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照耀着最后一处人间灯火,残破木桌横乱摆放,蛛丝缠绕,时而蟑螂扭动那腌臜的身躯大摇大摆地爬着,须打扫着残羹剩饭,确实“打扫”,实则在替这些喝得烂醉如泥,酩酊大醉的大汉们收拾饭局。
妖风一吹,这些大汉们就会猛然被吹得抖擞身子,想以此来温暖,暖和心海,今天很冷,秋日,但且好似寒冬腊月,这一口烈酒不知解得了渴否,这一次报团,能取得了暖否。
实则无用之举,仅仅是人心不忍寒冷罢矣。
客栈阁楼,圆月当空,大锦天朝一切照旧,正置深夜,几乎所有店铺都关门,但仍然有许多不怕妖怪的,胆子大的,正吆喝着,青楼依旧大开门窗,老鸨扮装精美,胭脂水粉。
这,便是在阁楼上所能看到的。
阁楼,有一处桌位,桌子四四方方,木质恶劣,但收拾得干净,身影凌立在寒风呼啸里,他呈着酒杯,满脸深情厚谊,望着卑贱的人间,下方车水马龙的盛象,他不愿看到。www.xiumb.com
“落暮高山鹤无双。”诗人看着远方青山连绵,犹似鹤立,残月正升起,高悬天幕,似乎伸手可触,但如隔万里。
“独上天楼月苍茫。”他喃喃着,身处高位,他干脆依靠在这天楼阁台,情深缘浅地目视天地,他有些好笑。
“万花一任烟雨乡。”
“孤是尘世诗锋芒。”诵念到此句,他自嘲般笑,轻蔑一笑。
身影转身,他年入不惑,不惑,不惑,可当真如此?诗人,没见哪个诗人如此可笑,他自惭形秽,可不在意天下人对他的看法。
闲庭散步,呈杯邀月。
一切犹如幻境,一场梦,一场梦罢了,可又真是一场梦?
这尘世,能提笔忘字的诗人不在少数,他便是其中之一,可这字,却尤其难解,不解不惑。
“江湖无言久流长,自在凡间寞沙场。”
他似乎大梦初醒,眼前是一片莽莽苍苍,尘土飞扬,硝烟弥漫,死伤好似蝼蚁堆积,成山成海的尸体,而“仙神”与“佛”,正站在高位,蔑视他们所钟爱的“人”。
身影惆帐,不愿面对。
干脆闭眼罢。
“举杯笑语吟古雅,无限轻狂葬绝唱。”
诗罢,人醉。
“哐啷”一声,手里那紧紧攥着的酒杯松了,掉落在地上,酒杯慢慢摇晃,最后一滴酒水淌干,顺着锦锻浸湿,流洒这浑浊,不堪人世。
“听闻天下第一剑仙,不仅剑出可破天下神佛,这诗,在世间也难逢敌手,四十岁的剑仙,亘古逍遥啊。”身影后,是一位女人。
女人不知是夸赞还是讥讽,总是笑着,她笑中藏刀,但似乎,未展露锋芒。
身影蓦然回首,他竟然沧桑得犹如耄耋之年,一举一动,都仿佛老了,不知怎的,女人被这毫无恶意的眼神吓了神,朱唇皓齿,难以平复心里涟漪。
“剑仙之名,我,不是很多年了,看淡了很多事,看多了很多人,却也不过一梦,很长,很长,这梦,罢了……”男人疯言疯语,至少在女人看来,眼前这副邋遢,肮脏的样子,有何资格批判人间?
“你为何颓废。”
“我哪里颓废。”
“你。”
“不,颓废的……”
“是这天下。”
男人挺直了腰,坚定说道,但话一出口,这男人都被逗笑了。
女人并不觉得可笑,她正问道:“为什么。”
身影又转过身去,他欲要伸手触摸月亮以及浩瀚星辰,才发现,他是仙,不食人间烟火,不知花开花落,有伤有死的仙。
“因为……”
“我是仙。”他握紧双拳,似乎愤怒。
但又憨痴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你凭什么觉得你是仙?凭什么?剑露,如今你有何颜面,自己是剑仙,好笑,好笑!”女人不屑而乐,厉言相讽。
女人一袭绝世紫裙,容貌上等,一言一语,皆戳男人要害。
“跟你讲个故事吧。”男人灿烂一笑。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周围静谧得毫无杂声,我躺在摇椅上,悠闲地看着那一片芦苇丛。在这梦幻之夜我有些恍惚,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仿佛梦见了一个童话。
童话里,我成为了一朵菡萏,身陷潭池,周遭杂草丛生。我身旁被许多萤火虫环绕,使得我被众星拱月般独立起来。太虚漫漫,忽然,一只鸟儿从黄土掠过,鸟瞰着这片褐色土地。远方青山几座,近处亭台妩媚,菡群容净,星缀其中。
清晨旭日初升,晨光熹微,燕语莺声。一只雄鹰振翅而落,落在一株杂草上,啼叫着:“这天地中有何能遮我眼?我要这世间所有都被我尽收眼底!”接着,展开那傲人的双翅,蓄力升起,飞走不见了。“真是豪言壮志啊!”此等豪志令我感叹不已,但却不能半分动弹,我低首俯身,看着那根被根深蒂固的绿根,我失望地叹息一声。
夜幕晚月朦朦,月光稀疏,几许绵愁呈上我心,只见一只金蟾跳上莲叶,笑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言罢,纵身一跃,跳入池塘,腾起蛙脚便游向远方。“真是了得!”我心中钦佩油然而生,各个都为英雄!
不知多少岁月一去不复返,在沧桑的历史长河中,又淡漠了多少个我……长久的,我向往着山河百川,憧憬着云纱地穴,但依旧不能动作什么。
这日,一位高僧顶着刺眼的光,来到我面前,看着我这朵显眼的菡萏,慈祥地轻笑。他触摸着我洁白的身躯,和蔼地抚摸:“你就叫高洁吧。”我想要看清他的脸庞。
正聚睛看时,突然一瞬,那高僧模糊不清,凡是我所看的事物,都以肉眼可清的速度消逝,我猛然惊醒,刚刚的梦境没了踪迹。
我茫然地起身,眼神有些恍惚了,我不受控制地穿过那一片芦苇丛,一切仍然清幽,但芦苇丛却枯萎了。我分不清是梦是真,把芦苇丛翻过,赫然——一朵菡萏挺立在那,是那么的圣洁……这一切,在一个美好的夜。
但……美好的夜终究会迎来黎明。”
男人讲罢,凄惨地看向明月,女人被这故事震惊到,她不知道在震惊什么,可能震惊这故事的奇特,这故事的梦幻。
显然身影并不指望女人听得懂,他身形在皓月下,格外挺拔。
好似在风中的大树。
可,又像一把剑。
一把贯穿五岳千山,傲世天下的剑!
但远远不够,这把剑似乎上抵三十三重天,下抵十八层地狱,可一剑荡仙佛,一剑震黄泉!
还不够。
这把剑凌厉无比,杀气缠绕,仅在一瞬间,扫破天道,镇压九霄,但,好像远远超过这些。
不妨再大胆些。
这把剑湮灭时空,捅破天地,横扫九域鸿雄,将天殿打得俯首称臣!
还能大胆,还能大胆!
阴墟河为万物之本,在阴墟河中,诞生神灵,神灵各执己见,但一位强大神灵统领诸位神灵,创立规则秩序。
“零”
这“零”,似乎无所不在,无所不知,通俗来讲,是全知全能。
可这些,是谁赋予他的呢?
答案——剑,此剑斩破天地,贯通日月,拥有着无限可能,无限机会,此剑没有名字,人们只知道它很强,比零还要强。
如今,这位堪比零的神灵,站在大锦天朝天都一盒客栈里,并说着话,道着语,这人……
“叫剑露。”男人翻身目光炯炯。
剑露笑了,不知道笑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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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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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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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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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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