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娇心里想着反击程屠夫的事儿,打算早点收摊,就继续搞试吃活动,且折价贩卖,原先卤肉是三十文钱一斤的,这会儿搞活动,买够四斤,按二十五文钱一斤来算。
这简直是个大便宜,加上试吃了觉着滋味很好,有股清凉的口味,照拂顾娇娇生意的,基本都是四斤、八斤的买,不消一个半时辰,两只猪,将近六百多斤的卤肉,全部售罄了。
王七娘傻眼张大嘴巴:“娇娇,我没在做梦吧?只要给这些人试吃,他们就愿意买?”
“哪有这么容易,还得卤肉对他们口味才行,而且少不了有些人,是抠搜的,光试吃不掏钱买,好在我运气不错,就遇到了五六个,要是人人都这样,生意便不用做了。”
顾娇娇低头数了数匣子里的铜板和银角子,今天搞活动,少挣了许多,昨日两只猪净赚十四两银子,今天只赚八两半,不过有这么多进项,她暂时也满足了。
顾娇娇数出五十文钱塞给王七娘:“七娘姐,这是你今日的报酬。”
“诶!你干啥呢?这我不能收啊,说好了陪你来卖卤肉,不要报酬的。”
“行了,你拿着吧,刚刚要不是你嗓门大,吆喝得起劲,还帮我切肉秤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这钱该是你的,你拿着,多的我也没有。”
顾娇娇这人向来公私分明,王七娘对她好,那她珍惜,但不能仗着人家对自己好,就得寸进尺,公私不分。
见她还是不肯要,顾娇娇又说:“要是你不愿意收的话,以后你也甭跟我来城里卖卤肉了,我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占便宜。”
“你这丫头就是见外,成吧,既然你愿意给,那我就收下,之后还来帮你吆喝,但说好,下次不准给钱了,这五十文是我一整个月的工钱。每晚帮厨的咱再另外算。”
王七娘主要是想挣晚上处理食材那二十文钱,不是这摆摊挣的五十文。
要不是顾娇娇舍去利润,怕是这两头猪放烂了,都卖不完吧,做生意本就艰难,她不能再占顾娇娇的便宜,犯不着!
顾娇娇招呼王七娘收拾好摊位,然后带着驴车回了东市,找家可以栓驴的茶摊,花两文钱让毛驴在那吃饱草料,紧接着带王七娘去了自己摆摊的地方。
果不其然,昨日卤下水大卖,今天程屠夫两口子端来的,是一盆又一盆卤下水,还有猪耳朵、猪头肉之类的。
摊子后头跟了一条长龙似的队伍,其中不乏今早光顾过她生意的人,许是回去吃了觉着好,再来多买些。
那都是她的顾客,断不能被程屠夫两口子糟践了。
“娇娇,你去哪?”王七娘见她迈开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顾娇娇冷冰冰道:“插队。”
说完排在了一个年轻女人的面前,捞了句没素质。
“客官,我家卤下水好吃我知道,但也不要插队呀,今天咱带来的量够多,保管人人有份,嘿嘿,到后头排……”
话音戛然而止,正在切卤肉的程屠夫看见顾娇娇,差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当即冷了脸:“怎么是你!”
程屠夫的娘子猪肉婆也喝道:“滚,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这扫把星怎么来了?难道是要戳穿他们生意的?可不行啊,这两三日靠着顾记卤肉的名头,他们家赚了四十多两银子,比以往半年挣得都多,不能好端端被顾娇娇坏了生意。
顾娇娇垂眸睨了眼摊位上的陶盆:“哟,哥哥嫂嫂端出来的卤肉,汤汁蛮漂亮的嘛!辣椒放了这么多,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毕竟咱们顾记卤肉是以甜口为主的,这么辣干什么?”
是为了掩饰烂肉的臭味,还是为了掩饰肥肠没洗干净?
一口一个咱们顾记,说得夫妻俩面色难看。
程屠夫铁塔般的身躯站出来,虎背熊腰,垂眼着顾娇娇,压低声音道:“趁老子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否则老子找几个兄弟,把你拖进野林里轮-奸,看你还要不要名声!”
“你们要不要脸,黑心肝的两口子,打着别人的旗号……”王七娘怒了,站出来要跟程屠夫对骂,却被顾娇娇拉住。
顾娇娇摇摇头,示意王七娘别掺和进来,随即对程屠夫两口子说:
“屠户大哥,我这人向来信奉和气生财,从来没有抢你们夫妇生意的想法,但现在是你们两口子不懂规矩,冒充我的名头来做生意。你们现在主动向顾客承认,自己不是真正的顾记卤肉,我可以对前两天打着我名号挣黑钱的事儿既往不咎。但如果你们非要占我这小女子的便宜,那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想看看,你能对我们两口子怎么不客气?小蹄子,顾记卤肉这门生意,我们夫妻做定了!你要是不服,从明日起就别出摊啊。”
程屠夫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背心,冷蔑狞笑:“奉劝你一句,做女人就要有做女人的本分,赶紧回家缠着你男人生个孩子,相夫教子比什么都强。”
“意思就是没得谈咯?”顾娇娇没有生气,淡淡点头:“很好,那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最好自己扛着,别哭也别求饶,七娘姐,走。”
没有多生事端,顾娇娇拉着王七娘直接离开了,一直走回安置毛驴的茶摊,王七娘才脸色铁青地嚎叫起来。
“娇娇,你拉我做什么,就该让我冲上去,跟那两个黑心肝、不要脸、生娃没屁-眼的奸商理论理论,趁着那些客人都在,把话说清楚,还你顾记卤肉一个清白!”
王七娘气得够呛,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脏水一盆盆的泼呀!
跟风卖过烂卤肉,现在又跟风卖卤下水,咋不下道天雷劈了程屠夫两口子呢?
“当场理论了,所有人都知道谁是真假顾记,然后呢?能让程屠夫把吃进肚子里的人血馒头吐出来吗?”顾娇娇冷静地摇头,“七娘姐,我不想让程屠夫两口子,借着我打下来的卤肉旗号挣半个铜板,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们狠狠吐一口血,所以更要沉得住气。”
现在跑上去和排队的食客们解释,顶多只能让程屠夫两口子挨一顿骂,钱,还是进了他们的口袋,她半点恶气都消不下来,倒不如拉长线,打程屠夫两口子一次永生难忘的。xiumb.com
王七娘哪里懂的沉住气啊,不过听顾娇娇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是有打算了,便问:“那咱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吱个声,前边哪怕是油锅,姐也陪你去淌!”
顾娇娇微微一笑:“接下来要麻烦七娘姐,帮我把锅碗瓢盆,还有村长家的驴车带回村,我晚点再回去,到点儿你再来我家帮工,今晚咱还得做两只猪。”
“两只?你不怕卖不出去呀?这今天都折价那么多了!”王七娘诧异道。
顾娇娇胸有成竹道:“要不是咱们就两个人,忙不过来,锅盆也不够,我还想多卤一只猪呢。放心吧七娘姐,我有信心卖完这些肉,横竖我不会让自己亏本的。”
程屠夫不是想吃人血馒头吗,她不带怕的!有什么本事、是骡子是马,遛遛便知道了。
王七娘想了想,顾娇娇才是东家,她个做工的有啥好说的,将毛驴套在板车上,应承着顾娇娇的话就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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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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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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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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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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