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加大了精神重压的强度,想要趁春生还没出手之前将他彻底解决。
但是它显然低估了春生忍耐痛苦的能力。
冷汗从春生的鼻尖滑落,他的眼睛因为剧痛瞪得浑圆,眼球仿佛要从眶中被挤出来,就连牙齿都好像快要被他自己咬碎。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让他停下。
短暂的交手中,他便明白,猎户19目前的实力在所谓的b级恶魔中绝对不容小觑。
他只有一次机会。
身旁的惊蛰忽然猛地暴喝一声,春生身上幽蓝色的电光也猛地提亮成乳白色。
瞬间,春生身上耀眼的电光骤然消失。
短暂的延迟后,仓库上空传来轰隆的天声,一道巨大的雷击宛若巨剑般自穹顶击穿仓库的屋顶,直接对仓库展开了一次无差别轰击。
耀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仓库,冲天的电光中,春生看见大约三点钟方向的不远处有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外形来看像是一条体长接近三米的巨型乌贼,此刻它全身都在电光中不断地抽搐。
颅内的重压消失了。
“完了,好像又做过火了。”春生站起身,小口喘着气。
雷击的能量让仓库的房顶几乎完全化作灰烬,看着房顶残存的一小块上燃烧的火苗,春生担忧地咽了一口口水,“这下回去绝对会被教训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还是猎户19。
春生温柔地轻抚着惊蛰的脖颈,惊蛰也发出享受的哼哼声,旋即便慢慢消失不见。
这之后春生转过身,走到了猎户19的面前,此时猎户19已经瘫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方才的雷击灼烧成焦炭。
它的触手仍旧在虚弱地蠕动,瞳孔也还能跟随着春生缓慢转动。雷击的电压接近10亿伏特,可现在它却似乎还能勉强存活。
有些奇怪。
“再告诉你一些秘密吧。我不太喜欢别人拿特遣队和渡鸦的同伴开玩笑。”
春生的拳头紧握,手却因为刚才巨大雷击的消耗而有些颤抖。“现在,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
不知为何,明明猎户19已经被自己的雷击命中,他紧绷的神经却一点都没法放松。
春生的脑海里再度响起猎户19的声音,但是它却并没有回复春生。春生只听见它先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随即反问道:
“发动——这种规模的雷击——消耗一定——非常大吧——”
只一句话,春生的动作便瞬间凝固,眼神也立马重新警惕起来。
他抬起脚,朝着地上的猎户19踹了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地方根本没有猎户19的影子,只有一小管已经空掉的注射剂瓶。
“是幻觉?!难道是刚才?”春生心中顿感不妙,“如果刚才的猎户19是幻觉,那那个家伙现在……”
满是粘液的触手自春生的身后而来,将吸盘牢牢地吸附在春生身上,紧紧地缠住了春生的身体。
猎户19皮肤上的烧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并且长出了黑色的坚硬角质,它肥硕的乌贼脑袋从春生的身后越过他的头顶倒垂下来,一双深黄的眼睛紧盯着春生。
“完美的——雷击——”它的眼睛微眯着,一副嗤笑的神色,“只可惜——我很快——就完全恢复了——”
紧接着它的脑袋上又张开一只巨大的眼睛,它将春生拉近,硕大的眼睛仿佛要将春生吞噬。
“现在——变成我的傀儡——”
最后的这句话在春生的脑海中不停地回荡,春生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忽而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紧接着他的颅内袭来比刚才要剧烈数十倍的疼痛,并且痛感仍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成倍上升。
如果是刚才的痛苦只是难以忍受,那这一次颅内的痛感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耐受级别。
春生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完全碾碎,剧痛让他在猎户19的触手中拼命地挣扎。
可是他的身体显然还没能从三年前的重伤中完全恢复,而刚才的雷击几乎已经是他如今的极限。Χiυmъ.cοΜ
他竭尽全力,想要重新聚集起电力,却只能凝注出一小撮无力的电火花。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崩塌,就连脑海中猎户19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失真。
他能微弱地感觉到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运动,看来猎户19即将取得他身体的控制权。春生仍旧没有放弃挣扎,恍惚间,他脖子上的项链被扯断,一块雪白剔透的勾玉掉落在地上。春生看着扭曲的勾玉,意识也跌落进熟悉的回忆里……
十三年前的那场雷雨、倒在血泊中的至亲、还有那个戴着天狗面具的家伙。
如果在这里倒下,还有谁能替他报仇?
一瞬间,春生好像又看见了惊蛰那双闪光的蓝眸。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就算能够再找到那个家伙,又有什么用?”
……
“健硕的体魄——强大的异能——太美妙了——”
夺取身体成功的猎户19忍不住赞叹春生的躯体,它缓慢地松开已经变成空壳的春生,将他作为战利品一般小心地放在地上。
强大的异能让猎户19的心头燃起一股想要吞食春生心脏的迫切欲望,但最后它还是克制住了。
他必须留下春生这具完美的傀儡,这样就算渡鸦派再多的人来追捕,它也有从容不迫的资本了。
“自由——”
它仰起头,触手不停地舞动,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兴奋姿态。
“恭喜你。”猎户19的身后,一个男人自地面的黑影中缓缓升起,“看起来药的效果不错。”
“大人——谢谢您的——援助——”猎户19转过身,恭敬地将自己的身体扳倒在地。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男人的声音冷冽,“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不要再被抓回去。”
他说着,又一点一点地退回至黑影中,“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不要忘记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应该能猜到后果……”
猎户19忽然一下愣住,不断舞动的触手也停了下来。
一种深层次的恐惧从它心底被激发出来。
它偷偷地抬起头,看着男人身下的那一团阴影,直到脑电波再也感受不到男人的存在。
也就在这一瞬间,春生的周围在它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闪过一小束幽蓝的电光。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轻微的光也显得格外耀眼。
猎户19瞬间进入警戒状态,它凑上前,用脑袋上的那一只大眼紧盯着春生的身体。
刚才它已经确认完全取得了春生身体的控制权,而唯一有可能重新夺回身体的意识也应该在丢失全部控制权的那一刻在它强大的精神重压下随即解离才对。
可是刚才的电光绝非偶然,要想在那种强念中保留意识,需要忍受的痛苦甚至远超死亡。
“难道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
猎户19的大眼睛又一次亮起金黄色的光,如果春生真的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勉强保存意识……
那倘若再来一次呢?
猛烈的精神冲击再一次在春生的脑海中传递,在空白的荒芜中寻找着春生的意识。
就在猎户19全力搜索的时候,一道电光自它的身后如蟒蛇一般扑向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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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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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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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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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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