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蓉模模糊糊睁开眼,但是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
这让她看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她的面前,坐着一个人。
纪蓉下意识回道:“恨!”
“有多恨呢?”
“恨不得杀了她!”
想起把自己好多年积蓄骗得一分不剩的女人,纪蓉就恨得牙痒痒。
“那就杀了她。”
那人影说。
纪蓉愣了愣,闺蜜虽然骗光了她的钱,但是罪不至死,就算她罪该死,那也不是由她来惩罚。
那只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形容她恨的程度。
眼前这人,难道分不出来吗?
这让纪蓉不知道说什么?说自己不敢?说她没想过要杀了她?说她只是气话?
“哗啦啦”声响声响起,犹如光芒划破云层,一道光直射纪蓉门面。
纪蓉下意识伸手格挡。
等她适应了这道光的时候,她才慢慢将手移开。
这一道光,让她视线恢复了不少。
她面前,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对她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把她积蓄骗光的闺蜜,白露。
白露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
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赤着脚,脚上的鞋子不知所踪,白色的连衣裙上,尽是污垢,凌乱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模样狼狈至极。
看到纪蓉,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一开始说话那个女人背着光站在纪蓉面前。
但是纪蓉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啪”的一声,扔在纪蓉面前。
“动手吧。”
纪蓉没有动,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帮我?”
人影回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用管我为什么帮你,你不是恨她吗?恨不得杀了她,她现在就在你面前,来啊,动手吧,杀了她,你就解恨了。”
纪蓉冲着人影吼道:“你疯了!”
人影走到纪蓉面前,将匕首拿起来,转身走到白露面前,将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
“你不敢动手?我可以帮你杀了她,你只要说一声就行。”
雪白的匕首横在白露脖子上,她不敢再乱动,只是“呜呜咽咽”的声音更急促了。
人影叹了一口气,“连说都不敢说?你太让我失望了,不过不说也行,谁叫我乐于助人呢?”
“我问你,你真的想要杀了她吗?真的想杀她,你就点点头,我马上就把她的脖子割断。”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纪蓉没说话,也没点头。
她被吓到了。
眼前这人,简直就是疯子。
那人等了十几秒,没有等到回复,他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你可能在顾忌什么,那么我就采取最简单的方法,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我数三下,你没意见,我就当你默认了。”
“一…二…三…”
人影手起刀落,只见刀锋一闪,一道血柱喷射而出。
白露瞪大双眼,整个头颅犹如断线的纸鸢,无力垂下。
“不…”
纪蓉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叫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xǐυmь.℃òm
原来是个梦,但是她没想到,这个梦那么真实!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却发现手脚根本动不了。
她的双手双脚,此时正被绑在一张床上。
她用力挣扎,除了双手撞击床柱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之外,毫无用处。
燕文君正在扫地上的碎杯子,听到声响,将扫把扔到一边,连忙起身安抚病床上的人。
纪蓉见到眼前的男子,更加恐惧,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警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绑起来?这是什么地方?我警告你,别靠近我,我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燕文君见这种状况,联想到小护士说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大喊大叫,现在…情况似乎比早上好转了一些?
燕文君往后退一步,与病床上的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用喊了,这里是医院,这里的人只会救你,没有人要害你。”
“动动你的大脑想想,如果想害你,你现在还能完好躺在这里?”
纪蓉微微抬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似乎真的是病号服,病号服干净整洁。
她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好像还真的像病房。
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奇怪问道:“不好意思…我…我…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燕文君回道:“因为你情绪极其不稳定,我们不得不把你绑起来。”
纪蓉脸上满是疑惑,“情绪不稳定?为什么会这样?”
燕文君深呼吸了一口气,如实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醒过来?”
纪蓉摇了摇头,觉得头痛无比。
“我醒过来很多次了?我为什么都没印象?”
燕文君没有回答,他将椅子拉过来,坐下,问道:“我先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纪蓉仔细看着眼前这人,看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肯定没见过这个人。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
燕文君往前拉了拉椅子,指着自己那张脸,“你再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纪蓉还是摇头,“我真不认识你。”
燕文君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好,第二个问题,你是谁?”
纪蓉“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我是谁?为什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我是谁我还能不知道吗?”
燕文君一脸严肃,“回答我,你是谁,姓甚名啥。”
纪蓉见他那么严肃,也不好再嬉笑。
“我叫纪蓉,纪晓岚的纪,黄蓉的蓉。”
燕文君倒吸了一口气,再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纪蓉觉得这个人有毛病吧?
她揾怒道:“我说了,我叫纪蓉,你这人耳朵没毛病吧?”
燕文君没有说话,起身,转身,走到一张诊疗台前,背对着纪蓉,在诊疗台上捣鼓起来。
过了大概十秒钟,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针针剂。
纪蓉看到他手上拿着针剂朝她走来,慌了。
“你要干什么?你要给我打什么针?”
燕文君一言不发,举着针筒,将针筒里的空气打出。
“喂…你…我说错什么了吗…快住手…”
燕文君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他一只手按着纪蓉的手臂,一只手举着针筒,朝着她的胳膊扎了进去。
“你…”
纪蓉只觉得浑身软绵无力,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燕文君将针头扔进医疗垃圾箱,冲纪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病得不轻,连自己姓甚名啥都不记得了!”
他又呆了一会,随后离开了病房。
临走前,他在那本病历本上记录。
“第十一次,失败!”
“患者状态堪忧,治疗方案,暂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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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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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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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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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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