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进来吧。”段南天道。
不消片刻。
天字一号楼先是有人抬上绸缎八匹,接着身穿锦袍的蔡少知毕恭毕敬走上来,手里还端着一方锦盒。
“见过段爷,在下蔡少知,父亲是江州皇商蔡允。”蔡少知无比恭敬道。
段南天随意摆摆手,神色威严道:“既然是来给姜小姐庆生的,那就找个位置坐下吧。”
“是,多谢段爷赏脸。”蔡少知欣喜无比。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离开才得知,生辰宴真是为姜皎所准备,再一想是段南天亲自接待,蔡少知马准备贺礼前来,想借此机会,在段南天面前混个脸熟。
况且他还听闻。
段夫人一直想收义女,若非看上姜皎,段南天岂会在这里给姜皎摆宴,如果能借段南天的声势,跟姜皎结成好事,简直两全其美!
蔡少知哪里知道,他能得段南天赐座,是因段南天误以为他是林枭和姜皎的亲朋挚友。
“姜小姐,此道菜名为龙凤配,用八珍、四宝、三鲜加龙凤汤烹制而成,可称天下第一鲜,请姜小姐一试。”段南天和颜悦色。
姜皎微微点头致谢,林枭则是直接夹一筷子给姜皎。
“段爷为了姜小姐生辰,当真是煞费苦心,在下实在佩服。”蔡少知笑道:“和段爷的生辰宴比起来,我这生辰贺礼,就显得拿不出手了。”
段南天皱眉。
他最不喜自己说话时,有人插嘴。
不过看在林枭的面儿上,他也不好发作,只是心有不悦的“嗯”了一声。
“有段爷的珠玉在前,鄙人这八匹绸缎和这一盒东珠,只能算锦上添花,上次陪小姐外出,见姜小姐对东珠极为喜爱,蔡某也是搜罗了整个江州,才勉强凑来这八颗,特此奉上,希望笑纳。”
见蔡少知端着锦盒走到姜皎面前,满桌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不知道林枭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段南天对林枭的态度就明白,此人绝非凡人,连他们都要看在段南天的份儿上,对林枭敬畏三分,这蔡少知,不过皇商蔡允的儿子,身份远不如他们,居然敢当着林枭的面,对姜小姐说话如此露骨?
这不是找死吗?
下一秒。
蔡少知刚把锦盒递过来,林枭当即伸手挡住。
蔡少知一愣,皱眉看向林枭。
“蔡公子,我夫人喜欢的东西,我会送她,至于你送来的这些,我看不上眼,我夫人亦然。”林枭说道。
蔡少知登时怒上心头:“我送姜小姐贺礼,与你有何关系?收不收,那也是姜小姐说了算。”
“蔡公子,你不知道夫为妻纲这句话吗?我夫婿说的,自然也是我心中想的。”姜皎明眸毫无波动。
轰!
姜皎这句话,如烈火烹油,瞬间将蔡少知今天积攒的怒火彻底点燃。
“既然这样,那蔡某也不客气了!”蔡少知咬牙切齿。
“那就请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蔡少知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林枭淡淡地笑道。
蔡少知恼羞成怒,倏然看向段南天:“段爷大概还不知道,林枭乃林家弃子,姜家赘婿,若非姜家收留他,他早就饿死长街了,这种低贱之人,根本不配高坐段爷为姜小姐准备的生辰宴,反正段爷宴请的是姜小姐,依我看,段爷应当立刻将此等低贱之人,赶出汾阳楼!”
段南天大感意外。
原来这蔡少知,根本不是林枭的亲朋挚友,来天字一号的目的,也不是专程为姜家小姐庆生的?
“听你此话之意,你和先生相识喽?”段南天低头喝了口茶。
“这等低贱庶民,岂配和我相识?”蔡少知傲然。
段南天看向林枭道:“这么说来,先生今日并没有邀请此人来参加林夫人的生辰宴?”
“林……林夫人?”蔡少知一怔。
“蔡公子不请自来,也难为他了,这三年来对我夫人穷追不舍,方才在楼下,蔡公子还说认识段府管家,为我夫人专门在汾阳二楼订宴,他还笑话在下,上不来汾阳天字一号楼。”林枭无所谓的笑道。
“好,好好好,好哇,管家好。”段南天叹完,眯眼道:“去把管家段福给我找来。”
片刻后。
管家段福匆匆赶来:“老爷,您找我?”
段南天瞥他一眼:“我问你,你今日可为姓蔡的,订过汾阳二楼?”
管家顿觉不妙,后背冷汗直冒:“老爷,蔡少知的确请小的帮过忙,但是小的并不知道,他会冒犯先生啊!”
“我下令清空汾阳楼,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若不是你放他进来,他能飞进来吗!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万死!来人,将姓蔡的和管家段福,拖出去打死!”
嗡!
管家脑子顿时空白,刚才还神情傲然的蔡少知,更是骤然色变。
“段爷,您,您是不是赶错人了,您该赶林枭才对啊!”蔡少知脸色苍白,急道。
岂料话音刚落。
段南天直接将人踹飞,两大步走上去又将人揪起:“无知竖子,段某忍你很久了,先生善德,岂是你这等污秽的东西可以诋毁的?若非看先生面子,你连门都进不来,就你这等货色计较,还敢在段某面前动小心思?!”
“看……看他的面子?”蔡少知再懵。
段南天不屑多说,即刻下令:“来人,给我拖出去,他带来的这些破烂,也一并烧成灰烬!”
守在楼下的段家家丁立刻涌上,连人带东西一并拖走。
林枭微微笑道:“段爷,那些绸缎值百金,东珠也是珍品,一把火烧了着实可惜,再说,蔡少知到底是皇商家的公子,这么做是打蔡家的脸,把人得罪死了,不会有麻烦吧?”
“蔡允,匹夫耳,莫说把他儿子打个半死,就算打他个半死,他又敢奈我何?”
段南天霸气外露:“先生放心,蔡家若敢因此找先生麻烦,段某只需挥挥手,就可让蔡家在江州灰飞烟灭!”
这等场面,看的在座众人额头冒汗,再看林枭的眼神,更加敬重。
蔡少知被拖出去后,天字一号众人良久才回过神,不断给林枭和姜皎敬酒,足足一个时辰,生辰宴才算结束。
“林枭,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认识段南天?”
刚才席间,面对众位江州名人,姜刘氏和姜如海连话都不敢说,此时回家路上,才敢兴冲冲的问林枭。
“没什么,前几天,我帮过他个小忙。”林枭简单说道。
“哼,那你说,段南天有没有给你其他好处?我告诉你,这些年你吃穿用度,都是我们姜家的,段府要是给你答谢,你得统统上缴,听到没有?”姜刘氏道。
本来她还以为林枭能攀上段南天,他们一家脸上也有光,没想到只是帮了个小忙。
而且这林枭,一顿饭就把段南天的人情吃掉了!
要点银钱,也比这个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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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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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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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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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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