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户部前来安抚,告诉他们,到了我扬州地界,就是我扬州百姓,没有奴隶!”
天色渐晚,长江上依旧烈火熊熊,亮如白昼!
扬州军演尚未结束,已经开始变幻着鱼行阵攻击。
只是糜家商船实在太多,两千新军几经休息,依旧未曾烧完!
陆远打发走典韦,再次与郭嘉在帐内对坐,静等糜家来人!
郭嘉眯眼含笑:“将军,你又救下二十余万人,已经堪称活菩萨了!他们都要见见你,你当真不去?”
“不去!哀哀戚戚,坏我心境!”
陆远一口回绝:“什么时候他们在扬州笑了,再去看看他们,那才是幸事!只是这个糜家哪来的这般沉稳,可惜了这些商船!”
他对这些普通商船并不在意,与他的大汉荣光号相比,依旧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这样平白烧毁,终究有些可惜,如果有可能,留作民用也好!
可惜他还得用这些商船,表明他的姿态,只能一烧到底!
郭嘉拍了拍额头,稍稍无奈道:“锦衣卫也进徐州半日了,按理说像糜家这等豪门大户,总该有些琐碎消息才对,怎么会毫无动静!”
他在白日间已经令锦衣卫进入徐州,随意收集糜家情报,以图临阵磨枪!
以他的智慧,总能从一点零碎琐事中,推测出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线索痕迹。
可惜锦衣卫至今音信全无!
“奉孝不必多虑,静等即可!”
陆远老神在在:“烧了这些商船,如果他们还没动静,我们就领大军从陆路进入徐州,不攻城池,只到沿海烧了他们所有商船,看他们还能不能这般坐得住!”
他大概知道,千余艘商船,与糜家而言仍然是九牛一毛,并不介意。
但他姿态在这,就是要做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让糜家从中权衡!
如果糜家依旧毫无反应,他也可到沿海大烧一场。
反正不攻城池,那些徐州府兵,糜家门客如果出城野战,只会是自寻死路!
至于锦衣卫行动,情报如果无法确认,就不会随意外发。
这才刚刚半日而已,毫无音信实属正常!
实则只是郭嘉心系他们安危,关心则乱!
郭嘉稍稍思忖,呵呵一笑:“也对,是我心急了!他们应该刚与朝廷的情报网对接上,有情报也要先行确认,没法这么快!”
锦衣卫轻易得了大汉绣衣吏的情报网,正是如虎添翼。
这个情报网之庞大,同样远超他的想象!
而扬州只缺粮草,不缺钱财,用于启用这个情报网刚好合适!
不需多久,天下情报就能尽在掌握!
他们在帐内等候片刻,黄忠忽然咧着大嘴,晃着膀子进了大帐。
“病秧子,你麾下来信了!”
黄忠随手递出一卷布帛,龇牙咧嘴道:“他娘的,从前只知道造船艰难,却不知道烧船也这么难!我挽弓挽得肩膀都要碎了,船才烧了一小半!”
陆远脸色一沉,一声轻斥:“闭嘴,没事就滚蛋,出去骂娘去!”
黄忠讪讪一笑:“主公,末将有事!这次是一时口误,你们先说锦衣卫情报,末将再汇报内卫情报!”
面对大事,他也分得清轻重!
两千新军驻扎在此,当然是徐州情报优先!
“将军,糜家在办喜事啊,难怪没空前来!”
郭嘉递出情报,笑呵呵道:“糜家家主糜竺之子糜威,今日娶妻,就算为了颜面,糜竺也无法直接离席前来!不过糜家竟然在此时资助陶谦两千匹战马,果然财大气粗!”
陆远看着情报,也是稍稍一怔,心头怦怦乱跳!
娶妻纳妾的事他懒得理会,不过西凉战马,却让他心头热切起来!
去年时天下太平,各路诸侯还未与董卓大战,西凉战马已经均价两百贯!
之后中原大战结束,天下战马被乔家和徐家合力,收购一空!
那时各路诸侯刚回各地,天下局势尚不明朗,战马还不是最抢手。
但颜良文丑到了皖城,无心再上战场,一匹西凉战马也依旧卖了两千贯!
这才让两人在皖城无所事事良久,日日青楼,吃喝不愁!
如果不是一不小心,去了赌坊,怕是也不会无奈开武馆,授徒赚钱!
但现在西凉战马已成稀世珍宝,只有中原各大世家当作底蕴珍藏!
荆州一个逃兵跑到扬州,一匹西凉战马卖到了五千贯,至今还在青楼厮混!
而市面上西凉战马早已有价无市,哪有一出手就送出两千匹的!
他们扬州大军的强势,正是因为其他各路诸侯,没这么多骑兵!
“将军,别发呆了!”
郭嘉忍俊不禁:“糜竺之弟糜芳已经出发,想来是和糜竺有了商量,专程前来谈判,到时多敲敲就好!只是这次就不能杀人了,能出手时直接兵临城下,一劳永逸,斩草除根!”
他对陆远知之甚深,当然知道陆远所图!
“奉孝放心,我知道轻重!”
陆远眸中锋芒一闪,呵呵笑道:“只要他能放弃奴隶生意,让他多活几日也无妨!不过西凉战马,他有多少我要多少,包括陶谦的,吃了的也得吐出来!”
白衣渡江,吕蒙奇袭荆州,一举干掉关羽,这么经典的战例他怎么会忘!
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正是糜芳献城投降,彻底断了关羽退路!
虽然时局已经大变,不可能再有白衣渡江之事。
但糜芳性格中的随波逐流,并无坚定底线却不会变!
“将军行事,果然一如既往!”
郭嘉豪迈一笑:“一会儿我和大黄,正好可以陪将军演一出好戏!”Χiυmъ.cοΜ
行伍老卒最为务实,这一点在陆远身上最为透彻。
既要让糜芳死,还要敲骨吸髓,榨干糜家财富!
黄忠咧嘴一笑:“主公,先看看马钧情报,这一次末将可是立了大功啊!”
陆远刚接过情报,帐外突然响起一阵沉重稳健的脚步声。
这是典韦专属,唯有他和典韦之间才能理解的默契!
陆远匆匆收起情报,在帐内盘膝而坐,静心等待。
黄忠心头正在疑惑,帐帘已经被典韦掀起。
一个方头大耳,满面红光,贵气逼人的中年壮汉跟着典韦,进了大帐。
“糜家糜芳,见过骠骑将军!”
壮汉敛了敛身上锦衣,看到陆远,躬身一抱拳:“之前小侄大婚,以至于贵客临门,我糜家却未能出门远迎,怠慢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他语气慷慨,显得很是豪迈!
“糜公子大婚,陆某竟然未带贺礼,失礼了啊!”
陆远膝横绣春刀,老神在在道:“传令!此次军演目标,每次点燃三艘商船,红红火火,为公子贺!”
一言既出,大军跑马,呼啸如奔雷!
火流星漫天,点燃了一艘艘商船。
糜芳脸色铁青,看着大量商船在火海中摇摇欲坠!
扬州大军的呼喝声同时传来,横贯夜空!
“为公子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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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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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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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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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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