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看看了明溪一眼,没化妆的小脸格外白净,透着诱人的红粉。
暖暖的灯光下,薄斯年甚至可以看到她瓷白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看上去就是很好亲的脸蛋。
薄斯年是个正常男人,盯了一小会,就有点感觉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问了句,“方便吗?”
明溪被他看得自行惭愧,轻喃:“对不起,斯年哥。”
她是存了点利用的心思,但转念一想,别人不一定愿意,立马就乖乖认错。
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
明溪起身:“我给你拿条毛巾擦一下。”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她有些疑惑看过去,薄斯年微凉的眸子,透着光,道:“我可以帮你。”
见她面露疑惑,薄斯年唇角微弯,语气徐徐:“我是你男朋友,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明溪的错觉,薄斯年声音里似乎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没等她回答,薄斯年就起身脱了外套,屈起手指去解衬衣扣子,说:“我去洗澡。”
果然,薄斯年进浴室没多久,明溪就听到门铃‘叮咚’声了。
明溪走过去,透过猫眼就看到傅司宴站在门外,有点犹豫要不要开门。
后面傅司宴干脆门铃也不按,直接咚咚敲门。
明溪怕吵到邻居,连忙拉开门。
门打开,傅司宴的目光毫不避讳直直落在明溪脸上。
她穿的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整个人粉粉嫩嫩,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不过几天,他却觉得像是几个月没看见她一样,思念成疾。
可她呢?
开心的跟朋友逛街,见到他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没有丝毫波澜。
现在两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淡漠。
这一瞬,傅司宴的心口似是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她想要的结束就是真的结束,不是跟他使性子,也不是随口一说。
而是真正彻底的,没有丝毫留恋的跟他结束。
想到这,他心里就像空了一样,手掌微微攥紧,随后低沉开口:“今天不是有意推你的。”
明溪没有多意外,点头道:“没事。”
其实稍后定下心想想就能知道,她跟傅司宴也不是有仇,他没必要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
那会是有一点难受,后面也就没了。
因为她本身对于傅司宴这个人就没什么期望,不期望也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但他当时想甩开的是谁的手,难道是那位姜小姐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考虑的事,傅司宴这个人本来就莫测难懂。
明溪不甚在意的样子,让傅司宴又有了那种心肠被揉碎的疼痛感。
他不敢太激进,怕吓到她,只能伪装淡定,眸光垂向她脚踝问,“脚崴得严重么?”
“没事。”
又是冷冷淡淡两个相同的字,傅司宴心头的火都被听出来了。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手腕,“你就没有半点——”
后面的话突然被堵住,傅司宴伸手推开她。
眼睛盯着沙发上那件男士外套,还有浴室淅淅的水声,此刻就像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扭头看向明溪,眼角轻眯,“是谁?”
明溪没说话,傅司宴就倾身过来,俊脸贴向她,语气染着薄戾:“说话。”
明溪淡淡看向他,“傅总,首先我不是你员工,更不是你什么人,难道我交男朋友还要跟您报告?”Χiυmъ.cοΜ
男人听完,脸色更加难看,冷嗤一声,推开她就要进去找人。
可明溪拦着他,语气覆冰,“傅总,这是我家,您没权利进来。”
男人牙关咬紧,怒意腾腾往上涨,“明溪,你行,才几天就给我戴绿帽?”
明溪抬眸看他,像看一个神经病。
“傅总,我还这么年轻,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哪来的绿帽一说呢?”
“况且您自己不也是一样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人会要求离了婚的前妻守身如玉?”
傅司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梗得厉害。
突然觉得自己拿她是一点辙都没有了。
当初就不该被她激怒,然后答应她,什么做完就结束这种鬼话。
他盯着她,眼睛跟潭底一样渐沉,里面的危险气息格外明显:“明溪,你是不是忘了挑衅我的下场了?
明溪却并不感到惧怕,抬起眼轻轻笑道:“傅总可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我希望您能够自尊自爱,信守承诺,别死缠烂打,叫人看不起。”
短短几句,何其熟悉。
明溪把今天商场里,姜敏乐羞辱的话语,完完整整的送还给面前这个男人。
很明显他的小女朋友吃醋找错了对象,到底是谁纠缠不清,她都分不清楚。
傅司宴薄唇紧抿,身体也紧绷得厉害。
明溪用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他想要挽回的卑微话语,全部打回肚子里。
他甚至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嫌恶和躲避。
这会,他所有的高傲和自负,几乎瞬间被打散。
傅司宴喉结滚动了下,解释道:“我和姜敏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在......”
傅司宴顿了顿,下面的话突然不想说了。
因为面前的人明显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对于他到底有没有女人这件事半点也不关心。
他沉默了一会,还想说什么,浴室的门却哗啦一声打开了。
里面传来耳熟的声音,“小溪,帮我拿一下浴巾好吗?”
傅司宴的面色倏一下就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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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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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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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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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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