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童将药炼好后,又和林枭探讨桃花九针的精髓。
“先生,去办事的人,想来也快有消息了。”临近午时,唐鹤童恭敬说道。
林枭点头。
他破晓来的童鹤堂,一方面是指点唐鹤童炼药,一方面是让唐鹤童去调查这三年来,谁曾去沧澜江祭拜母亲。
上次祭拜,林枭发现母亲墓前有人去过。
直至午时。
唐鹤童匆匆走入后堂:“先生,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是谁?”
“是姜小姐!”
唐鹤童道:“自您入赘姜家,姜小姐每年寒衣、中元和老夫人忌日,都会独自前往沧澜江边祭拜。”
林枭皱起眉。
每年这三天,他同样会去,怎么从来未碰见过姜皎,也从未见过墓前祭品?
要不是这次他拔除杂草,也发现不了母亲坟冢有烧过纸钱的痕迹。
唐鹤童看出林枭疑惑,叹息道:“您是日落去,姜小姐是破晓去,而且每次姜小姐祭拜,姜家都会有人悄然跟随,在姜小姐走后,将祭品和纸钱处理干净。”
“为什么?”林枭冷冷。
“姜老太爷仙逝后,姜氏在江州多有不稳,姜文氏想让姜小姐高攀公族贵胄,以此为姜家寻一靠山,自然也就不想让你知晓姜小姐有心于你,更不想让你在姜家长久。”
“以老夫看来,这三年来若非姜小姐坚持,先生您早已被姜家赶出门了。”
“姜小姐,真乃奇女子。”唐鹤童赞道。
林枭黑眸深邃,手掌攥拳。
姜皎貌似冷傲,实则对他至仁至义。
“先生,方才段府中的人也来过,得知今日是姜小姐生辰,段南天为答谢先生大恩,特意在汾阳天字一号楼备下生辰宴,请先生和姜小姐一同前去。”
汾阳楼?
姜家今日也正好在汾阳楼摆贺宴。
“备马,送我过去!”
林枭冷冽起身,此一刻,他只想见姜皎,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永不松手!
汾阳楼,被誉江州第一宴。
整栋五层八角楼是段南天六年前请专人打造,里面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一层一景,层景不重复,从一楼到五楼用分别接待不同身价的食客,位于五层的天字一号,更是段南天接待贵客所用,从建楼至今,也只接待过江州府尊。
即便最不起眼的一楼,也是家财万贯的富商才配享用。
初进汾阳楼,姜氏众人各个振奋。
整个姜氏只老祖父在世时,曾上过汾阳楼的二楼,至于三四五楼,连老太爷都不曾去过,此次若非有人帮忙,别说二楼,即便只是在一楼摆宴,姜氏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二楼此时。
用宴的一共八家,随便一家挥挥手,都足以压死姜氏。
一向在姜家春风得意的姜峰岳,正跟在姜家祖母身后,频频向其他几家哈腰,走在他前面的姜文氏,虽是满面春风,但跟人打招呼时,老眼中也尽是尊敬。
“哟,二叔,你们家怎么就来了三个?”
“你们家那位吃白饭的呢?我记得,他入赘咱们姜家三年,府中大小宴请,他可从来没资格参加,怎么,今日请他来,他反倒不来了?是嫌这汾阳楼二层的落雨观花和御笔猴头,配不上他吗?”
姜瑞此言一出,姜氏众人顿时哄笑。
“这落雨观花和御笔猴头,可是汾阳二楼的名菜,连祖父在世时,都未得一尝,那个窝囊废,他也配?”身穿粉纱的少女站起来,此女是姜瑞的小妹姜采薇,虽有些姿色,但跟姜皎比起来,云泥之别,正因为如此,姜采薇一直嫉恨姜皎。
“还是你说的对,林家弃子,草包废婿罢了,想来他是自己知道不配与我们共宴,所以才不敢来。”姜瑞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还是姜皎阿姐的生辰。”姜采薇看向姜皎,不由嗤笑:“阿姐,你那位夫婿,该不会连你的生辰都不记得吧?”
姜皎神色如常清冷,姜刘氏和姜如海却是脸色难看至极。
这个林枭,真是扫把星,每次都因为他,害的自己一家被人你嘲笑!
就在此时,汾阳二楼倏然传来林枭声:“姜皎生辰,我身为夫婿自然要来,不过准备生辰礼,需要时间。”
顷刻间,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身穿玄黑锦袍的林枭众人走来。
“我来晚了,请夫人勿怪。”林枭径直走到姜皎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
林枭眉目如剑,此时换上玄黑锦袍,更显仪表堂堂,再加上通体气度,连尖酸刻薄的姜采薇,也不免心神荡漾。
“你来了就好,你是为我庆生,无须在意其他。”姜皎明眸柔和,一双玉手攥紧林枭送来的锦盒。
这一刻看到他,不知为何,姜皎只感觉方才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竟然放松下来,仿佛只有林枭在,她才觉得安心。
“说曹操曹操到啊。”姜瑞轻蔑道。
“怎么样诸位,我说得不错吧?这种长见识的机会,林枭肯定不会不来,毕竟这种机会对他来说,可不多呢。”
“掌嘴三十,没让你长记性?”林枭问道。
姜瑞顿时色变,下意识摸了摸红肿的脸。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哥那是为姜家大局,才肯忍辱负重被李溢府掌嘴,你懂什么?”姜采薇瞥林枭一眼,撇撇嘴道:“不过话说回来,林枭,这身衣服倒是不错,暗花云锦,织造细密,少说也得几十两银子,据我所知,你根本买不起吧?”
“你说,这衣服是不是你偷来的?”
“丢人现眼的东西!”
“姓林的,你没看到吗,贺宴不欢迎你,还不赶紧滚蛋?”
众人面含讥讽,气势汹汹。
林枭冷眼扫过众人道:“我今日来,不是来参加你们的贺宴,我来是为我夫人庆生,我定下生辰宴,此时已经在准备了。”
“不知道你的生辰宴,摆在哪里,不会是门前的豆腐摊吧?”姜瑞讥笑。
林枭淡淡道:“汾阳楼天字一号。”
五楼?
众人皆惊。
姜采薇表情夸张,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姜皎,你听到了吗?林枭说,他在五楼为你准备了生辰宴,五楼啊,真是笑死我了!”
“林枭你好气派啊。”姜瑞阴阳怪气道:“既然是天字一号是为姜皎准备的,那我们等下跟着上去看看,也不为过吧?”
“等准备妥当,自然有人会亲自来请。”林枭平静道。
“哈哈哈哈,草包,你该不会接下来要说,请你的人是段南天段爷吧?”姜瑞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林枭反问:“有问题吗?”
不等姜瑞等人再出声,此时又是一道戏虐声音传来:“这么说来,林公子肯定和段爷相识了?做人最重要的是自知,连我都未曾亲自面见过段爷,你何德何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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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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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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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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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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