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静默了许久,别说看好戏的人惊掉下巴,就连顾娇娇本人亦是被吕车夫突如其来的提亲,给弄懵了。
啥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
陈春梅激动得差点又自摔个狗啃屎,骂咧咧的喊起来:
“村长,乡亲们,大家都看见了吧,这顾娇娇不知道有多少姘头,现在闹着跟我们老秦家断亲,就是为了嫁给她的奸夫呢!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进棺材了,还要承受这样的污蔑,真是天爷不长眼噢!呜呜呜……”
村长和乡亲们的脸色很不好看,枉他们在这费尽心力的听信顾娇娇诉说委屈,结果呢?
这女人的姘夫转眼上门来提亲了?
说起来寡妇再嫁,他们也拦不住,只是秦志刚死没多久,顾娇娇便着急这样,还跟公爹婆母闹,想搏个好名声,实在让人恶心。
顾娇娇深呼吸,看向村长:“村长叔,各位父老乡亲,这其中有误会,请大家不要着急,容我问清楚状况,若我真和吕车夫有男女关系,为何让他挑这种时候上门迎亲?我便是要另嫁,也不会在秦志尸骨没送回来安葬、孩子们还未长大成材的节骨眼上嫁人。”
“你奸夫的彩礼都扛上门了,还有什么误会,小贱蹄子给我住嘴!老大家的,去,把猪笼拎过来,今天咱家就浸死这个张开腿让男人随便-插的贱货,正一正家风!”
陈春梅那叫个高兴啊,这次不是她陷害哦,是顾娇娇找死,姘头寻上门了。
咯咯咯!笑死,老天爷都帮她,看来还是她陈春梅平日里积攒的功德多,气运加身。
顾娇娇听到随便插这种误会字眼儿,忍都忍不住了,扬手一耳光抽过去。
“怎么?刚刚捂着三娃的嘴不让孩子解释,现在又想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冤吗?陈春梅,你们一家子可真是捂嘴的高手呀!村长,您是全村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我不听这些蚂蟥蝙蝠满嘴喷粪的话,我只听您的,您给个准话,能不能让我先解释清楚,再定我有没有和人通-奸的罪?”
“老秦,管好你家陈氏,杀人犯在公堂上还有喊冤的机会,更别提是个误会。”
村长还是愿意相信,能把大娃二娃教进书院蒙学的顾娇娇,绝不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顾娇娇喜:“多谢村长。”
旋即来到吕车夫面前。
吕车夫见她把私事处理完了,当即正了正身形,挺胸抬头,期期艾艾。
“娇娇……”
顾娇娇疾言厉色:“闭上你的臭嘴,谁允许你喊我闺名的?再喊,老娘把你嘴给撕了!说,为什么犯贱来污我名声,不把话讲清楚,咱们去官府见真章,污蔑烈士遗孀的罪名我看你担不担得起。”
吕车夫见顾娇娇对自己的提亲没有半分柔情心动,还说要去官府,骤然愤怒,“你这女人,果真像旁人所说那样,是故意吊着我,为的就是从我身上捞好处!转眼翻脸不认人,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先勾引,我一个月能挣一两多银子的好儿郎,能看得上你这种带孩子的寡妇?”
虽然自己鳏了一回,但自身条件在十里八村都是不错的,娶个头嫁的黄花大闺女都绰绰有余,顾娇娇算什么东西,居然当众下他脸面、泼他冷水!
是不是觉得他带来的彩礼太少了?
呵呵,女人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婚姻计算在内,闹来闹去就想多要点彩礼罢了,但他还就不惯顾娇娇,一个死了丈夫的二婚女子,他还愿意娶,就是顾娇娇的福分了。
一天之内被同一条疯狗咬了两回,顾娇娇彻底怒了,“姓吕的,你回家吃了粪才来的是吧?说我勾引你?我怎么勾引你的,是对你送秋波、还是往你手里塞肚兜了?还有你刚刚说的旁人是谁,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否则今日你别想回家了!”
吕车夫从未见过女人这般不要脸,光天化日堂而皇之的,说什么塞肚兜的事儿,顾娇娇不要脸,他这十里八村接客的车夫还要颜面呢!
“果真是旁人嘴里传的克夫命,庸俗不堪,我怎么瞎了眼觉得你是好女人?呸!你说没勾引就没勾引吧,算我吕强今天被狗咬了一口,白来一趟!”吕车夫哼哼两声,让媒婆和后头的响动班子打道往回走。m.χIùmЬ.CǒM
顾娇娇捡起一根木棒,狠狠打在吕车夫腿上逼他跪下:“你他娘的才庸俗,天还没黑就乱放狗屁,给我说清楚再走,我清清白白一个烈士遗孀,岂能容你这般污蔑?”
话不说清楚就想跑?那她和孩子们以后在秦家村,就要被闲言碎语说死了!吕车夫这狗娘养的杂碎,既然存心找麻烦,那就得挨揍的准备!
“我说我说!”见顾娇娇又扬起木棒要打自个儿,吕车夫跪在地上心气神儿算是彻底没了,连忙道:“你对我没意思,干嘛天天坐我驴车?孙氏说了,你觉得我身强体壮能挣钱,想跟我发展一段情缘,否则我他娘的,才不会天天给你留好座位!顾氏,你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毕竟我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喜欢我就直说,不丢人!”
孙氏?孙彩蝶?顾娇娇脑海里定格了一张嫉妒的嘴脸。
顾娇娇面沉如水,火冒三丈:“父老乡亲们,都听见了吧?天地良心,我和这乱喷粪的吕车夫,就是车夫与乘客的关系,被那些心思腌臜的小人一传,我倒和吕车夫有奸情了?那岂不是全天下坐驴车的女子,都和车夫有关系?不行,村长,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麻烦您差几个村里强壮的汉子,把吕车夫给我扭住,我要去他们村讨个说法!想看热闹的乡亲,也请跟上来帮我壮壮势。”
把秦三娃交给王七娘照料,顾娇娇冲回家找了把锋利的菜刀,火急火燎往吕车夫他们村赶去。
村长被那菜刀反射回来的光芒晃了下眼,这次彻底相信顾娇娇有多忠贞了,当即慌乱道:“都愣着作甚么,跟上去呀,别让顾氏犯傻事儿!”
“来了来了!”
几个好事的村里混混,把吕车夫一踩一剪手,押着往他们村去了。
啥一个月挣一两银子,存心在他们这些无业游民面前炫耀是吧?
哼!看他们今天不帮着顾氏,将吕车夫这脸皮子扯下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顾娇娇身后。
吕车夫面色惨白,这下玩大了!顾娇娇这女人的心咋那么毒啊,居然要毁了他?
顾娇娇不想毁谁,只想安安静静搞自己的事业,把孩子们养大成人,对得起占了原主身躯的恩情,可谁要是想撞她身上,用封建思想的牢笼困住她、打压她,那别怪她鱼死网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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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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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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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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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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