍下,先想法拉拢了韦小宝那厮再说,说句犯忌讳的话,百年之后,大哥坐稳了大宋江山,成了九五之尊之后,那韦小宝还不是大哥臣子?随意拿捏,让他去东,怎敢去西,让他往南,如何去北?韦小宝性命全在大哥手中,今日所存之恶气,到时候是打是杀还是如何,还不是大哥说了算?哪个敢违?如此不美?”
“妙!妙!妙!”
太子赵桓本来不全信九大王康王赵构,可九大王康王赵构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百年之后如此犯忌讳的话,言语间盼着父皇早死,这般狠话都说了,等同投名状,太子赵桓岂能不全信,定时感动非常:
“兄弟言之极当,大哥此前也有此意,只是那韦小宝畜生给脸不要还要辱我欺我,致使大哥气得糊涂,险些忘了大事,老三才是我心头大患,韦小宝不过疥癣之疾。
此前是大哥只为与韦小宝那厮争一时之高下,全然忘了大计,还是兄弟提醒的紧,若无今日争吵,如何得到兄弟真心,大哥我省得了,我娘舅说得对,这韦小宝不是寻常人,轻易拉拢不得,容大哥回东宫好生计较一番再议,今日多谢兄弟舍下面皮做活了此事,要不然日后韦小宝如何肯投奔我?”
太子赵桓一阵感谢,九大王康王赵构嘴角狡黠一笑,立刻指向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等人折返车队所行方向大喝道:
“大哥!你我之间已无嫌隙,今日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告知外人,兄长在明,兄弟在暗,你我兄弟同心,只为成大哥全斗过三哥郓王,且快去,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还须讨好,大哥切莫因为愚弟耽误了大事!”
三言两语之下,原本大怒火气滔天的太子赵桓对康王赵构感激涕零,最是信任:
“好兄弟,日后斗过了老三,我若为帝,定教你成天下最潇洒之人!兄长这就去追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去了,兄弟少见!改日再叙!”
说罢,太子赵桓便满心欢喜地跑回樊楼大门,骑着马去追赶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车队。
而就在太子赵桓转身跑去之际,九大王康王赵构站在两墙壁之间,月色濯濯,好不耀眼,照耀天地,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拉的老长,就如地面下抢出一条吊桶大小、黑甲也似巨蟒来。
只见九大王康王赵构那拉长的黑影幻化成了一条黑甲巨蟒,长得昂首惊飙起,掣目电光生,动荡则折峡倒冈,呼吸则吹云吐雾,鳞甲乱分千片玉,尾梢斜卷一堆银。
那条怪蟒随着九大王康王赵构向前走的身影盘旋而起,径抢到太子赵桓的背影,朝着太子赵桓盘做一堆,两只眼迸出金光,张开巨口,吐出舌头,喷那毒气在太子赵桓背影上,惊得太子赵桓背影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九大王康王赵构忽然一脸阴戾,开口奸笑道:
“管你鬼魅魍魉,任你英雄豪杰,都是我赵构手中玩物,棋盘上的棋子!哈哈哈哈!”
墙壁两边尽是九大王看完赵构的笑声,不停回荡,只是他的身后,静的怕人。
正此时,夤夜将至,早听得谯楼禁鼓,却转初更。
角韵才闻三弄,钟声早转初更,六街三市,但闻喝号提铃,万户千家,各自关门闭户,对青灯学子攻经史,秉画烛佳人上绣床。wWW.ΧìǔΜЬ.CǒΜ
有一人就在刚才墙沿屋顶黑暗之处,悄然起身,顶立于天地之间,踏足于万人之上,孤人寒剑,冷漠无言,正是此前早早溜走的韦小宝。
原来韦小宝早就在樊楼之内猜测九大王康王赵构那等伶俐的少年如何为了韦小宝吃罪了当朝太子,莫不是傻子呆子?要不就得了失心疯,韦小宝从影密卫张大嘴里得知梁山泊好汉旱地忽律朱贵派人运送走了烟火药料、铁水之后,便谋划起了此事。
想着太子赵桓必然问罪自家兄弟九大王赵构,韦小宝本欲走了,但想试听这九大王赵构如何与太子赵桓诡辩,究竟有何手段,便假意走了,实则骑马走了数十步,便下马闪入黑暗街巷,跃墙踏屋,好似燕子归巢,连续翻过几个屋顶,在樊楼左右细细观察。
忽见太子赵桓拉着九大王康王赵构拐入街巷,必然有话要说,韦小宝顺势俯身,如鼓上蚤时迁手脚灵活,默然无声,悄悄摸到近前。
只是那九大王康王赵构实在警惕,韦小宝脚下屋顶瓦砾年久长了青苔,吃不住韦小宝身重,险些暴露,紧急之下,韦小宝做老鼠叫,掩人耳目,太子赵桓那时道:“九弟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
韦小宝就便学老鼠厮打,如此方才瞒天过海,听到了九大王康王赵构那般阴险狡诈的嘴脸,还献出毒计,细水长流之谋害,韦小宝见太子赵桓先走,九大王康王赵构再走,韦小宝这才缓慢起身。
月色如银,洒落了一地好玉屑,九大王康王赵构正得意间,却不知身后还有高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韦小宝那伟岸身影被月色拉的更长。
好似从地面抢出一条柱子大小、黑甲也似的苍龙来,黑甲苍龙带着无穷怒意,张牙舞爪,张鳞鼓鬣,空中乱舞,飞旋而来,只将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缠绕,怪蟒虽大,怎敌真龙神通威力,顿时搅作一团,那怪蟒却有一战之力,黑甲苍龙便化成鸿雁般一只鸟飞起去。
须臾,渐高渐大,扶摇而上,直到九霄空里,化成个大鹏,翼若垂天之云,望着那五条龙扑击下来。
只听得刮刺刺地响,却似青天里打个霹雳,把那怪蟒扑打得鳞散甲飘,惊得九大王康王赵构的身影快要飞脱了身体,只恐被那大鹏一口吃了。
韦小宝面目冷峻,望着九大王康王赵构身影冷笑道:
“是吗?早就省得你这奸贼包藏祸心,小小年纪,阴险歹毒,端的心思沉重,城府不可计量,我早日猜的不错,你这厮身为皇子,如何按捺的住那颗称王称帝的野心?须逃不出我的眼睛,今日算是看穿你人心肝脾肺肾,可暗处杀了你,不过看在今日你这奸贼全力奉承我的面皮上暂且饶了你,还罢你两个人情,靖康之耻之日,便是你的死期!哼!”
韦小宝说罢,身影幻化的大鹏哪肯留情,只将九大王赵构的背影一口吞了。
只见街巷拐角里起一阵风烟,阴风恻恻,黑烟飒飒,风过处,黑烟霭霭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九大王康王赵构似有所感,总觉背后有人,回头一看,唯有千家百户吹灯眠,长空万里辰宿闪,一轮明月千秋照,苍穹无语,大地长眠,前后无一人,上下尽玉屑,深夜千帐灯,故园无此声。
再过三日,韦小宝白日只在皇城司处理公务,夜里在府内打扰筋骨,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屡屡相邀,韦小宝只是推说公务繁忙,不曾得见,而那皇宫内“寒露帝姬”如何忍受的住寂寞,一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火热,连续催了韦小宝三次,可李慕白就是不去。
“寒露帝姬”被逼的急了,第三日夜里,求了刘皇后许久,非要出宫去寻韦小宝学习武艺,刘皇后本来不允,长乐帝姬还未出阁,如何能去外面去见陌生男子,可刘皇后早就和三司使刘桐合计,为了太子赵桓位置稳固,决意舍弃往日仇怨,等时机一到,必要讨好韦小宝,为我所用。
刘皇后堂堂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如何能够忍耐被韦小宝一介武夫戏耍,只因太过熟知自己孩儿赵桓实在无能,蔡京、童贯、高俅之流又靠不住,三司使刘桐只是计相,孤掌难鸣,朝中臣子多少人,尽无一人可堪大用,寻摸来去,筛选万千,竟然还是韦小宝一人而已。
刘皇后深知后宫规矩,长乐帝姬又是道君天子最爱女儿之一,如何肯应,只是同为女儿身,刘皇后一眼便看出不善伪装喜怒都在脸上耿直的长乐帝姬言语之间对韦小宝极其仰慕,提及韦小宝,眼神之中尽是爱惜,刘皇后万没想到长乐帝姬竟然在韦小宝“教授”枪棒之时,暗生情愫。
若是往日,定然不允,只是此刻,不得不顺应大势,心中暗忖道:
自宋朝以来,鲜有帝姬下嫁武夫之先例,仅有名将狄青之子取了帝姬,那还是屈死了狄青,为堵住武将之嘴,拉拢人心,狄青一门这才进阶将门,如此,再无先例,若是我做成了韦小宝,韦小宝必然敬我,倒也欠我一个人情,似韦小宝那等知恩图报的汉子,必然不悔。
刘皇后主意已定,只是使其了欲擒故纵之计,越是推脱,那长乐帝姬越是恳求,刘皇后见长乐帝姬催说的紧,心中耻笑道:无知孩儿,中吾计耳。
长乐帝姬百般求告之下,刘皇后这才应允,见夜色渐浓,道君天子该去李师师处去了,便低声说道:
“长乐我儿,若去早去,为娘替你担着干系,仅此一次,切莫贪玩,早些回来,可能答应?”
长乐帝姬欢喜道:“孩儿自然答应,还是母后最爱惜长乐。”
长乐帝姬一阵撒娇卖乖,刘皇后知晓此事干系不小,后宫黄门只是她与大内总管李彦做主,那李彦刁滑的紧,若是将刘皇后私放长乐帝姬出宫之事告知,必然惹得道君天子呵责,故此,并未将此事告知外人,只是将长乐帝姬留在自己殿内,命心腹黄门去寻大内总管李彦骗说夏日炎热,快些去御膳房内催促解暑之物,送与各宫殿贵妃、才人等后宫姐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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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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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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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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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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