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参、灵芝,无人踏足的深山宝物遍地。

  西禾、宋千儒就像两只冒然闯入粮仓的小耗子,边采边装,没一会儿就装了一大兜子,眼看还要继续装,远处抓耳挠腮观望的猴子坐不住了。

  纷纷捡起土疙瘩、野果,吱哇乱叫着狠狠砸向两人。

  宋千儒气急败坏:“这群胆大包天的泼猴,老子今天一定打得它们屁股开花!”

  一群狼群他打不过,几只泼猴他还制不住嘛?笑话!

  捋起袖子准备冲上去。

  “别闹。”

  西禾避过一颗松果,看了看兜子:“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这就回去了?”宋千儒看着树上嘻嘻笑不断挑衅的猴子,十分不甘心,他还没把它们欺负回来呢。

  西禾把东西扔他怀中,转身就走。

  宋千儒无奈,只能跟上,临走前还不忘挥了挥拳头,威胁群猴:“迟早老子要回来收拾你们!哼!”

  猴群顿时气炸,哇哇大叫,纷纷再次捡东西追着俩人砸。

  咚!

  西禾脑袋上挨了一下。

  她气得恨不得给宋千儒一脑蹦,这家伙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嘛?

  俩人一路逃窜,终于在日暮西山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了山林,守在山下的家丁立马惊喜迎上来。

  “二小姐,老爷回来啦!”

  西禾一愣:“老爷?”

  宋千儒最先反应过来:“沈二?”

  不待家丁反应,整个人满脸欣喜地冲下了山,笑声飞扬:“沈二,沈二你终于回来啦!”一溜烟冲下了山。

  西禾紧赶慢赶,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内嘻嘻哈哈一片欢声笑语。

  她走过去,下人打开帘子,大人、小孩熙熙攘攘挤了一屋子,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人,一袭青袍,嘴角噙着温和笑意。

  “呀,二小姐回来啦!”

  三夫人掩唇娇笑着。

  中年人闻声望来,上下迅速打量后,笑道:“君儿。”

  西禾上前,微微屈膝:“父亲。”

  二人刚想寒暄,一旁的宋千儒坐不住了,一把扯住沈二老爷的袖子,指着西禾满脸控诉:“沈二,管管你家闺女!她总欺负我!”

  把脸伸过去,指着白嫩嫩的面颊,委屈极了:“她今天还抽了我一巴掌!”

  沈二老爷瞧了一眼:“呀,还真是!千儒你是我沈家的大恩人,又是君儿的夫君,她怎能这般对你?简直无法无天!”

  宋千儒忙不迭点头,可不是,过分,简直太过分啦!

  “君儿!还不过来给你相公道歉!”

  沈二老爷黑着脸:“教女不当,是我的不是。千儒你说想怎么惩罚她?有我在,她不敢顶嘴。或者你打回去也行。”

  宋千儒瞬间傻眼:“打,打回去?”

  沈二老爷沉重点头:“妻以夫为天,她作为娘子竟敢对你动手,简直有失妇德!这般惩戒已是轻了。”

  宋千儒惊呆了。

  “这怎么行!”豁然起身,眉头拧得死紧:“沈二,你好歹也是个官老爷,怎么能说打就打呢?皇帝老爷就是让你们这么当差的?”

  沈二老爷虚心求教:“那千儒你说如何?”

  宋千儒顿时卡壳了,他,他知道还来问他?

  谷襪</span>“要不,你,你就让她以后别欺负我了。再,再扣半个月钱?”

  一声嗤笑。

  宋千儒迅速转头,就见满屋子人都低头肩膀乱颤,尤其沈蔚君,脸上明晃晃的笑意。

  他顿时涨红了脸,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夸你可爱。”

  西禾随口道。

  宋千儒瞬间大窘,可,可爱?

  西禾不想搭理他,转而询问沈二老爷:“父亲,此行李管家可与你一同回来?”

  沈二老爷点头。

  西禾便笑了,招了招手,丫鬟立刻前往厨房将满心急切的绿儿喊了过来,西禾道:“父亲有所不知,您和李管家不在府中来了一位寻亲的丫鬟,声称是您流落在外的女儿,但女儿瞧着倒与李管家颇为神似,便派人打听,不曾想还真与李管关系匪浅。”

  恰在此时,丫鬟带着满脸激动的绿儿进屋。

  “奴婢绿儿拜见老爷、太太,拜见少爷、小姐……”

  满脸局促地站在屋子中央,忍不住瞧瞧抬头,这就是二老爷,她的父亲吗?

  这般儒雅?这般俊秀?娘亲没看错人。

  满屋子的人忍不住将人上上下下打量,半晌,二太太点头道:“仔细一瞧,与李管家确实有些相似。”

  绿儿豁然抬首:!!!

  沈二老爷颌首,指了指满脸惊慌的绿儿,对刚进门的李管家道:“看看,是不是你的种?”

  李管家:???

  绿儿惊了,急急道:“不是!不是!我才不是李管家的女儿!”

  所有人都看着她。

  绿儿瞬间住嘴,咬住唇,泪水在眼底打转。

  她看向西禾,西禾面色不变,她咬咬牙,直直望向沈二老爷:“沈二老爷,您可还记得永河十八年怡红楼曲氏?”

  所有人瞬间哗然,怡红楼,那不就是青楼?这,这……

  看看绿儿,再看看沈二老爷,眼中满是惊疑不定,沈二夫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沈二老爷淡淡:“不记得。”

  “你撒谎!”

  绿儿急急走到他面前,手里举着一块玉佩:“这是你当时送给我娘的,你答应她,等办完事就会回来娶她!她亲口告诉我,我父亲是沈家二老爷。”

  她眼中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滴落,强忍悲伤。

  “我娘日也盼夜也盼,一直等盼你回去娶她,可直到她肚子藏不住了,您还是没回去,她无奈只能在怡红楼将我生下。”

  “你在知道我和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她到死都念着你。”

  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琇書蛧

  但沈二老爷仍道:“此事与在下并无关系,姑娘你娘应当是记错人了。”转头,“李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李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这,这……”

  早在绿儿说永河十八年怡红楼时他就想起来了,竟,竟是当年那女子!他怎么说见这女孩总觉得面善,原来,原来……

  李管家垂首告罪:“老爷,此事确实是属下的过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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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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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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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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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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