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然的变化甚至一度让春生难以回神。
所幸他的反应相当出色,甚至在大脑判断清楚之前,身体就已经出于本能朝着侧方猛地闪躲开。
击空的火蛇砸落在地面上,伴随着一阵灼热的风浪,地面上瞬间便被轰击出一洞深沉的缺口,四周尽是可怖的裂痕。
这喷射出的火柱看着规模不大,却拥有着仿佛压缩过一般的强大破坏力。
半空中的春生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本就凝重的局势瞬间便雪上加霜。m.xiumb.com
眼下白傩正在持续不断地吸取着感染者们的生命力,要想保住民众们的性命,他们就必须赶在白傩将他们全部吸干之前将其制服。
可问题是,即便眼前的欧阳雯秀变换成了更加猎奇的形态,他们也没有办法轻举妄动。
如果发动异能,白傩依旧随时可以在他们的攻击落手的最后一刹那将感染者变换位置挡在身前。
更何况,照她所说,或许现在的她还掌握着复数的特殊能力。
啧。
春生咬着牙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也太不公平了。
对方不但拥有后备的能量补给,同时还兼具着各种各样的能力,以及只够制约他们施展异能的人肉盾牌……
这不但是杀戮,简直是虐杀。
春生的双腿弯曲着,附和着单手着陆在地。
他的身体各处都纷纷传来剧痛。
而在他的视野中,伸展开身体的白傩头顶的两根触角规律的律动着。
她没有再对被动闪躲的春生施以吐火追击,而是转过头饶有兴趣地观察起春生的身体和动作,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原来如此……之前的交手,你已经被黑角散播的障侵蚀了吗?”
她病态地笑着,嘴里说着春生几人完全听不懂的话。
“那看起来,只能留你一条命了。”白傩继续说着,紧接着便挪动着千足转过身。
另一侧,看着这样一头忽然出现的怪物,祝彤脸上的神情也并不轻松。
对于战场的分析,她大概也和春生所想大同小异。
通俗来说,情况很不妙。
她攥紧拳头,只觉得呼吸异常地变得急促起来。
平常这种情况的消耗对她来说完全不会存在任何负担,而自从刚才自己接触到那团黒茧开始,她总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异常地加速流失。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衡鼎朱雀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白傩瞪圆了眼睛,深邃的黑眸忽然间骤变成白色,身体两侧的尖足也猛地张开了些。
伴随着地面密集短促的震动,白傩拖着巨大的身体飞快地朝着祝彤猛冲过去。
她上半身的人身伸出手臂握紧成拳,纤细白净的小臂猛地膨胀了一圈,紧接着拆解生长出了无数根雪白色的触手。
这些触手在空中狂乱地舞动着,直到白傩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快地贴近到了祝彤的身前。
触手的动作于是停止,并且在一瞬间完成了硬化,化身成一连串密集又锋利的尖刺。
白傩的拳头飞快地出手,祝彤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致命地穿刺猛地刺出,最后却只落得一场空。
白傩的动作如同定格一般凝滞住,她冷哼一声,面前的视野里只剩下一小缕黑色的头发。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瞬,但是一切都逃不过她经由改造强化过的双眼。就在刚才,远在后侧的太华白虎居然跟上了自己的速度,甚至赶在自己的攻击落下之前救走了衡鼎朱雀。
“躲起来是没有用的。”
她松开拳头,细长的尖刺纷纷又软化成触手,最后螺旋着收缩了回去。
“就算你们能够躲过刚才的一击,也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
白傩轻蔑地说着,头顶触须的律动幅度逐渐增大。
“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的话音刚落,猛地朝着侧方的一根水泥柱挥动起双手。
如镰刀般的风刃从白傩的手中脱出,不偏不倚地接连命中在那根水泥支撑柱上,硬生生地将它切成了三节。
中央的那一节被强劲的风浪推飞出去,而在空出来的那一节之后,正是春生那头凌乱的黑发。
“逃跑没有意义,你们都会死。”
“真是健忘。”
春生独自一人从水泥柱后站起身,高举起左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明明一开始还说留我一条命的。”
他脸上的神情苦涩,“既然被抓到就没办法了。”
白傩先是一阵沉默,只是转过头看向那根水泥柱,而后又转动器眼珠侧视着春生,眼神中尽是鄙夷与不屑。
她能够感知到衡鼎朱雀也在那根石柱的后面。
“你必须要跟我回去,太华白虎。”
她转过头对着春生说道,“这是唯一能让你活命的办法。”
春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白傩的位置靠近了几步。
“对,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着春生顺从的动作,白傩脸上的神情显得轻松了些。
太华白虎本就拥有超强的战斗力,是绝对不可多得的极佳素材。
如果能够把他带回去的话,大人一定会给自己更多……
大局已定,白傩甚至已经开始分神沉浸在胜利的预演中。
然而眼前太华白虎突生的一样却第一时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高举起来的那只手却是忽然地颤动了一下。
如此异常的动作让白傩脸上瞬间突生出惊愕的神色。
她能够看见太华白虎的手里正紧握着一颗漆黑色的小球,并且眼看着就要朝着自己抛出来。
白傩于是猛地瞪圆了眼睛。
握着黑球的春生,身体竟然突然猛地一颤,手中漆黑色的小球也滚落在地。
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春生疑惑地看着地上的黑球。
刚才自己的身体,又出现了昨天那样奇怪的失衡感,甚至只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全身流过,引得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
好在自己刚才还没有按下小球的保险,不然自己刚才就已经被这枚旧型号的手雷炸死了。
“不要耍小手段。”
白傩不屑地看着春生,“你知道的,你的处境已经身不由己了。”
春生沉默着没有说话,脑海里只是回味着刚才白傩的所言。
“被障侵蚀”到底是什么意思?
该死,已经走到绝路了吗?
春生正这样想着,忽然间变感觉头顶的天花板传来一阵诡异的异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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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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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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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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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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