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中已难通消息!
纵有快马往返,军令也会在时局变幻中难有作为!
陆远收到黄忠消息,敌军已经逃窜西路!
但是他依旧未给典韦任何军令,以免典韦束手束脚!
否则他约束典韦严防西路,而刘备中途转战南路,岂不空耗重甲骑兵的无双战力!
不过京城禁军调动,大量禁军齐聚西城墙,却让他心头隐隐振奋!
想来刘协也是感受到了时局艰难,有心借助此次混战,放手一搏!
他对此事已有准备,倒也无需另行传令!
其中关键,还是京城禁军出战时间!
到底能否与刘备,韩遂,配合默契!
亲卫军横刀立马,依旧静等来敌!
不过与此同时,西路防线,却已杀机渐起!
重甲骑兵横陈陇西,马头并着马头,黑压压一片!
一个个老卒长槊顿地,甲胄染血,眉宇森然!
如同一道巍峨长城,岿然不动!
他们是天下最强兵种,心中自有骄傲!
即便陌刀军一战成名,兵锋赫赫,也丝毫不能动摇他们意志!
狭路相逢,陌刀军堪称移动拒马,天生克制骑兵!
不过他们纵马转战,何必去与那群步卒较劲,主动踩坑!
何况他们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天生克制任何兵种!
如同刚刚一群顶着盾阵而来的枪盾兵,也在他们一个冲锋之间,盾毁人亡!
当然,这是他们的骄傲与信念,与实情无关!
这份骄傲与信念,也是任何一支强军必备士气!
最中间的老卒,黑人黑马黑盔甲,最是显眼!
虽然胯下乌骓极为雄壮,却依旧像是一头棕熊骑上了一只黑狗!
哪怕人在马上,也可随时两脚踏地,从马头上跨过战马!
手握长槊的姿态,也与其他老卒完全不同!
旁人皆需手握槊杆,寻找平衡,以便灵活挥舞!
这个黑鬼却是手握槊尾,任由精钢打造的长槊重量沉在手腕,臂膀却依旧纹丝不动!
反而挥舞之间,运用自如,好似有着无穷力气!
当然,典韦天生就是力大无穷的人形怪物!
即便吕布下马后与其角力,也被一拳锤断臂膀,甲胄,胸骨,以至心脉!
而且还是人在空中,并无腰腿借力,平平无奇的一拳!
典韦前方,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破碎的盾牌,断裂的长枪,一地狼藉!
典韦后方,则另有一个人形野猪,横刀立马!
八千陌刀军以方阵姿态,立在野猪左右后方!
他们此次没有擅改军阵,毕竟主公有言在先,野猪许褚也不敢再犯!
不过他们却没有下马,虽然是在重甲骑兵后方,也始终保持着灵活转战的姿态!
以他们看来,前方这群铁疙瘩毫无用处,怵在那就是等着挨砍的!
如果两军对阵,他们下马步战,绝对能一刀一个马头!
只是他们全军皆有伤在身,尤其主将许褚伤势最重,才暂时立身这群铁疙瘩后方!
不过之前万余敌军来袭,重甲骑兵撞碎盾阵后,也被他们砍瓜切菜一般,杀个精光!
甚至那个刘备亲兵想要逃跑,也被许褚一刀掷出,钉死在原地!
整场大战,甚至连后方布置好的深沟,火油,都没有动用!
这时,前方地面忽然微微震颤,伴着风声中零零碎碎喧嚣声响!
典韦与许褚同时转身,侧耳倾听!
没过一会儿,典韦浓眉一拧,挠了挠大胡子,迟疑道:“这么多?撤!”
许褚脸色一寒,凶神恶煞:“你怕了?”
“怕!老子当然怕,怕他们逃了!”
典韦端着新丰王的威严,瓮声瓮气:“你脑子有病,但别在此时犯傻!主公既然让我负责此路,你就要听我号令!赶紧领兵躲在陷阱后方,等敌军齐了,点燃火油,将他们统统憋死!”
他本以为刘备试探过后,不该主动撞他枪口!
不过此刻竟然有大军来袭,而且还有骑兵!
他虽然不明缘由,却也甘之如饴!
本来就是猎户出身,如果没有敌军,他的陷阱岂不白挖了?
话音刚落,他就大胳膊一挥,号令重甲骑兵后撤!
重甲骑兵有条不紊,沿着留好的兵道,退入道道壕沟后方!
许褚略作迟疑,却也没在大事上耽搁!
陌刀军尾随重甲骑兵,再次躲到重甲骑兵后方!
一队队老卒却已纷纷下马,取出军弩,随时准备放火!
终于,地平线上,大队骑兵率先出现,只是马速缓慢!
一块块小型盾阵在后,脚步嚯嚯,尾随而至!
直到壕沟前方,步卒的盾阵竟然已经越过骑兵!
反而三万精骑,在两军阵前立足,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只是看着重甲骑兵和陌刀军,目光复杂,难掩其中恐惧!
对于这两支大军,他们都有所了解,难免心生畏惧!
重甲骑兵将他们堵进长安,逃慢的都死了,这是被打出的阴影!
而陌刀军以步击骑,以一万步卒阵斩四万精骑,这是何等凶残!
如果让他们对阵这两支大军,他们只会第一时间选择逃亡!
好在此战主公另有计较,计划让大耳贼上前拼命,无需他们参战!
而在盾阵前方,韩遂,刘备,关羽,张飞,策马而立!
个个看着一道道壕沟陷阱,眉宇凝重!
半晌,张飞破锣嗓子一起:“大哥,中计了!”
他看着前方阵仗,一时也没再提大战典韦,抢回乌骓马之事!
毕竟此刻没醉酒,还分得清脑袋和乌骓马哪个重要!
刘备目光深邃,打量壕沟后方两支大军,一时却并未回应!
他早在来途之中,就已感受到异常!
重甲骑兵没有前来围剿,明显是黄忠扯谎!
他们显然已经中计,而且是被一个兵痞老卒诓骗!
他也不禁再次心生感慨,没有谋士,终究难以成事!
而行军一半,他军中数百士卒忽然暴起发难,竟然能抢走韩遂麾下战马,就此逃遁!
这些士卒个个手段狠辣,一击必杀,连韩遂麾下都措手不及!
而且身法步姿,骑术武艺,显然都是行伍老卒!
可惜这些士卒都是孔融与张邈麾下,他刚接手军权,还不曾仔细盘查!
不过无论如何,孔融和张邈两个书生,都绝对养不出如此骁勇善战的将士!
论及天下各方势力,这些士卒必是出自扬州军的谍报组织,锦衣卫!
这就已经表明,他们一路行踪,都已在陆扒皮窥视之下!
而他的亲兵也并未带来军情,也极可能是已经身死!
只是他得知西凉军覆灭后,权衡之下,就已对此战有了明确计较!
哪怕他之前陈明利害,能把京城禁军诓骗出城,他们也已没了对阵扬州军的实力!
无论刘协如何抉择,甚至无论刘协生死,他们此刻都只能逃亡!
只是他碍于军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对这些异常都未曾提及!
好在韩遂也算久经战阵,知道军心重要,同样对这些异常绝口不提!
哪怕失了数百战马,也都推到了其他山贼统领的头上,反正那些死人无法辩驳!
这也保证了韩遂麾下精骑,军心还算稳定,无碍大局!
不过此刻他们立身之地,却正是一片血腥战场!
血腥味迎面,尸骨盈野,遍地都是断枪碎盾!
死者正是他之前部署,前来探路的一万五千青壮!
而扬州两支重甲大军林立,严阵以待,局面显而易见!
如此时刻,他的最佳应对,就是以快打快!
这样即便陆扒皮知道他们大军情报,也会随战局变幻,来不及布置!
而他看着对方军阵,也终于找到了一丝机会!
重甲骑兵虽然骁勇,但只有一万军横向列阵,后方并无兵源可补充,军阵极其薄弱!
而且重甲骑兵不擅奔袭,无法长途追击!xǐυmь.℃òm
只要被冲开一线,他们兄弟就可直接逃出陇西,直奔西凉!
当然他只关心二弟三弟,其他人能不能逃出,他则毫无考虑!
而陌刀军虽然兵威赫赫,但毕竟只是步卒,而且还是一群伤兵!
尤其最前方的许褚,面色苍白,显然重伤未愈!
他和二弟三弟此次逃亡,稍用手段,陌刀军就无法阻拦!
至于前方的壕沟陷阱,他则在未进陇西时,就已有所准备!
十四万河北青壮,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反正韩遂麾下还有三万精骑,那才是他们兄弟真正该谋夺的大军!
只要逃出陇西,他们就可伺机斩杀韩遂,抢夺兵权!
这时,韩遂目视前方陷阱,忽然冷冰冰一笑:“大耳……将军,该是河北壮士出力的时刻了!”
这是他和刘备约定好之事!
壮士自然是该英勇赴死的,河北大军就是为了应对此刻局面!
之前他的确不愿让自己麾下,去重甲骑兵面前送死!
不过此刻要送死的却是一群河北青壮,他对此却是毫不心疼!
毕竟他顾全大局,对损失的数百麾下都绝口不提,就是为了此刻!
只要这群青壮主动冲击重甲骑兵,就必能引发一场乱战!
十四万青壮,重甲骑兵想要屠光,恐怕也得杀上几个时辰!
反而他们三万精骑,却可趁乱逃亡,先行脱离扬州军封困!
如此计较,虽然没有谋夺到大耳贼兵权,但大耳贼却依旧在为他所用!
哪怕他是为了逃亡,也可静看大耳贼壮士断腕,坐收渔翁之利!
刘备沉默片刻,一时没理韩遂,却转而看向关羽,压低嗓音,侧身低语:“二弟,看到许褚了吗!趁他重伤未愈,斩了他扬名天下!”
关羽狭长眼帘微眯,看向面带病态的许褚,正策马而立!
他刚想回绝,却目光一凝,狠狠咬在了神骏非凡的赤兔马上!
一时不由心头狂跳,好似冥冥中自有天意,此马正该为他所得!
这也让他改了主意,将回绝言辞憋回腹中!
“大哥放心,我必斩杀许褚!”
关羽面沉似水,转而看向张飞,神色凝重:“三弟,典韦身在重甲骑兵之中,不会与我们兄弟公平一战!反而许褚招摇在外,其他陌刀军却已经下马,正是我们兄弟扬名之时!”
他虽是志在赤兔马,却也在担心三弟脾气火爆,去与典韦拼命!
毕竟之前他与黄忠武斗,大哥埋伏五百长矛手,险些阴死黄忠,已让他们理亏在先!
而典韦虽然也是个粗鄙之徒,但知道此事,就绝不会与三弟单打独斗!
反而典韦身边一群重甲,一人捅上一槊,三弟恐怕就得陷入死战!
此时就不如让三弟与他联手,斩杀许褚,抢夺赤兔!
既可护住三弟性命,还可增加胜算,一举两得!
“二哥放心,俺还不至于主动给脑袋递过去,送给典韦砍!”
张飞嘴角短须乱抖,恶声恶气:“不过我们三兄弟同生共死,向来都是一起对敌!这次如果能加上大哥,必可出其不意,一击斩杀许褚!不光扬名立万,还可引发敌军混乱!”
刘备略作沉吟,微微点头!
三弟所言非虚,他们三兄弟联手,的确胜算更大!
只要出其不意,一击必杀,他们就可从容脱身!
哪怕有所意外,他们也可借助麾下十四万青壮,逃回本阵!
而且局势刻不容缓,也不容他们在此地耽搁太久!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利用他手上的河北青壮,引发混战了!
他心念至此,当即神色一凛,环视后方河北青壮!
“壮士们,报效天子的时刻到了!”
刘备大义凛然,声嘶力竭:“为了天子,为了家眷,我们即便一死,也可流芳百世!冲!”
他话音落下,当即纵马一旁,让开兵道!
一队队河北青壮顶着盾牌,在惊惧中哇哇嚎叫,撒腿狂奔!
一个个领兵校尉,同样在盾阵当中嘶吼!
一时不知是为提升士气,还是在为自己壮胆!
“敌军只有一万,兄弟们稳住,我们能赢!”
“报效天子,杀光乱军,人人都可回河北领赏!”
“怯战者死,还要连累家眷,夷灭三族!”
河北十四万青壮,分成数百盾阵,排山倒海般前冲!
只是兵道狭窄,战线漫长,却让他们无法集结!
而一道道深沟,旁边布满火油,更让他们心惊胆战!
而陌刀军已经端起军弩,换上火箭,随时准备引发大火!
许褚横刀立马,眸光冷漠,静等河北乱军葬身火海!
他本就心如坚铁,杀伐果决,何况是面对敌军!
沙场搏命,只有你死我活!
不过战场习性,为将者身先士卒,却是刻入骨髓的习惯!
他立足之地,正是陌刀军与重甲骑兵最前!
典韦念及此战会率先采用火攻,一时也并未理会!
大军都在等待,想将尽量多的敌军引入陷阱!
不过一面盾阵逐渐靠近,却忽然一开,惊变骤起!
三骑同时冲出,风驰电掣,呼啸而至!
刘备,关羽,张飞各执兵器,迅如闪电,直取许褚!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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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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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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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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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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