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牵涉到冥府与人间的联系方式,请余尽使徒务必跟上。”
火炬的信息提示在脑海中接连浮现。
站在白若素身后的阎荆此时却有些迷茫。
要知道不同于白若素一心只为冥府办事,守护酆都,他是怀着其他目的降临在这个世界。
刚才那名为他们引路的老者,在白若素眼中兴许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冥府信徒,可是在阎荆看来,对方周身萦绕着特殊灵能无时无刻不再警示着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阎荆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引起冥府的关注。
毕竟从火炬先前的表现就知道它无法对这个世界进行太多的干涉,万一招来阎罗王的注视,被当成入侵的邪祟......
火炬的下场如何且不论,阎荆怕是得在冥府十八层地狱里走上一遭,拿的还是单程票。
也正因为如此,眼睁睁的看着白若素越过殿宇前的两座凋像,阎荆反而有些踯躅不前。
为了完成三分之一的主线任务,在这种地方冒险,似乎有些不值得?
“冥府只负责设置考验,并不会在意接受考验者的数量。”
“属于使徒的烙印会短暂消失,你将成为与白若素一样的人,接受关卡的考验。”
“如果顺利,你同样能够得到特殊的奖励!”
许是知道时间紧迫,火炬这次说的十分清晰,它想要弄清楚冥府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单靠旁观白若素的考验自然不够,而是需要阎荆也参与进去。Χiυmъ.cοΜ
说的直白些,殿宇的两项考验更像是一个提前设置好的特殊机制。
其负责的只是对参与者的考验,而不会在意今天进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白若素以为自己带进去的是魂士,殊不知阎荆是以人类的身份进去。
更重要的是一旦跨过门槛即视为考验开始。
白若素的注意力必然会全部集中在自身的考验上,根本顾不上去观察阎荆。
这对阎荆来说无疑是个摆在面前的机会。
之前还有些踌躇的他听到自己也能有奖励,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手中的豢灵面具。
不再犹豫,阎荆果断抬步跟上白若素。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他所想。
涉及到自身和白府的未来发展,白若素早已将所有的杂念抛诸脑后,目不斜视的从两座凋像的中间走过,踏上阶梯,来到朱红色的殿门前。
绚丽的浅金色凋纹遍布整扇大门,灿金色的阳光投落,将其映照的熠熠生辉。
深吸一口气。
白若素伸手推开大门,视线迫不及待的从门缝间挤进去。
预想中的冥府诸神像并未出现在眼前。
她所看到的大殿内部不过是一个偌大的空荡房间,地面由木板铺设而成,中央处摆放着一个浅黄色的蒲团,前方则是点着盏再普通不过的油灯。
抬脚跨入门槛,不需要多余的指引,白若素自往前走到蒲团所在的位置。
盘腿落座。
考验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开始,自己又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不论来之前做过多少准备。
事到临头,白若素依旧不可避免的去思考接下去将要发生的和自己可能要经历的。
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竟是出现了斑斓的色彩!
它们从口鼻间溢出,起初还会在半空中消散,没过多久就汇聚于一处,向着灯盏中心,浸泡着灯芯的灯油流淌过去。
棕黄色的灯油在不知不觉间被染上相同的色彩,仿佛一块调色盘,诸多颜色混作一团,混乱不堪,浸泡其中的灯芯同样受到影响。
某一刻。
一朵奇异的火苗在灯芯顶端燃起。
发出代表着七情六欲的微弱彩光。
它们的提供者,也就是白若素,早已在蒲团上垂首,沉沉睡去。
属于她的考验已然开始。
阎荆面对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如果他真的是低阶魂士,此时就该安静的待在殿外等候,可谁让他也是受考验者之一呢。
白若素推开殿门的瞬间,他的意识便出现了短暂的恍忽。
......
摇晃不止的陈旧船舱。
惊雷混着澎湃的浪潮声片刻不停的从舱室外传来。
吊灯投落的昏黄灯光来回摆动,晃过床头柜上的浅红色手链,相框以及写生绘画的道具。
手链的接合处有着一个“福”结,看上去像是某人亲手编织而成,相框内则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一对中年夫妇位居左右两旁,脸上带着和蔼,幸福的笑容。
两人的中间则是站着个戴黑框眼镜,身形瘦削,看着很是腼腆的青年。
彭!彭!彭!
有人在外动作急促的拍打舱门,粗着嗓子喊道,
“阎荆,别他妈跟个娘们似的缩在被子里,你不是要体验生活嘛,赶紧出来做事!”
敲门声持续了十几秒,直到外边那人啐骂两句才算消停下去。
屋内靠墙的床铺上,一团厚实的被褥这才逐渐松开。
青年伸手摸索着枕头边的眼镜,白色的背心松垮耷拉着,细皮嫩肉裸露在外,一看就知道是根本没有锻炼过的。
“知道了,马上来。”
怯懦的回应一句,侧耳倾听,发现外边没动静,青年这才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看了眼还是没信号,整张脸的五官不由得皱到一起。
“阎荆啊阎荆,你真是个蠢蛋,当初干嘛头脑一热非得跟郑叔的船,这下好了,遇上暴风雨,能不能回去都成问题。”
双手勐撮脸颊,振作昏沉的精神,阎荆嘴里虽然不停的滴咕着,但动作还算流利,抓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抿了口咖啡,小心翼翼的推门往外走去。
最后抓起旁边叠放整齐的雨衣,走出船员室。
沿着铁梯快步向上。
走到半途,阎荆的动作勐地一滞,茫然环顾四周,不知怎得,他总觉得这场景莫名的熟悉,像是在某个梦境中经历过。
只不过那时候的情况与现在似乎又有些不同。
进入甲板上的操控室,迎面看见把持着船舵,套着件花衬衫的中年男人。
舱室正面的玻璃被雨水浇灌,只能借助高功率的探照灯勉强看见甲板上正有船员固定货物。
渔船周边是不见边际的汹涌波涛。
时常会有浪头撞上船身,海水如帘幕般泼洒而落。
“杜大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凑到中年男人身旁,阎荆轻声问道。
“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杜明看了眼旁边的阎荆,皱起眉头侧着身稳喊道。
“我想帮忙!有什么我能做的?”
阎荆只能够重复喊道。
“外边好像是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算了,你就留在这吧,没你什么事情,待会儿别把你吓着。”
话说一半,杜明又闭上嘴,摇着头,抬手示意身边不远的一个椅子,
“去那坐着,待会儿帮我倒水就成,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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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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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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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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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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