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朱守谦的生母陈氏,年岁样貌身段倒是颇合曹孟德的喜好,只是有些太低估他的定力,倚仗着身份特殊就想引诱小叔子,可笑至极。
想来是觉得太子身边女人再多再美也乏腻了,不如她这等特殊寡居的,历朝历代间无论天家还是高门望族,这等脏事屡见不鲜,倒也不算多稀罕。
公媳的都有何况只是小叔嫂子了,传扬出去惹人耻笑罢了,只是不知道此事是那陈氏的主意还是朱守谦的。
朱标略一思索就感觉应该是朱守谦提的,陈氏大概也是愿意的,他们母子靠着朱文正昔年洪都之功享福受用至今,无论是老朱还是马皇后都多有照顾。
只是这情分到如今也就差不多了,朱守谦一介庶子承袭了郡王爵,如今看来这小子连这份爵位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有朱文正的偏执张狂之秉性,却又没有他的将才,说实话,朱标这一个堂兄一个表兄,按理来说应该跟堂兄更亲近。
可自小他都是更喜欢表兄李文忠,对朱文正的印象多是那副阴郁的神态,尤其是朱文正被禁桐城后,恣意放纵,视人如草木,作孽无休,其不仁者甚,与部下夺人之妻,杀人之夫,灭人之子,害人之父,强取人财,众摄其威。
不过到底是逝者已逝,而且还有洪都之功,朱标对其子虽不甚亲近,可也算照顾了,上次来府言说想要袭爵,朱标也安排礼部奏请让他袭了,还能怎样?
朱标眉头舒缓面色转回淡漠,安守富贵也好,自己作死也罢,都是自取的,他也没办法转变一个人骨子里的脾性。
自己父皇有句话说得好,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有功劳苦劳朝廷自有赏赐,有过恶朝廷也不会放过,律法的威严终究是要树立起来的,这些皇亲国戚也有宗人府制裁。
老朱顾怜血脉亲情,朱标可不会,真有必要的时候,别说是侄子弟弟了,就是亲儿子也不会手软,如果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何以服天下,何以立法度?
虽说清楚自己能做到不代表后继之君也能做到,但就像老朱要确保嫡长克继大统一般,开国之初,总该立个好榜样。
后世之君真要想惩处综宗亲也好有个先例可循,不是每个君主都能拥有他们父子这般可以肆意的权威,宗亲孝道真的是可以压死人的。
车驾到了阎府,倒也不算小,但若是跟前三家对比那就寒碜许多了,只是个二进的宅院,车帘掀开朱标一眼就望见十几个跪迎的阎家子弟。
“微臣(学生)等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秋!”wWW.ΧìǔΜЬ.CǒΜ
阎东来嫡出有三子,大的两个已经入仕,老大在扬州任布政使,老二在翰林院任修撰,最小的尚在国子监读书。
其实阎东来长子任布政使尚缺资历,只是前段时间阎东来命垂一线,无论是为解其后顾之忧也好,还是为了冲喜,亦或者为了千金买马骨也罢,总之是破格提拔了。
朱标下了车驾站到老大阎卿墨身前,只见他又是一拜:“臣父大病初愈将要出迎被微臣拦下,请殿下恕罪。”
“起来吧,若是你不拦下本宫才要责罚你。”
“殿下仁德。”
起身的阎家人都安静的侧立一旁,目光不会触及太子颈部以上,以显尊敬,阎东来家风甚严,朱标也是听说过的。
迈入大门就见妇孺们在另一旁行礼,朱标微微点头就径直过去了,同时开口吩咐道:“便不必客套领去正堂了,本宫要去见阎卿家。”
“诺。”
朱标看了眼身侧的阎卿墨道:“尔父既然已经度过难关,京中又有两个弟弟代你侍疾,便早日去扬州上任吧,莫要辜负圣上的信任。”
阎卿墨应道:“微臣明日即便启程赴任,定不辱没门楣,更不敢罔顾君父的信重!”
说话间就到了阎东来的卧房,阎卿墨当先推门,只见两个仆从架着形销骨立的阎东来跪伏在地,透过里衣可见脊背上的骨痕。
“微臣阎东来拜见殿下,请殿下恕臣御前失仪。”
朱标见状赶忙吩咐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将你们老爷扶上床塌,莫要着凉了!”
阎卿墨几个也立即上去帮扶,朱标看着一句话说完就有些气喘的阎东来忍不住训斥道:“你我君臣之间又何须如此,本宫来探望你是指望着你早日痊愈,好君臣同力共安民生社稷,若是这般又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朱标这一番话顿时让听闻到的阎家老少妇孺感激涕零,都忍不吹垂泪啜泣,阎东来这一病可是将他们吓坏了,生怕将起的门楣一下又衰落下去。
倒是阎东来无力的躺倒在榻上虚弱的笑道:“殿下艰难之时臣又逢恶疾,不仅没能为君分忧还惹得殿下记挂,若殿下亲自登门臣还不能行个礼,微臣惭愧啊。“
刘瑾搬来凳子,朱标坐在榻前看向一旁刚进来的太医道:“劳烦张太医再请脉了。”
“诺。”
太医搭手片刻就起身回复道:“回禀殿下,阎寺卿并无大碍,臣下去开些温补的汤药即可,只是将好之前,万不能这般折腾了。”
朱标眉头舒缓:“都听到了吧,往后可要看顾好。”
阎卿墨等几子躬身应诺,看着阎东来自己的心腹重臣如此,朱标也不好再绷着脸,舒缓脸色开始说起些轻松的事情。
片刻后阎东来打起精神开口道:“殿下,臣这病恐怕还要将养许久,大理寺紧要之处离不得人,臣昨夜已经让犬子代写了请辞奏章,还请殿下早做安排才是。”
朱标微微点头道:“大理寺繁杂琐事确实不宜修养病体,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本宫会安排好的,你也莫要多思多虑,你我君臣还要长久。”
阎东来抬手挥了挥,阎卿墨立刻领着家人们退去,很快殿内就剩下朱标带来的人了,阎东来开口道:“大理寺成员琐杂,殿下决定好人选后请让其来臣府一叙,何人得用何人不堪大用,总得有个交代,以免误了殿下的大事。”
朱标自无不允之理,阎东来执掌大理寺数年根基深厚,如今虽然病退,但病愈之后必将复起且前途无量,没有他的指点支持,旁人想要顺利执掌大理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攀强踏弱更是寻常事,能有机会给殿下心腹重臣需中送碳,哪怕一时受打压又如何?
朱标是懒得管下面这些琐碎事,因为管不过来,真要能有法子让官员们存天理灭人欲,那他早就想办法干了,只是人性如此,如之奈何。
南汉刘鋹在位时为防官员有私心私欲,便下旨唯有自宫成宦者才可为官从仕,弄得南汉上下两万余宦官治朝政,民不聊生政事紊乱。
所以历朝历代有些官员纵然私德有亏,但只要能力足以服众,能漂亮圆满的解决朝廷政务,那只要不触及红线,上位者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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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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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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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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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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