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花山撕开食物盒子,将可乐拉环拉开,将她脸上的丝袜彻底撕开,接着掰开纪蓉的嘴,往里倒了一点可乐。
但是可乐倒到纪蓉嘴里,纪蓉并没有吞咽的动作。
他将可乐放回茶几上,又拍了拍纪蓉的脸,“醒醒!醒醒啊!”
但是无论鲁花山怎么捣鼓,纪蓉一动不动。
鲁花山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有点不相信纪蓉就这么死了。
他起身,捏紧拳头,朝纪蓉脸上砸了一拳。
这一拳,突然至极,他仔细盯着纪蓉那张惨白的脸,依旧没见有任何变化。
他瘫坐在地上,这才相信纪蓉已经死了。
他烦躁地伸手将可乐顺手拿过来,“咕咚咕咚”倒进嘴里。
灌装可乐容量是三百毫升,不过两口,鲁花山就喝完了。
他将可乐罐子捏得嘎嘎作响,抬眼看向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
“梁面双,现在六个人,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是凶手,我也没法证明凶手究竟是谁,按照你的规定,七天之内,找不出凶手,我们所有人都得给粱裴陪葬。”
“现在不用等到七天了,你要杀我,尽管放马过来。”
他想过纪蓉可能会因为没有食物饿死,但是他没想到纪蓉死得那么快。
当他决定霸占这一份唯一的食物的时候,纪蓉的生死,他就不在乎了。
但是当纪蓉真的死在他面前,空荡荡的密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孤独与压抑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甚至有点后悔不分食物给纪蓉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只能对着摄像头后的幕后主使狂怒。
但是任凭鲁花山怎么叫喊,那个扩音器,都没有再响起声音。m.xiumb.com
鲁花山叫累了,放弃了。
那双眼睛,现在一定在监控器面前,看着他。
他不想说话,任凭鲁花山叫破喉咙他也不会说。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拿起那包饼干,失魂落魄地走回房间里。
他躺在硬邦邦的铁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密室里很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
虽然纪蓉没死的时候,房间里也很安静,但是鲁花山心里清楚,除了他之外,还有纪蓉,他不是一个人。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心里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开始认真思考应对之策。
梁面双把他们绑来的那天说过,他身患绝症,最多只剩下七天可以活。
他给他们七天的时间找出凶手,找不出凶手,所有人都得给粱裴陪葬。
梁面双显然高估了他们。
凶手是谁?甚至没等他们采取有效的方法排查,几人相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都不用梁面双出手,他们几乎死光。
现在六人,还剩他一个,梁面双最多再过两天,他肯定会来跟他做个了断。
如果梁面双过两天还不现身,他就没机会了。
但是鲁花山还有机会。
不用梁面双投放食物,他也可以活下去。
现在客厅里,躺着五个死人。
他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
梁面双不出面,他就有信心活到被救的那一天。
如果梁面双出面,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根据粱裴的年纪推论,现在的梁面双肯定有五十岁了。
一个五十岁且身患绝症即将死翘翘的人,会是他的对手吗?
鲁花山一点也不担心梁面双雇人来,谁敢来帮他?
这里可是六条人命啊,谁敢沾染?
绑人的事有人会为了钱做,因为绑架罪不至死。
但是杀人可是会偿命的。
鲁花山或许不用亲自到场,可以通过通风口排放毒气毒死他。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鲁花山可以将通风口堵死应对。
鲁花山把接下来这两天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事都捋了个遍。
觉得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性,他活下去的机会都挺大的。
但是有一点他得注意。
鲁花山从床上下来,往客厅走去。
如果鲁花山打算用毒气的方法杀死他,那他就不能继续待在房间里了。
他得时刻注意通风口,万一梁面双真的采用毒气的方法毒死他,那他得第一时间把通风口堵上。
唯一一个通风口被堵死,他也不用担心窒息而死。
铁门虽然被封死了,但是门缝并没有被封死。
空气依旧可以从狭窄的门缝里融进来。
虽然门缝不大,但是足够他呼吸了。
鲁花山将身上衣服脱下来,蒙住脸。
客厅里的尸首味让他作呕。
他躺在纪蓉原先躺的沙发上,觉得有点讽刺。
他还跟纪蓉说过,他不会跟纪蓉抢。
然而现在他也躺在了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花山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又觉得没过多少时间。
从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哐当”的声响。
这一声声响其实不大,但是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大。
鲁花山猛地起身,转身看向铁门的方向。
声音是从铁门方向传来的。
紧接着又是“当”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扔到了地上。
鲁花山忙把那一包饼干撕开,一股脑倒进嘴里。
门外有人!
但不可能是救援。
门外只有一个人。
因为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正在开锁,开完锁之后,把锁随意扔到了地上。
鲁花山艰难地把嘴里的饼干吞进喉咙里。
他要尽最大速度补充体力。
门外的人,不是救援。
他有钥匙开门。
那只有一种可能。
门外的人,是梁面双!
鲁花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想找点趁手的东西。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铁门“哗啦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由外向内被推开。
一股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泥土气息瞬间朝里涌进来。
这是鲁花山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见到门外的场景。
只是门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门外。
中年男子大概一米七左右,身形枯瘦,特别是脸颊,脸颊凹陷得厉害,一点肉也没有,只有一点皮贴在骨头上。
看起来活像一具干尸。
鲁花山心里一喜。
他猜对了。
梁面双来跟他做最后的了断了,准确点来说,是来杀他来了!
他喜的是,他一个人来。
一个枯瘦的中年人,身患绝症。
鲁花山一米八五,两百斤,壮得像头牛。
他哪里来的勇气一个人来?
谁给他的勇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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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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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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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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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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