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林枭如实回答。
姜如海凑过来:“那你能不能再去一趟段府,让段南天把你安排进太平医局?你反正帮过他的忙,这点小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
要是林枭也能去太平医局,哪怕只是当个抓药伙计,他们也不用被老三家讥讽了。
“不用他,明日就去。”林枭道。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那姜通,花了八千两银子,才勉强要到名额,你当那太平医局是你开的,你说去就去?”姜刘氏怒斥。
“林枭,你不会想让我女儿给你拿银子吧?”姜如海心有顾忌。
“我自己有办法。”林枭说完,站起身回房。
闺房。
“你真的有办法进太平医局?”姜皎神情犹疑。
林枭点头。
“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想办法,母亲虽然说话难听,道理却是真的,你在江州又不认识什么人,而且我们也没有八千两银子给别人,你怎么去?”
姜皎道:“还是我午后出去,帮你问问。”
“放心,我有办法。”林枭拍了拍姜皎的玉手。
姜皎心中一暖。
嘴上却不饶人:“你能有什么办法?你又能嘴硬到几时?”
“你别以为帮了段南天一个小忙,他求他办什么事他都会答应,他们那样的人,做事待人极重名利,天字一号楼他就已经还你人情了,你明不明白?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明日求他不成,又要被母亲和父亲埋怨!”
原来她以为自己要去找段南天?
林枭心中苦笑。
解释不是他的强项,行动才是。
翌日破晓。
太平医局。
医局门前早早候满前来应征的医工和医师。
太平医局每月只征召两位掌台医师和三位医工,医工持黄木牌、医师持黑木牌、医令则持刷过大漆的红色木牌,如同林枭手中这枚。
木牌只是名额凭证,想要进入太平医局,还需进行考核。
至于考核内容,除了太平医局的局丞外,无人知晓。
“通少爷,听说日前你们姜家那位千金,在天字一号楼摆生辰宴?姜家可谓风光无限呐。”
“姜家本来就有医药上的买卖,通少爷要是进了医局,岂不是如鱼得水?”
“那是自然,以通少爷的杏林才学,想来今日的考核根本算不得什么。”
医局正门,众人围着一位身穿粉色锦衫的年轻人,连连恭维。
这人,正是姜皎三叔家的儿子,姜通。
年龄和林枭不相上下,先前一直在姜氏医馆做医师,因私增诊金,被姜皎赶回家反省,没想到,今日还真来了太平医局。m.χIùmЬ.CǒM
“哟,这不是我那位吃白饭的姐夫吗?”
姜通正被众人恭维的洋洋得意,忽然看到走来的林枭,不由得走上前讥讽道:“怎么,又被人赶出来了啊?”
林枭仔细看了看姜通的脸,忽然失笑着摇摇头。
姜通神色顿沉:“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枭道。
“通少爷,此人你认识?”众人询问。
“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很熟,他就是在我们姜家吃了三年白饭的草包!”神情傲然,仿佛踩低林枭,能高抬他的身份。
“姜家那个废物赘婿,原来就是他啊?”众人面露鄙夷。
林枭不予理会,正要离开,倏然被姜通拦住:“我说过你可以离开吗?你还没回答我,你刚才笑什么!”
“滚开,我不跟有脏病的人说话。”林枭别过脸。
“你个草包,你说谁有脏病!”姜通大怒。
“想寻花问柳,也找个干净的地方,从你身上的脓疱来看,你这脏病不是一日两日,才刚刚见好,就敢出来见人,姜通啊,你可真是把姜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林枭玩味的扫了姜通一眼。
“你放屁,我没有,我根本没有!”姜通脸色涨红,下意识的拉紧袖子盖住小臂上的脓疱。
”不如你把袖子撸上去给大家看看,要是我没说中,任你处置,要是被我说中,马上滚蛋,敢吗?”林枭冷冷望着他。
“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诸位千万别听他的,他……他这是血口喷人!”姜通面露胆怯。
众人此时已然明白过来。
“姜通,为医者应谨慎言行,你居然如此放浪形骸,你这种人,怎么配来太平医局?”
“我等不齿与这种人为伍!”
“依我看,这件事需上奏局丞大人,将姜通的木牌收回,倘若让这种人进医局,岂不是坏了我医局风气?”
顷刻间,姜通成为众矢之的,连先前对他连番奉承的那几个,此时也都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传染上脏病一般。
这时。
背后忽然一阵骚动。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人正神色焦急的打马,马车上还驮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
“救人,快救人啊!”打马的红了眼,看到林枭众人,停马将年轻人背下来,急冲冲的吼道。
“把人放下。”林枭喝住打马人,疾步赶上去为伤者搭脉。
随后,林枭又在伤者的胸口以及双腿上轻捏了捏:“跌落伤,肩胛、腿和髋处有骨折,内脏震伤,需得马上止血和牵引固定。”
话音落下,一道不屑声传来。
“哪里来的莽撞之人,只需稍稍搭脉就知伤者病情?你可知,跌伤者,因受伤位置不明确,不可随意触碰伤口?倘若加重骨折,或者因你摁捏,对伤者造成二次伤害,你担当的起吗?”
林枭和候在医局门口的众人回头看去。
来者三十上下,正是今日医局掌台医师之一的王链。
“少废话,不管你们谁说了算,马上救人,要是我们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少爷偿命!”打马小厮急喝道。
“我看你们马铃上有陆字,敢问你们是牙行陆家?”王链问道。
“江州除了我们家老爷陆鸣远,还有第二间牙行吗?”打马小厮喝道。
王链浑身一震,立刻命人打开医局大门,将受伤的陆少爷抬到医馆内。
这陆鸣远是江州官牙之一,江州牙行,掌管着整个江州的各行买卖的消息,许多生意买卖,都需牙行中间介绍,大楚历代对牙行极为重视,江州大部分买卖,也都是有这陆鸣远介绍和见证的。
陆鸣远这种背景,他王链一个小小的医馆医师怎敢怠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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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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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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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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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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