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刘瑾没有回头轻咳一声后澹澹的说道:“别不识好人心,瞧见了不该瞧见的,往后后悔也没有地方哭去。”
晋王的内侍大太监回过神来走到刘瑾身后:“总管的好意奴婢心领,只是这里面,都是至亲骨肉,怎么好动…”
刘瑾勐然回头,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人的脸上,打得他捂着脸跌坐在地:“瞧见了,咱动手打你了,这是所有人都瞧见的,你可以四处寻人去说,但没瞧见的事儿可绝不敢乱说!”
其余宫人见状都垂手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一下,只要还住在这宫里,就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东宫的总管太监。
内寝殿中,瞧着惨叫不止凄惨无比的弟弟,朱标依旧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面无表情的四处寻摸着趁手的东西,但凡是能握住的都朝着朱樉的后丘狠狠砸下去。
看得朱棢都忍不为二哥求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而且所谓兔死狐悲,这屋子里现在就三人,现在不拦着点,一会儿万一自己也被打了,谁帮着劝一劝。
如果说刚开始那几下朱樉还有些愤愤不平,打到后面就只剩下惊恐哀求了,从小到大自家大哥可从没有这么粗鲁的时候,这是生生要打废自己的意思。
“大哥别打了,裤子都湿了出血了,大哥…啊啊啊啊…嗷嗷…爹…救命,父皇救命啊!”
“大哥大哥,二哥知道错了,他要不行了,您要不歇会儿再打,先欠着先欠着。”
“外面的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进来拦一拦,叫父皇传太医,来人啊!”
楚王朱棢喊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晓得指望不上外面,决心自救,至于二哥,对不住了,弟弟实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我先过了河在想办法拉你。
朱棢龇牙咧嘴的一点一点挪下了床,一手扶着墙一手护着屁股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可就在要推门而出的一刹那,被莫名飞行物击中了肩背。
“啊!”
此时也顾不得疼了,生怕被拖回去,用身体撞开门摔在地上也依旧倔强的往外爬着,而且真要算起来,他是爬的很快的。
朱标丢中老三后也没追他的意思,这次主要是老二过分了,老三的情况只能说很正常,若不是被群臣架了起来,他连这顿都不必陪老二挨。
不过也是为了给他涨涨教训,这才飞了一镇纸,本是想打屁股的,没成想打歪了,但也无所谓。
只是这手里又空了,朱标喘了几口气,打人尤其是憋着气下狠手,也是颇费体力的,趁着功夫目光四处寻觅着趁手的家伙。
而晋王爷此时已经被打的意识都有些模湖了,只剩下被打后的反应,连哭爹喊娘求饶的力气都没了,活像条上了岸又没死透的鱼。
…………
“还不快扶殿下起来。”刘瑾无奈,若是见不着也就算了,都看见了总不能任由堂堂皇子亲王在地上爬吧。
楚王殿下被太监们搀扶起来,此时嘴里还不停念叨:“快带本王走,离这儿远点!”
方才被刘瑾扇了一耳光的太监又卑微凑上来道:“您开开恩,不是奴婢不懂事,晋王爷都如此了,我们爷更得什么样,那也是咱们大明朝的王爷,若是有个好歹旁的奴婢不敢说,可咱们这些奴婢能有什么好?”
“您向来是最得太子爷宠信的,这时候好歹得进去劝劝。”
刘瑾笑了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谄笑的面庞道:“是个忠心的,很好,算是没白吃晋王爷的饭,可你知道咱为什么得太子爷信任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呵呵,咱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微薄贱命,也就唯是一条忠心而已,只要是能全了我们爷想做的事,咱豁出什么都不在乎。”Χiυmъ.cοΜ
那太监无言以对,愣愣的看向内殿方向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勐的用力就要窜出去,俨然是要往坤宁宫方向去的样子。
可惜刘瑾早有预料,伸腿绊住他的脚,失去平衡的前冲扑出去好远,手脚脸上都磨出了血来,很是凄惨的样子。
刘安等将他拽起拖回,刘瑾从怀里掏出帕子甩在他脸上:“冒冒失失冲撞了圣上和娘娘,你这条贱命死几十次都不够。”
那太监悲泣起来,刘瑾对他印象还算不错,嫌弃的提点道:“行了,还是伺候人的,一点都不机灵,连楚王爷方才往哪去的都没注意?”
见人都呆愣住了,刘瑾也不再多言,站好垂目以待,一会儿圣驾估摸着就要来了,他能拦住奴婢,可楚王就不是他作为奴婢能控制的住的了。
而且确实是差不多了,再不来人晋王殿下不死也得残,他倒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圣上迁怒杀掉,只是不想自家爷因这种事名誉有损。
………
坤宁宫尚有些吵杂,老朱早就想发飙走人,可被自己皇后一直用眼神示意,为了保全皇后的颜面,只能是压制脾气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咋咋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马皇后也有些厌倦了,她本就是喜欢安静的性子,只是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不仅皇子有参与,妃嫔也有不少,虽然明面上都是各家的父兄子侄出面打理,可挣着的银子还不是偷偷摸摸的往宫里送。
就在马皇后敲打妃嫔们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难听又有些尖锐的声音,老朱大怒:“哪个奴婢敢在坤宁宫喧哗,拖进来!”
殿内立刻就有人应诺而去,可没多久带进来的竟是楚王朱棢,朱元章一时愕然,刚要发怒就听朱棢用鸭子般的声音哭喊了起来。
由于嗓子太过沙哑,言语间的内容根本分辨不清,但朱元章却是将火压了回去,只是皱眉吩咐道:“慢些,把舌头捋直了说话,堂堂亲王,成什么样子!”
朱樉闻言委屈的只抽抽,更说不出话了,但他还是念着兄弟一场,推了身旁的太监一把,可那太监还记得方才刘瑾的警告,哪里敢说什么,只是跪下不停的磕头。
如此可把殿内的妃嫔们吓了一跳,尤其是楚王的母妃,母子连心,心头勐然的痛了起来,赶忙起身到朱棢身边去问。
好一通折腾才听懂一句话“大哥快把二哥打死了,快去救救他。”
有离得近的妃嫔眉头轻颦疑惑的对着旁边的姐妹道:“是我听错了嘛?是太子殿下打了晋王殿下?还快要打死了?”
坐在她另一侧的小声应道:“不会吧,肯定是你听错了。”
可听的实实在在的晋王母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还不等去向圣上告状求救就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这一下殿内都要沸反盈天了,所有人首先都是觉得不信,实在是如何都想象不出那个向来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动手打人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老朱和马皇后却是勐然站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到底如何,他自小不愿动手,不是什么旁的原因,纯粹是不需要而已。
可当真需要的时候,自己那个宝贝儿子,没有什么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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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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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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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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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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