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家傅先生啊,五年前遇到之后就一见钟情了,结婚直到现在,感情好得不得了!”
“我南栀是正牌的傅太太,那个跪地上的那个才是小三,哦,不对,小三都算不上。”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地在车里响起,听得mandy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后视镜中,傅斯槿黑眸里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停车。”
mandy看着傅斯槿下车进的店,抿起了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想起了大洋彼岸,书房里那掉了一地的花瓣。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花?”
“红玫瑰,不要去刺,用来哄生气的太太,再给我配点栀子花。”
高大矜贵的男人熟门熟路地报出了自己的需要,店主有些诧异,麻利地将花束包好递给他,“先生你一定很爱你太太。”
只有深爱的人才值得花精力去哄。
傅斯槿接过花,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朵,似在回忆着什么,顺口应承,“嗯,很爱。”
爱她如这捧玫瑰一样,娇艳又浑身带着刺,就算靠近后一次次地被刺伤,却又对这馥韵的美着迷。
“mandy,你说这次等着我的是离婚协议还是人去楼空?”
“也可能是两者都有。”
车后座上,傅斯槿低头轻嗅玫瑰,问出口的话却让mandy差点惊掉了眼镜。“刚才不是还视频表白吗?”
“她那满脸不情愿,我又不是瞎子。”
呃,”饶是mandy也一时接不上傅斯槿的话,如果矛盾都到了这种地步,怕不是一束花就能哄好的,许久才憋出一句不尴不尬的劝解,“只要您别再坐轮椅,夫人应该会原谅的。”
“嗯,确实,用过的办法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指尖轻触玫瑰,强硬地拨开层层叠叠的花瓣,轻轻点在花蕊处,看着指尖沾染的花粉,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薄唇勾起,温柔无比。
古镇的晚霞烧红了溪水,潺潺流水声中,高大的男人捧着一束花,默然地站在古朴的小楼前,吸引了不少来往游客的目光。
“好帅!拍电视剧吗?”
“又没摄影机,捧着花,估计是在纠结进去还是不进去吧。”
“可能,怕进去送花被拒。”
“也可能怕直接被轰出来,哈哈哈。”
嘻嘻哈哈的说笑渐行渐远,终于,傅斯槿抬脚走上面前的石阶,轻轻叩动木门上的拉环。
“叩叩。”
声音不大,在心底的回响却是不小,捧着花束的手指紧了紧,他望着面前紧闭的木门,眼底的光亮随着日渐西沉的夕阳而濒临泯灭。
垂眸,低头,转身。
“吱呀。”
古旧的木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呻吟在身后响起,他猛地抬眼,黄昏最后一点余晖印在他的眼底,转过身。
眼神一暗,面前开门的是老巴。
“栀子有在吗?”傅斯槿觉得自己咽喉有些发干发涩,搂着花束的手愈发收紧。
“傅总啊,南栀小姐和方团长出门了。”
她……果然还是选择走了啊……
黄昏的最后一缕影子彻底消失在天地间,高大的男人沉默着立在门外,许久不发一言。
“傅斯槿?”
清浅的女声犹如天籁,黯淡的凤目像是被点燃了火种的草原,迸发出惊喜。
“你站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南栀推着方雨琴出门遛弯,回来就看到傅斯槿默默地傻站在家门口,疑惑地发问。
“哦哟,你看斯槿还给你带花了。”方雨琴眼尖,比南栀更激动,连拍了好几下她的手背,“斯槿真是有心啊!”
“去,快去。你们小两口说说贴心话,我自己进去。”
南栀被方雨琴拉着手从轮椅的后面扯出来,后背还被她给推了一把,差点没扑到面前的傅斯槿身上!
“妈!”南栀站稳,回身不满地喊了一声。
“别妈了,妈又不能和你亲亲我我。”方雨琴说着冲旁边的傅斯槿挤了挤眼睛,自己转着轮椅进了小楼。
天色逐渐黑透,南栀抿着唇,双手插着口袋,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
明明昨晚还拥抱着入睡,现在再看到他,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觉。
许是她已经想得够透彻了。
从此以后无关乎于感情,只是为了方雨琴开心。
她的这种想法还是需要和他沟通,毕竟方雨琴敏感得很,秀恩爱的戏需要他全力配合。ωωω.χΙυΜЬ.Cǒm
南栀抬眼,认真地注视着那双熟悉的凤目,如果他愿意配合,她可以答应他提出的任何条件。
“傅斯槿,我想过了,我们还是……”
“我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花店……”
南栀愕然,他们居然同时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南辕北辙。
又是这样,她轻笑出声,总是这样,说默契,又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笑什么?”傅斯槿挑了挑眉,她没有离开已经算是一个惊喜了,剩下的,他会逐渐弥补。
“没什么,”南栀自然不会把心底的话和盘托出,“你先说吧。”
“就是路上想起你回国那天,我也带了花,不过你没有收到,”他垂眸,神色温和,黑色的瞳眸里似藏着无尽的包容,“所以想着补上。”
她回国那天……
他的话像春风吹皱了南栀心底平静的湖面,当时,他带着一束花给她,而她给他留下了一纸离婚协议。
南栀心虚了,低着眼不敢看他,伸手接过花。
玫瑰丝绒质地的花瓣在栀子绿叶的衬托下,妩媚中添了一抹神秘,颗颗纯白的栀子点缀其中,给玫瑰有加了几分清纯。
“谢谢,你有心了。”
大手揽过她,南栀顺从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耳旁沉稳的心跳声,悄然合眼。
夜幕完全拉下,古镇星星点点的灯光倒映在溪水中,像极了星光洒落银河,溪边小楼,他拥着她,她捧着花束。
美好的一幕落入了游客眼里,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玫瑰的没药香混合着栀子的清香缠绕在一起,而后被霸道的冷松香包围,层层叠叠的香味萦绕鼻端,南栀心底有些许动摇,如果他昨晚没有离开该有多好。
他们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互相依靠着对方,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南栀在傅斯槿珍视地轻吻她发顶的时候突然抬头,一个吻就这么落在了她的眼睫上。
“傅斯槿。”
“嗯。”
他似是不满足,浅浅的吻逐渐往下,循着她的鼻梁找到她的唇,南栀的唇被他小心地覆上,细细地舔吮,柔软又温热,像此刻她的心一样。
这么美好的时光,她自私地想尽情地享用。
娇小的女子被高大的男人拥着接吻,一只小手抬起抚上他的脸颊,脚尖微微踮起,仰着头,全情地投入。
“栀子,现在轮到你说了。”
他的凤目暗沉着隐着欲念的风暴,抵着她的前额,深深地看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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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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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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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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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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