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关上门,秦时闻看着温野,直截了当,“你不高兴了,为什么?”
温野故作无事地转头,“没有,困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秦时闻眯了眯眼,“温野,你知道你生气的时候脸会下意识地冷下来吗?”
温野一怔,他还真不知道。
秦时闻见状,笑了,走到他身边低头睨他,“为什么生气?总不会是因为苏密拿我们开黄腔吧?”
温野眨了眨眼,抬头看他,满眼迷茫,“他什么时候开黄腔了?”
秦时闻一顿,“进来时的那句话。”
温野蹙眉回想,想半天还是理解不了,“有什么问题那句话?”
秦时闻噎住,他低头看着温野,竟不知他是故意引他说出来逗他还是真不知道。
无奈叹了口气,秦时闻捏了捏鼻梁,“你这么聪明唯独在这事上愚钝。”
温野拍了拍后脑,“人总会有知识盲区嘛。”
秦时闻点点头,“也是,所以,你为什么生气?”
温野默住,他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真没生气。”
秦时闻定定看着他,“我真的不喜欢你有事不承认的样子。”
温野没说话,房间一时陷入寂静,过了一会,就当秦时闻准备放弃追问时,温野虚虚叹了口气。
“就是有些不太开心你和别人说我不懂的事。”www.xiumb.com
秦时闻愣住了,片刻,他嘴角扬起笑意,走到温野身边坐下,他看着温野,笑容加深。
“就是他开我们黄腔,所以我回怼一下,就这个。”
温野无奈地向后倒,一下瘫在床上,长长叹了口气,“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开黄腔啊,没听明白他那句话。”
秦时闻后侧头看着温野,眼眸忽然变得深邃,声音也低沉蛊惑起来,“他的意思是,以为我们在大会堂做什么,本来以为需要一个小时,没想到我十分钟就结束了,其实就是损我,说我不行。”
温野“嚯”地坐起来,盯着秦时闻一脸茫然,“什么做什么?不行?”
秦时闻真噎住了,话说这份上他还听不懂?
故意撩他是吧?行。
秦时闻忽然抬手扣着温野的后脑往自己面前一送,两人几乎鼻尖相靠,双方的温热交缠渗透,引得周围空气开始不正经起来。
温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秦时闻充满压抑的诱欲在他耳边响起。
“做|爱,性|能力不行,还想知道什么?嗯?”
温野沉默了,世界沉默了。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拿开秦时闻的手,跟蜗牛一样挪到床边,然后“咻”地下床,冲进卫生间。
秦时闻好笑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眼里酝酿着什么,他抬手压在疯狂跳动的心脏上,轻声呢喃,“他好像……并不讨厌。”
在卫生间洗脸去羞愤的温野脑子里写满了悔字,他恨不得把刚才认真求知的自己脑干给挖了,老老实实做个植物人得了。
拍了拍发热的脸,温野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知识盲区,一定要学会闭嘴。
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温野深深叹了口气,秦时闻明明已经很避着了,自己非嘴贱追问到底,回过头来,伤心的还不是秦时闻。
自己这番行为算不算撩了就跑还指着对方鼻子说醒醒吧,我不喜欢你。
温野揪了揪头发,他真不知道那是黄腔,也真不知道做什么和行不行,他跑是因为……
温野忽然顿住了,他跑是因为什么来着?好像当时只觉得羞|耻,然后就想跑,秦时闻会不会误会他是被觉得被羞辱了才跑?
秦时闻不会误会他讨厌他吧!?
温野一个激灵,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就冲了出去想要和他解释一下。
结果拉开门发现……秦时闻已经睡着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秦时闻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温野在他身边睡着了,床边有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些饭菜和一张纸条。
秦时闻轻柔地下床,生怕吵醒了温野,他走到小桌子旁边,拿起纸条,上面是温野的字。
“醒了去把饭菜热一下再吃,小旅馆一楼就有加热的地方,别吃冷的,对胃不好,晚安。”
秦时闻看着那短短两行字,脸上的笑越发深邃,他摩挲着那最后的两个字,心底软成一片。
秦时闻小心地叠起纸条,放在靠近心脏的西装内袋里,随后听话地端着饭菜去一楼加热。
楼下没什么人,秦时闻安静地加热饭菜,楼梯口突然传出一道叫骂声,随后就是剧烈的撞击声和女人的哭泣求饶。
秦时闻正在潜心看纸条,突然被吵,他不悦地蹙眉,收好纸条,他走向吵闹的声源。
程海似乎喝多了,正抓着乔木子的头狠狠地往墙上撞,一边撞一边说一些不堪入目的词汇。
察觉身影,程海停下动作,虚虚看了一眼,见是秦时闻,他酒顿时醒了不少,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子打女人!?”
秦时闻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你打女人我不管,但你吵到别人的休息,我就让你永远安静。”
夜晚下的旅馆点着昏黄的灯,背对着光影的秦时闻看不清面色,那如九寒地狱的阴冷配上模糊不清的身影,程海恍惚间仿佛见了厉鬼。
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齿都在打颤,嘴里尖叫一声,手松开乔木子,屁滚尿流地向楼上爬。
等人走了,秦时闻慢步踱到乔木子身边,他双眸不含情感的睨她,“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
乔木子蜷缩成一团,头死死地埋住,整个人看起来扭曲又破败。
秦时闻冷笑一声,转身下楼,轻蔑的声音随风而逝,“没有束缚的世界不动手,打算等死了再吓唬他?”
乔木子身体颤了颤,什么都没说,直到秦时闻吃完饭上楼,直到小旅馆再次陷入寂静,乔木子才慢慢张开身体,抬起了头。
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生机,决绝和死寂在黄昏灯下将她吞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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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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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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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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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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