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小队的全员再次聚集在了渡鸦生活区的小酒馆。
祝彤的神色有些疑惑,皱着眉头询问起嘉木:“总不至于那头恶魔在吃下森罗万象和后续的攻击之后还活着吧?”
春生趴在桌子上,听着祝彤难以置信地问东问西。
事情果然如他和安无所预料的那样——
中断了数天的连环杀人案又一次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我可以确定天鹰35已经被处决。”嘉木眯着眼睛,神色却有些凝重,“但是,至于背后的使徒究竟统领着多少恶魔,我们目前也没有掌握任何情报……”
祝彤双手托着胸,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的惊愕:“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一天没有揪出躲在天鹰35后面的使徒……”
“连环杀人案就永远都不会真正得到控制。”春生接过话,瞥着眼睛看向正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的嘉木说道,“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可能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还不算糟糕吗?”甄好显然有些不能理解春生的话,“明明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春生,却发现此刻春生的眼神就像当时在自家小楼院前与南冕32开战时那般——
如同山林中愤怒的猛虎,锐利的寒光无声却凶狠。
新的民众遇害这种事情,或许春生心中所生发的愤怒甚至要高于在场的任何人。wWW.ΧìǔΜЬ.CǒΜ
“甄好妹妹。”祝彤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春生那家伙的意思是,至少现在我们又有机会了。”
“机会?”
现在看来疑惑的矛头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就是说,如果是有新的恶魔受使徒的指使现身的话,我们就又有机会通过这头恶魔找到它背后的使徒了呀。”
甄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纠结于已经出现的牺牲,是像她这样的新兵才会犯的错误。
“春生说的对哦。”徐嘉木点头附和着,眉头却锁得格外紧,“但是我想,或许对方也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才是。”
“啊。”春生从桌上爬起,抬起头注视着头顶的挂钟,“既然他敢让恶魔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那这次的狩猎行动或许要比上次的困难上不少了……”
“但愿如此吧?”嘉木眯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事实上令他在意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如果是在明知道自己会暴露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指使恶魔现身杀人闹事,这背后又会不会是有某些更深层次的目的呢?
但是时间好像来不及让他仔细地梳理这些事情了。
“那今天晚上,恶魔会出现吗?”甄好看着嘉木,愣愣地问道。
嘉木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的回答是,不知道。
“那上次的那个算法预测呢?”春生皱着眉头问道,“既然背后的操盘手还是使徒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用的吧?”
嘉木仍旧只是摇摇头。
事实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万一这次背后的推手并不是使徒呢?或者说不是上次的使徒呢?
而且从结果来看,上次的效果也并没有做到预想中的精确。不管是目标对象的提前或是晚点,亦或是同时在不同概率的位置现身了三头恶魔,这些程序都没有预测到。
说到底那个程序也只是临时搭建的试验品,短期来看拟合的结果就已经不太能值得信赖,继续使用下去,或许只会给工作带来预料之外的危险……
嘉木的思绪已经完全跌入思考的大海,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脑海中所想的每一个字都被自己小声地喃喃念了出来。
“可是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啊。”甄好的话打断了他,“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们就会连预料的位置都没有的。”
“是啊,然后我们就会无的放矢,最后就这么毫无作为地看着受害者的数量增加。”春生皱着眉附和着,“到那个时候,我们要背负的,就不只是可能的失败了。”
脑海的世界里忽然刮进来一卷飓风,将徐嘉木落入思考大海的思绪强行卷到了岸上。
“我同意。”一直以来都保持沉默的陈默忽而开口,粗壮的大手拍了拍嘉木的肩膀,“试试看吧。”
“试试看吧。”祝彤也点点头,一双乌黑的眼睛注视着嘉木,“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呀?”
是啊,时间根本来不及了,虽然有些冒险,但这也是目前最可行的一个方法了。
“我知道了。”嘉木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我会尽快在今天入夜之前得出预测结果的。”
“当然,我也会尽可能地进行算法优化。”
“随你便,反正我听不懂。”春生打了一个哈欠,“只是,你做得所有决断,我都会无条件地相信的。”
……
“队长他,原来也有这么为难的时候啊。”
小会解散之后,祝彤和陈默回到了地面,而嘉木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研究室。
至于春生,则是被甄好以400元一小时的价格叫到了训练场做陪练。
为了让干员们能够得到在各种场景中执行任务时的沉浸式体验,训练场也被设计众多不同的类型。从二号训练场开始,不同的训练场被规划模拟成了不同的环境,目前二人所在的三号训练场,则正是对应在都市街头爆发的遭遇战。
“是啊,嘉木好像每次在制定稍微棘手一点的任务的时候,就会进入这种状态。”春生找到一张路边的长椅坐下,苦笑着回答道,“这该怎么形容呢?应该说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算是‘过分慎重’吧?”
甄好靠在长椅旁边的公交站牌下,抬起头注视着训练场天花板的模拟投影中那颗人造太阳。
“因为一直执着于做出最完美的部署,导致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有时候反而还会因为这样忽略了一些很简单却重要的事。”
“是吗?”春生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身旁的甄好甚至能够听见他腰后的脊柱在咔咔作响。
“我倒是觉得,或许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不简单呢。”
春生抬起头,同样注视着头顶上那颗并不刺眼的太阳,语气忽然间变得严肃。
“为什么这么说?”甄好被春生突然切换的语气有些好奇。
“那肯定是因为……”
“我得说一些符合我时薪的话啦!”
随后他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着,然后瞬间转换了表情,大笑着朝着甄好出示了自己的交易宝收款码。
“时薪是400一小时,刚才的聊天时间不长,再加上我给客人您开得友情折扣,刚才的对话部分一共收您60元!”
“这个也要收钱啊!”甄好握着拳头吐槽道,“还有60元明显是你涨了黑心价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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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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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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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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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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