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后宫空缺,无人替皇家绵延子嗣,好,我娶,而且直接一娶就是皇后,你们说萧家女不堪为后,又或者想塞别人进宫,那对不起,我对萧家女一往情深,非她不娶,要是你们不让我娶萧家女,那我就不娶了。
最后百官到底是没能犟得过郢泽,帝后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百官朝贺,天下大赦。
大婚之后,楼绒绒曾经入宫看过郢泽一面。
对他来说,皇宫里多了一位皇后,似乎跟往日里也并无区别,他照旧每日晨起上朝,下朝忙着批阅奏折、召大臣议政,等夜深了,在养心殿歇下。
楼绒绒把自己专门托人在扬州搜集来的珍宝,当做新婚礼物送给郢泽。
郢泽将那块成双的鸳鸯玉佩在手中摩挲了片刻,笑着捏了捏她脸上的婴儿肥,谢过了她的好意,但到底没有挂在身上。
后来楼绒绒又同萧玉儿一同进宫见过萧云湘,这个原本意气飞扬、永远“嚣张跋扈”的姑娘,似乎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了起来,变得成熟稳重、少言寡语。
萧玉儿心思单纯,并没有看出姑姑的强颜欢笑,经常同萧云湘讲些萧府中一家三口的趣事,偶尔也会讲一些自己习武时的经历。
萧云湘却听得很是认真,而且出乎意料地,先前对萧玉儿习武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萧云湘,如今却很是支持萧玉儿习武,并且对她将来想做将军的梦想都很是支持。
楼绒绒将鸳鸯玉佩的另一块送给萧云湘,这个其实也只有十七岁的姑娘看着这块玉佩,也只是笑着收下了她的好意,但也没有佩在身上。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转眼间就是六年过去。
正值盛夏时节,京城外草木青葱,一路疯长,却也挡不住烈日炎炎,热浪汹涌。
几个赶路的农夫走了半日的路程,早就热的汗流浃背,远远瞧见一棵大槐树,树荫清凉,当即便是眼前一亮,赶忙紧走两步,冲到了树荫底下。m.xiumb.com
久违的清凉袭来,几人满足地发出喟叹,各自或坐或躺,在大槐树下找了舒适的位子,打算在这大树下熬过最热的午间,再行启程。
谁知他们在这大树荫下还没待了一会,便见一辆装潢华贵的马车出现在了来路上,一看车夫和侍卫的穿着,便知这定然是权贵人家。
这条路是从京城到灵音寺往返必经之道,因而经常有京中权贵往来,农户们见得多了,也并不稀奇。
只是没想到,这次这辆马车却没有径直离开,反倒缓缓停在了他们身旁,似乎也有意在这处凉荫歇息。
农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转头瞧瞧,目之所及,都再没有如这棵槐树一般合适的凉荫了,皆面露难色。
他们对这些人再熟悉不过了,知晓既然这些人打算在此歇息,那一会就必会有豪奴来赶他们走。
但今日日头实在太毒了,眼见若是继续赶路,就有中暑的风险,而近旁也没有别的地方好乘凉,几个农户实在不愿意将腿迈出阴凉。
犹豫间,农户们便看到马车周边的护卫已经向自己走来了,以为人家是要来赶人了,赶忙背起行囊对侍卫道: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熟料侍卫却笑着拦住了他们,无奈道:
“几位乡亲莫怕,咱们不是来赶您几位走的,是咱们主子见日头太热,想在此处歇息一会,见几位乡亲在此,让我来问问您几位,能不能将就将就,往里头让让,大家一齐在荫凉下歇歇暑气。”
几个农户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说话的侍卫,确认对方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允许自己留在这里乘凉后,自然长松了一口气,也没敢听侍卫的,当真自己坐在最里头阴凉处,反倒让出了里面的位置,想让马车里的贵人待在里头。
侍卫只好回到马车边,来问马车里人的意见:
“小姐,属下已经按您的吩咐说了,只是他们还是有些惧怕,不敢留在原地,只敢在树荫边缘乘凉。”
农夫们眼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挑起车帘的一角,还没看清那里头的人长什么样子,车帘就又重新被放了下来,紧接着车里便传来了一道清灵悦耳的声音:
“请那几位乡亲不必拘谨,一同乘凉便是,你们也是,一路辛苦了,春寒,咱们不是带了清热祛暑的凉茶吗?也分一些与乡亲们吧。”
坐在马车外、已经出落得高挑动人的春寒应声,当真去取了凉茶,分给了同行的侍卫马夫,还有那几位乡亲们。
那几名农夫捧着春寒给的凉茶,初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但侍卫们显见得却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了,对他们很是热情,渐渐地农夫们反应过来,今天确实是走运遇到了一家宽厚的主家,便也放松下来。
春寒将凉茶递给车厢里的楼绒绒,看着自家已经年满十二,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小姐,如今捧着茶,侧耳凝神听着那几名农夫同侍卫们的闲聊,忍不住开口道:
“小姐,您可真是春寒见过,最温柔宽厚的主子了。”
楼绒绒啜了一口杯中凉茶,轻轻刮了一下春寒的鼻头,揶揄道:
“你的意思是,你还有过别的主子了?”
春寒顿时急了:
“小姐!你休要打趣奴婢,你明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楼绒绒笑着告饶:
“好好好,不说你了,不说你了。”
她脸上笑意缓缓落下来,看向窗外的景象,难得神色认真道:
“若只是对底层的民众给予他们本应拥有的尊重,也能算作宽厚的话,那宽厚一词,还真是容易做到。”
春寒没听明白,下意识问道:
“小姐您说什么?”
楼绒绒这才回神,笑着道:
“没什么,叫大家都好好歇息,等正午的日头过去,咱们就启程回京,离城门还有两个时辰的路途呢。”
春寒应声刚要出去,忽听一声箭矢破空之声传来,楼绒绒面色一变,迅速拉住了春寒的后衣领,手上一拉,将春寒按在身下,自己也尽可能低地贴近车厢底部。
下一刻,一支箭正正穿过楼绒绒方才的位置,射在了车厢壁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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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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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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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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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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