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婉琪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蓝羽煕。
哥哥偷偷喜欢羽煕好多年了,以前他怕连累她一直不敢表白,后来知道她心里有了人,就更不敢说了。
这么多年,他就跟个骑士似的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心爱的姑娘。
作为妹妹的她,却只能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
如今,羽煕恢复了记忆,她跟南骁再也不可能了,她想帮帮哥哥。
骆婉琪默默地祈祷,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羽煕能不能同意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蓝羽煕嚯地一下坐了起来,“骆婉琪,看见坑哥的,也没看见你这么坑的!家琪哥都二十八了,你平白地塞给他两个孩子,你是打算让他当一辈子的单身狗?”
骆婉琪嘟了嘟嘴,“我哥把朝朝、暮暮当亲生的一样疼,就算让他当一辈子的光棍,他也愿意。”
“那也不行!”蓝羽煕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说,你想怎么办?”
蓝羽煕托着粉腮想了想,“要不就说,我来m国后跟一个华裔结婚了,后来,那个华裔死了?”
“结婚是要注册的,还有编一堆的男方的家人和朋友,你那几个哥哥没一个是省油灯,他们只要一查就露馅!”
“那就说,孩子是我人工授丨精生下来的。”
骆婉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朝朝、暮暮岂不成了私生子?”
“他们本来就是……呸!我蓝羽煕的孩子,谁敢说他们私生子!”
“人言可畏。你不让他们说,他们偏要说,我同意婉琪说的,我愿意当朝朝、暮暮的名义上父亲。”
蓝羽煕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阳光是走过来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绝美男子,他的衣袖在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一刹那间蓝羽煕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整个宇宙。
她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骆家琪目光灼热地看着她,那宛如春风一样让人亲近的笑意从他嘴角荡漾开来。
蓝羽煕不忍心伤害他,笑着转移了话题,“原来如谪仙般的家琪哥也是个爱听墙角的。”
骆家琪低低地笑了声,“不是我想听,是你们俩说话的声音太大,我想装听不到都不行。羽煕,为了不让孩子们被人指指点点,你愿意做他们的父亲。”
蓝羽煕眨了眨眼睛,刚才还是名义上的父亲,这会儿就是父亲了?
家琪哥这是不想再把那份感情深埋在心底了?
蓝羽煕避开他略带祈求的目光。
“家琪哥,我感谢你愿意帮我。但是我不能拖你下水,要是被我爸妈和我那几个哥哥知道你让我未婚先孕,他们会打死你的。”
“我不怕……”
“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想好了,回国后就跟大家说,朝朝、暮暮是我抱养的……至于抱养手续我会让人去办一个的。”
骆家琪微蹙了下眉头,“羽煕,你这么做,对孩子们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他俩的。”
蓝羽煕说完,略带仓皇地逃进了房间。
她都这么说了,希望家琪哥能明白。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她不想耽误家琪哥。
骆婉琪同情地看向哥哥。
骆家琪温和的笑笑,“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是我的错,我不该太心急。”
骆婉琪低叹了声,“不是你的错,是我预判失误,以为羽煕恢复了记忆,她跟那个人就没可能了,可是我看她的反应,好像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骆家琪摇了摇头,“她不是对那个人念念不忘,而是被伤得太深,不敢再轻易地把心交出去了。”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蓝羽煕回到房间见到两个孩子后,瞬间又恢复了满血。
她一直陪到两个孩子睡着,才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骆婉琪一直在大厅里等着她,见她出来了,压低了声音问道:“睡着了?”
“嗯。”蓝羽煕拿起茶几上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渴死我了,一连着讲了三个睡前故事。”
骆婉琪笑着又给她添了些水,“那你跟他们说收养的事了吗?”
“还没,等我办完收养手续再说吧。”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这么办了?”
“嗯。”蓝羽煕看了眼时间,“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书房给国内那边打个电话。”
“好,别熬得太晚。”骆婉琪把水杯递给她,回了客房。
蓝羽煕一进书房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就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很快,无声的抽噎便变成了失声痛哭。
房子是她亲自装修的,书房做过隔音处理,她知道,就算她哭死在里面,外面也没人能听到。
于是她便肆无忌惮地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
她长这么大这样哭只有三次。
第一次哭,她五岁。xǐυmь.℃òm
邱淑英为了逼着她喊她妈妈,残忍地告诉她,她爸爸妈妈早就死了,她再也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她跪在人工湖边失声痛哭。
她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却不知,南骁一直躲在树后守着她,他想等她发泄完了就抱她回去,可她不想活了,哭着哭着就跳了下去。
那次南骁就不该跳进湖里救她,她要是死了就没有后来的痛彻心扉。
第二次哭,她十三岁。
那天南骁放暑假回来,刚一进院门,就听到了她嘹亮的哭声。
他吓得不轻,以为她又被人欺负了,连忙跑去看她。
门外站着好多人,可她死死地抵着门谁也不让进。
“熙宝,小叔叔回来了,你开下门。”
她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打开房门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我都要死了,你怎么才回来?呜呜……”
她挂在他怀里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半个小时后,他才弄明白她为什么说自己要死了。
大型社死现场,太尴尬了!
后来,他偷着出去给她买了两包小翅膀。
再后来,他又偷偷地给她洗了染了血的小内内和床单。
第三次哭,她十九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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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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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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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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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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