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着要和黎安芯结婚,所以大晚上地来和她谈清楚?
心里想着事,南栀也没心思考虑自己的形象,就这么一身浴袍地出了门。
月色正好,月光倾泻在她银白色的浴袍上,肌肤白皙细腻,姣好的容颜因为刚刚沐浴过染上了抹红晕,小腿笔直地露在外面。
傅斯槿靠在车前,抬眼,就看到了她这么一副模样,镜片后的凤目微微发暗。
“上车。”
他打开车门,言简意赅。
南栀站定了脚步,没有听从他的意思,手插在浴袍的口袋里,“不是说要谈谈么?就在这里谈就行了。”
傅斯槿的唇角抿起,两人又一次僵持着,直到周围往来的游客不少人目光逡巡在南栀身上,他才关上车门,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
南栀被他的西装裹得严严实实,周身都是他的温度和熟悉的冷松香气,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让她上车。
心里暗嘲。
他能和黎安芯打得火热,却不想让她稍微暴露一点。
“傅斯槿,是来和我谈什么的?老巴的事情吗?还是隔壁酒吧的事情?”
南栀有意把两件事情放在一起问他,目的就是看看他的反应。
对付傅斯槿,她有自己的方法,老巴给她下药的前因后果他是瞒着她的,而摆平隔壁酒吧的事,她不确定是不是傅斯槿在里面有所作为。
虚虚实实,他们之间相处永远少不了的互相猜忌互相试探。
问完,南栀就看着傅斯槿,他垂下了眼眸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呵”了一声。
方雨琴猜对了,隔壁酒吧的事情确实是他摆平的。
一件是确定的事,一件是可能的事,如果可能的事不是他的手笔,他必定会否认。
结果是,他默认了。
“那个叫陈宸的,你留个心眼。”
南栀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她说的那两件事情他还没有个解释,就来对她周围的人指手画脚的。
“傅斯槿,这和与你无关。”南栀皱起眉,她再三强调过,让他不要踩过界!
“栀子,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对于自己的想法,由始至终的强势。
“我怎么想的?”南栀嗤笑出声,“傅斯槿,什么都知道很了不起是吧?我和隔壁酒吧那天发生的冲突,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不妨先和我说说?”
“我只是担心你。”他垂下眼眸,避开了她的咄咄逼人的目光。
“傅斯槿,我和你已经结束了!”南栀的眼眶泛起红,“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尊重对方的底线,我知道黎安芯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你说她的事与我无关,所以她一再挑衅我,我都视若无睹,但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过界!”www.xiumb.com
他的凤目抬起,幽黑的深潭一样倒映着她,薄唇微微颤抖着,“栀子,我没有让你对她视若无睹,她对我有恩,该报答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我才说与你无关。”
南栀抿了抿干燥的唇,所以是她在误会吗?
误会他和黎安芯的关系?
怎么可能!
“老巴给我下药想让我绝育的事情,你不说出来不就是因为黎安芯吗?怕我报复她?”
“隔壁酒吧找茬的事情你第一时间就知道,是找了谁当你的眼线?”南栀眼圈愈发红,脸色苍白,瘦弱的身躯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着,“我猜是老金。”
面前的他垂下眼眸,依旧不发一言,南栀抿紧了唇,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要落下。
“傅斯槿,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了?”
“你是我太太,栀子。”他的眼底有受伤,也有无奈。
“呵,”听到太太两个字,她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刚刚滑出眼角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抬手抹去,“别把自己演得这么深情,你我都清楚,我们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南栀红着眼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斯槿,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直到柔软的身体紧紧地贴上他,她抬起手,环上他的脖颈,凑近了他的耳边呵气如兰。
“我睡你,但我不爱你,傅斯槿。”
“你也是,别入戏太深了。”
说着最伤人的话,做着最亲密的举动。
周围经过的游客不少,在他们看来,豪车边上,柔弱的女人套着男人的西服,被他紧紧地拥抱着,甜蜜得很。
然而,事实通常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
他把下颌搁在她的肩上,手臂环抱着她,让娇躯更紧地贴向自己,有些疲惫地闭上眼,高挺的鼻梁轻蹭着南栀耳际敏感的肌肤。
她觉得有灼热的液体滑进自己的衣领中。
“抱歉。”
他浅浅地笑着道歉,含着对自己的嘲讽,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耳际。
“你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傅斯槿松开她,一双黑沉的凤目望着她,有留恋,有不舍,还有下定了决心的决绝,“我就说一次,我爱你,你信吗?”
“我用尽了手段,目的很简单,就为了让你不离开,你信吗?”
南栀怔然,他的声音明明温柔,却像是无数烟花在耳畔炸响,热血猛地上涌到头脑中,炸得满头满脑“嗡嗡”作响。
妈妈说过,他爱她,她不信。
她从来没觉得傅斯槿有半点表现出爱她的模样,无论何时,他都是理智到让人胆寒,就连最情动的时候,他都是克制的,时刻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来做调整。
这样的人,说爱她?
“栀子,再让我抱会儿吧。”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搂在她腰际的手臂收紧,南栀更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脸颊边是她熟悉的体温。
傅斯槿并没有要她的答案,他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长久以来是他不愿承认而已。
“这五年谢谢你的陪伴,等你能护好自己,我就离开。”
分开,这是南栀想要的结果,在一起这么久,她累,他也累,分开才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
当他俯下身吻她,南栀顺从地闭上眼,踮起脚尖迎合他。
他依旧温柔,唇齿纠缠之间,南栀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苦涩,她视线迷蒙地看他,他眼角的水光刺痛了她的眼。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躺在床上,抬手按着自己心脏的部位,总觉得有个重要的部位,空了一块。
而小楼里的另一间房里,陈宸拿出平板,视频中,出现了陈叔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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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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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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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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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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