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套下来,可谓将“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展现得淋漓尽致,若是两人还看不出皇帝这是有意庇护楼绒绒,那真就成傻子了。xǐυmь.℃òm
可惜三狼主沉得住气,那位美丽却被宠坏了的九公主却没这么有脑子,哪里受的下这口气。
她当即便攥紧了马鞭,径直走到了楼绒绒席前,用马鞭指着楼绒绒道:
“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是接受不了,我三哥哥骑术猎术都比你们大庆人精湛,便出此下策,来侮辱我同哥哥,你若是不服气,那我们大可来比一比,看看你们大庆人是不是比我们北秦人差。”
下座的任明昭微微一愣,原因无他,在她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位九公主挑衅邀战的一幕,但因为前世费鹜苏并没有认下这个妹妹,九公主邀战的对象便落在了她身上。
没想到重活一世,有些东西改变之后,发展也随之改变了。
惊讶过后,紧接着任明昭心头便泛起对楼绒绒的担忧,她虽知晓楼绒绒骑术还算不错,到底她年纪尚小,难免让人放不下心来。
然而楼绒绒是什么人?面对吕沁的挑衅,她甚至愈发懒散,换了个方向靠在椅背上,一副好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吕沁:
“我们大庆,有句古话,叫做‘高者不说,说者不高’,公主汉话可能不太好,我解释给你听,这话的意思是,有本事的人一般不会吹嘘自己技艺如何高超,吹嘘自己技艺高超的,一般来说都是没本事还想赚脸皮的人。”
她似笑非笑地扫过北秦的席位:
“乡野小儿都知道,同人比试应当竭尽全力,有十分的本事便要使出十一分的力来,我大庆泱泱大国,赢得起更输得起,区区骑射之术,不过六艺之一,大庆不似北秦,以马上战立国,输了这一项便没了旁的,九公主如此言行,难免让人觉得,北秦不仅输不起,而且还喜欢说大话。”
话音刚落,下头的武将莽汉们,就有叫起好来的,为首的就是萧玉儿和她的便宜爹,楼绒绒一一微笑着同他们点头回礼,姿态从容极了。
吕沁说不过楼绒绒,然而到底骑虎难下,就这般忍气吞声,她是绝不肯的,因而尽管已经有了些许悔意,吕沁依旧咬牙对楼绒绒道:
“那好,我们不说先前,就说现在,你同我比,我……我定不让你,如何?!”
楼绒绒闻言便笑了:
“九公主说笑了,听闻北秦子民,五岁便可上马,十岁便可独自骑乘无鞍骏马在旷野独奔,九公主如今芳龄十四,想来骑术更是精湛,绒绒不过十二岁,骑术一塌糊涂,况且生来带有不足之症,九公主挑选我做对手……”
言外之意,吕沁分明是柿子挑软的捏,专门欺负她一个幼小又无助的十二岁小姑娘。
她本以为,这样一说,这娇蛮的九公主便是想找人比试,也应当会寻其他人了,谁料吕沁却跺脚咬牙道:
“我不管!本公主只跟你比!你是费鹜苏的妹妹,你的骑术不可能差!其他人本公主瞧不上!你来跟本公主比,本公主……本公主以北秦最好的百匹骏马做注,你必须同本公主比!”
北秦的百匹良马!
楼绒绒眼睛一亮,下意识抬头看向上座的郢泽,果然见他眼中也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实际上,大庆并不缺马匹,光京城,就设有十几处大型马场,每年驯养出的温血马足够平日里行走出行所用。
但这些马儿温顺有余,用作战马脚程、耐力和体型都逊于北秦,因此大庆的骑兵到底还是输北秦一截,北秦进贡时也格外注意这一点,向来只上贡牛羊,从未上贡战马。
若是真能得了这百匹骏马,将其与本土温顺的马儿杂交,便能培育出善战且温驯的后代来,大幅提升骑兵的战力。
楼绒绒自然想为大庆赢得这百匹骏马,正要开口,谁料身前的费鹜苏却先一步开口道:
“绒绒近日身体不适,恕不能应战。”
紧接着,上座的郢泽也道:
“绒绒身子骨弱,若是九公主当真有意,在座的多有骑射好手,公主若想一较高下,也不必为难绒绒一人。”
楼绒绒诧异地抬头看他,却见郢泽悄悄冲她摇头,眼神严肃,显见得是不想让她参与比试。
春寒悄然凑在她耳边道:
“小姐,北秦人比骑射,是能动真刀真枪的,在比赛期间,可以互相攻击,但不能动用暗器,其中一方堕马,则另一方为赢,或者双方均无事,先到达终点者为赢,奴婢从前见过师傅他们同北秦人比试,凶险十分,既然殿下同陛下都不愿您参加,您便不要冒这个险了。”
那位九公主没想到百匹骏马,费鹜苏和郢泽都不动心,反倒这般护着楼绒绒,便知道两人是当真宠爱楼绒绒,知道有他们阻碍,恐怕比试不得了,就带着嫉妒和不服气狠狠剜了楼绒绒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要回座位。
就在这时,楼绒绒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九公主且慢!”
吕沁转身,便见楼绒绒站起来,笑道:
“公主刚才的话,让绒绒改主意了,比试可以,不过除此之外,绒绒还要同三狼主讨个彩头。”
三狼主表面仍是一番温文恭谦模样,微微颔首道:
“天禄公主想同在下讨个什么彩头?”
楼绒绒微微一笑:
“绒绒瞧着三狼主带来的那匹汗血宝马甚是不错,当个彩头甚好,不知三狼主以为何?”
没想到楼绒绒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宝贝坐骑,三狼主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九公主生怕自家哥哥不同意,自己没法同楼绒绒比试,出这一口恶气,愣是对他撒娇道:
“求你了,三哥哥,你是知道我的骑术的,定然不会把你的乌雅输了的。”
三狼主确实知道自家妹妹的骑术,吕沁得老狼主宠不是没有缘由的,她自幼便在骑术上比旁人更加天赋异禀,就好像生来便是草原的精灵,而楼绒绒,就算她是费鹜苏的妹妹,也绝不可能在骑术上胜过他这个妹妹。
一瞬间的犹疑过后,三狼主重新拾起了笑容,对上座的郢泽行礼道:
“既如此,在下便将爱马亦当做彩头,只是不知,陛下打算为这场比试添点什么彩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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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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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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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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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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