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街道扶老携幼,都看了欢喜,等韦小宝带人行至,早已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京城王孙公子,佳人小姐尽皆迎接,就连那百行各业都一早罢市,原本热闹繁华的汴河上只有商船,却不见人。
原来都来看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等人,更别说那小贩走卒,围的是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等韦小宝带着罗奴儿五百余人赶到,却是大惊:
吴越王钱氏一门果然威名远播,比我韦小宝高出许多,那日府门前暴打高衙内,也不见挤满了这些男女。
围观男女老少公子佳人官吏使者见是韦小宝等皇城司军汉赶来,纷纷让出了路来,韦小宝即刻派皇城司军汉分列丽景门左右维护秩序,终于列出一条宽敞的路来。
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车队正在进入,周遭百姓街坊高龄纷纷欢呼起来,尤其是那佳人小姐,哪个不是穿金戴银,收拾的珠圆玉润,满身罗绮者,不是官宦之女,便是富贵小姐,要么是妓院头牌,就连那小门小户的寻常女儿都收拾的花枝招展,出嫁之日也未有今日艳丽。
韦小宝在汴京城中长大至今,还从未见过如此盛大景象,韦小宝又不喜在百姓面前高人一等,便下了马,带着罗奴儿挤在人群之中,向一旁老叟询问道:
“老丈,你们为何而来?”
周遭百姓一看是韦小宝询问,纷纷欢喜回道:“自然是来看吴越王门人如何。”
韦小宝点头道:“我也为此而来,只是在下不知,咱们汉子来了看也就罢了,不过一睹吴越王钱氏一门风采,就是这里里外外如痴如狂的各方女子打扮的如同出嫁,这是为何?难不成也是为看吴越王门人风采?”
老叟摇头笑道:“韦皇城使一心为民,有些事情不知晓也是情有可原。”
一旁一个老妪捂着嘴笑道:
“韦皇城使见笑了,这各方女子前来,只为看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还有吴越王世子另一个门人丁佳。”
韦小宝疑惑看向罗奴儿疑道:“丁佳?我怎地不知?”
罗奴儿对着韦小宝耳语道:“恩相,这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与那丁佳说是世子门人,实则具是世子钱无垢面首(男宠),世人皆知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有断袖之癖,却不知面首是谁,便是此二人:魏丑夫、丁佳!”
韦小宝这才点头道:
“哦,原来是吴越王世子门人,怎地?此二人并非吴越王世子,为何竞相惹来如此多的女子?看那模样,嘴角口水恨不得淹了汴京。”
一旁老叟解释道:“李皇城有所不知啊,这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传闻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美男子,好似玉雕琢出来的一般,这才引来了这些女子。”
韦小宝点了点头,微笑着打趣道:
“这魏丑夫比之在下如何?吾与魏丑夫孰美甚?”
“哈哈哈哈!”
韦小宝此言惹得罗奴儿、周遭百姓纷纷大笑,皆知晓是韦小宝故意耍笑,逗大伙一乐,老叟也调笑道:
“论英俊,论英武自然是名动天下的李皇城您了,若是论阴柔论美貌,还真是魏丑夫略胜一筹。”
韦小宝搂着那老叟笑道:“在下只是耍笑,长得如何不打紧,真正保家卫国者还在诸位。”
韦小宝一言众人尽皆赞赏,可附近的青楼花魁却插嘴道:
“李皇城,休怪今日前来的女子不守妇道,传闻跟随魏丑夫前来的美男子丁佳更是俊朗无比,听闻此人有吐蕃血统,更是那双眼睛,有一种野性的美,天下美男哪里没有?这丁佳才是惹我等姐妹来此看的哩!”
韦小宝本欲反驳,见那女子乃是下贱妓女,也就懒得与之计较,若是撒泼打滚起来,韦小宝面皮上也不好看,只是回头看向罗奴儿诧异道:
“我韦小宝知小也是看书长大,颇能识文断字,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精绝,不说比之小苏学士(苏轼)、京城才女李清照等名士风流,但也算是文武具全,还不曾知晓天下竟然有人以野性夸人双目?莫不是畜生来的?”
“哈哈哈哈!”
周遭男子不论老少亦或者男女都笑了起来,罗奴儿亦是打趣道:“在下虽然是一介武夫,也不听过这般夸人。”
一旁一个文弱书生摇扇耍笑道:
“韦皇城使端的是少见多怪,殊不知寻常百姓只说天下各方村坊口大树下的野狗才是双眼野性,怎可夸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
韦小宝听了和周遭百姓耍笑起来,只等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率队而来。
可附近青楼妓女听了韦小宝周遭之人竟然拿从未见过的丁佳耍笑,不觉怒道:
“尔等莫不是嫉妒人家长相俊美,一群村野驴夫,长得不如人意,又是穷困乡民,定是嫉妒我家哥哥!”
韦小宝本欲反驳,罗奴儿却赶紧拉住:
“恩相,世间下贱女子不论出身高低,脑中空空,人云亦云,便是洒家拉的屎,说是香的,只要传将出去,这些贱人管也不管,只要听了,竞相来吃,大人不必与这些贱人计较,殊不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是契丹人、女真人打来了,也只是下贱跪舔,最是误国。”
韦小宝收了怒气,点头道:
“兄弟说的是,女子为阴,世间多多数女子还是正常,就是这些无知蠢物玷污了女子清名,何须跟这些贱人一般计较,并非各个都是李清照、苏轼孙女那般知书达理,志趣高洁的才女,庸俗低贱之辈,目光只在尺寸之间,只是日后嫁了人,不知哪家兄弟又要遭殃。”
韦小宝被罗奴儿劝下,对着那边下贱妓女冷冷道:“你们这些仙女(唐宋意为妓女)好生看吴越王门人吧。”www.xiumb.com
那下贱妓女却一脸无知道:
“吴越王?吴越王是哪个?我等仙女只晓得丁佳哥哥。”
韦小宝见此等女子,最是无知,脑洞空空,或为千人骑万人压的贱妇,或为只会享受仰仗家中富贵的无知女子,韦小宝寻思了一番,这才住嘴,任由这些贱人如何去说,只是不解他暗中所做的一切竟然连这些贱人一起保护,实在不爽,更是觉得“寒露帝姬”虽然有些放荡,跟这些女子想比,简直天上郎朗星月,而这些便是茅坑臭虫罢了。
韦小宝咬着牙闭上了嘴,那个文弱书生最是仰慕韦小宝为人英雄,却嘴下不留情,对着那边不悦妓女取笑道:
“我等仰慕的乃是吴越王钱氏一门,造福东南百姓百余年,这才前来,不似尔等,不知吴越王这等忠良,却知晓面首魏丑夫、丁佳,我等仰慕高山流水,尔等只管那嘴流水,世人只所称为人,便是知大义,重英雄,为的是家国,即便出身微寒,亦有爱国之心,不似尔等,尽是禽兽之言,不知天下,只是人云亦云,满足那可怜又可悲的虚荣之心,好似能抬高你那下贱的身份、填充无知的脑子!哈哈哈哈!”
那青楼妓女虽是花魁,也识得几个字,跟知书达理之辈一比,便是文盲一般,如说争说的过,便气愤地闭上了嘴巴。
此时,丽景门门口内外站岗士兵同时喝道:“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率队进城!”
一时之间,城门内街道两列男女老少尽皆欢喜起来,均想一睹杭州吴越王门人风采。
当首一人便是魏丑夫,长得果然风流俊朗,根据皇城司密档内魏丑夫的资料。
魏丑夫乃是苏杭一带有名的玄学家,更是有名的美男子。
据说,魏丑夫自小便长得非常乖巧可爱,他在百姓人群中总是特别醒目,鹤立鸡群,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魏丑夫五岁那年,有一次他坐着羊车在杭州城中游玩,百姓看见后,都忍不住跑到魏丑夫的羊车旁围观。
是时,小魏丑夫出众的风度仪态让众人甚为羡慕,有人失声感叹道:
“这是哪家的孩子啊,就像是用玉璧雕琢出来的小人儿。”
魏丑夫及冠以后,更是丰标不凡,声名也越发响亮。
他不论去到哪里,总有人争相围观。
这些围观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每好似围墙一样将魏丑夫团团围住,所以每一次魏丑夫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冲出重围。
日后魏丑夫遇到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二人一见中意,魏丑夫更是仰慕钱无垢文武双全,知书达理,为人英雄,便乖觉成了钱无垢的面首。
眼前这魏丑夫身后跟着一个老都管,那老都管手中提着篮子,里面装的具是金银珠宝,魏丑夫一边对着两列欢喜百姓发放钱财,一边拱手行礼,十分有礼。
韦小宝和罗奴儿看了,魏丑夫果真长得俊美如玉,只是太过阴柔,跟皇城内的黄门别无二致,但看此人对百姓十分有礼,韦小宝和罗奴儿也是对他不喜不怒,权当是看热闹。
“丁佳!丁佳!”
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还未露面,周遭无知仙女、深闺贱人好似疯癫了一般,竞相呼喊了起来。
不时,丽景门内走出一个黑面少年,皮如焦炭,长不过六丈,比三寸丁谷树皮高不了许多,穿的乃是吐蕃袍服,耳边打着一个绿松石耳环。
满心期待的京城男子纷纷一看,倒是吃了一惊:
是天下女子无知还是此人无耻,如此算上的天下第一等的美男子?和那魏丑夫相比,简直不可同事耳语。
可前来迎接女子却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疯子也似尖叫了起来,尖叫声足震九天外,跨下卵水能淹九州河。
韦小宝、罗奴儿等寻常男子一看眼前群魔乱舞之景象,叫的、喊得、哭的、跪的,千奇百怪,丑态毕露,尽皆默然。
而韦小宝只看了一眼那个名叫丁佳的少年,不过寻常少年,黑不溜秋,双眼虽不野性,但在韦小宝这种心思深重的枭雄面前,单纯的好似个三岁孩童,一眼便能看穿心肝脾肺肾,只是不断摇头:寻常货色,怎敢夸口?
罗奴儿乃是率性的汉子,一看丁佳那厮,直接破口骂道:
“不论可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的面首,只是一个男子却戴着什么劳什子的耳环,与妇人何异?羞杀我天下好男子!”
那边摇扇书生跟着取笑道:
“我道是长得哪般模样,不过是寻常男子,最是那双眼睛,与我家野狗更是相似,哈哈哈哈!”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世子门人魏丑夫在前行礼施财,丁佳以及五十门客在后跟随,只是傻笑。
迎接男子不论老少,大失所望,只是没想到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竟然选的丁佳这种面首,不断摇头,可那周遭女子,不论身份背景,疯狂跟随,如此诡异的一静一动端的可笑,正是应了,上战场还需好男子,无知女子最误国。
韦小宝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快要走到迎接太尉等官吏之前,便带着罗奴儿正面迎接,刚走出拥挤队伍,身旁又有瞧热闹的人赶来。
看到那黑矮少年不解道:“那个却又是谁?”
韦小宝顺嘴说道:“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面首天下第一等美男子丁佳的便是。”
那来人诧异道:“啊?这般黑矮,却跟武大郎不差分毫,我专门赶来,只为看吴越王世子门人风采,却见了这等腌臜之物,真是脏了我的眼睛。”
韦小宝笑着解释道:“休要胡说,自春秋起,有钱有势者便有养男宠的传统,如齐桓公,汉武帝,南北朝十六国更是最多,北齐高欢、南梁萧衍便有豢养侏儒当面首的先河,想来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仰慕先古遗风吧。”
那人这才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李皇城您博学多识。”
“哈哈哈哈!”
韦小宝拍了拍那来人的肩膀,便带着罗奴儿去了迎接太尉之旁,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正好走到跟前,将身后篮子里还未散尽的金银珠宝尽数挥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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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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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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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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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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