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烁盯着老头的手,接过老头手里的刀片。
“嗳,这才对嘛。”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海螺,沈烁看着眼前的老头,竟有些想要发笑。
“啧,”老头刚想把海螺放到嘴巴,刚好瞅了一眼沈烁,嗔怪道:“你这娃子,怎么还不动手,你看,我都准备给你吹奏哀乐送行了。别浪费我一番好意啊。”
说完话的老头,继续将海螺递到嘴边,临了还不忘瞅一眼沈烁。
沈烁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拿着刀片,像老头划去,老头看都没看沈烁一眼,伸出手,快如雷电,一掌打在沈烁的胸膛,沈烁一口老血喷出,身体向后倒飞出去,飞了好几丈,才砸向地面。
沈烁趴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艰难地撑着地面站起来。
“喂,你没死啊?”老头有些吃惊,“我刚刚那一招可是使了五成的内力,居然没把你打死,你是铁做的吗?”
沈烁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用手帕擦掉嘴角的血迹。
“你到底是谁?”沈烁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
“都说了让你自戕,你偏不。”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还想偷袭,你这娃子怎么不听话呢?”
老头蹲在沈烁面前:“你看,你看,非要我出手,那我就没办法咯,跟你说哈,我杀人呢,最喜欢先拆人的双手双脚,然后割耳朵,割鼻子,再挖双眼,嘿嘿,很不幸,你是今年我这样杀的第一人,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呀。”
沈烁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着老头。
老头又嘿嘿笑了两声:“我要开始咯。”
“你要是敢杀他,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烧纸!”苦竹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沈烁扭头一看,苦竹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落在他旁边。
沈烁啐了一口血:‘真他娘的能装。”
老头眼神不善地盯着苦竹:“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拆骨道人——范沧。”苦竹盯着老头。
“你不在你的云国潇洒,跑到我陈国作甚?怎么,想违背当年的约定吗?”范沧如临大敌。
“这小子是我徒弟,我来陈国救我徒弟,很合理吧。”苦竹指着地上的沈烁。wWW.ΧìǔΜЬ.CǒΜ
“哼!就怕你救不了!”老者范沧冷哼了一声。
“我救不救得了,试过了之后才知道。”苦竹眯了眯眼睛。
“好大的口气!”范沧冷笑一声,“我倒要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话音未落,两个人已经交战在一起,两个人的速度极快,沈烁只觉得耳边呼呼作响。
这两个人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暗中,只剩下点点寒星,闪耀在夜幕中,时而交织在一处,时而分开。
周围的树木摇曳,两人终于分开,苦竹依旧双手负后,看着前面的老者。
范沧胸膛抖动,喷出一口鲜血,他抬手擦掉嘴边的鲜血,恶狠狠地盯着苦竹:“算你厉害!”,说完话,范沧猛地冲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苦竹看了看地上的沈烁,摇了摇头,拎起沈烁的衣领,掠空而去。
沈烁醒来,看着自己被包扎成木乃伊的样子,沈烁苦笑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
清儿见状,急忙扶住了沈烁:“公子,您终于醒了。”
沈烁点了点头:“我睡了几天了?”
“七天。”清儿说道,“您昏迷期间,苦竹叔叔说了,他要去会一会老朋友,过几天才会回来,让你在家先休息,不要乱跑。”
“公子,大夫说了,你排骨断了好几根,让你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清儿整理着床铺,说道。
“啪!”一巴掌打在清儿撅着的屁股上,响声清脆。
“呀!”清儿红着脸,嗔怒道:“公子,你怎么老是打人家。”
“我这是肋骨,不是排骨。”沈烁指着自己的胸膛处,说道。
“反正都一样嘛。”清儿摸着自己的屁股,嘿嘿一笑。
“某人不是说,等我从云国回来,让我打个够嘛。”沈烁笑着问道。
“我那是随便说说的,公子,你怎么还记得这茬呀?”清儿嘟囔着。
“对了,公子,孟公子还在客堂里等着你呢,我去喊他哈。”清儿一拍自己的脑门,迈着小碎步子,走了出去,出了房门,清儿呼了一口气:“公子真是的,还记到现在。”
孟元思摇着折扇,坐在沈烁房间桌子边上的凳子上。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沈烁靠在床沿,问道。
“太子监国,他以国丧的名义,要将我爹召回。”孟元思板着脸:“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沈烁,你怎么看?”
“大人,我躺着看。”沈烁调侃道。
“我说真的,如果我爹被召回,北境空虚,羌若姑且不说,那车师和龟兹定会举兵攻打沧州,沧州积弱,城破在瞬息之间。”孟元思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咱们占尽优势,但是羌若和龟兹联合起来,咱们胜算不大,更何况,西方边陲那里,梁国蠢蠢欲动,如果咱们腹背受敌,那就糟糕了。”
“你想怎么办?”沈烁问道。
“我的意思是,让我爹不要回来,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孟元思说道。
沈烁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让你爹回来吧。”
“为何?”孟元思站起身:“这样一来,北境不就没了吗?”
“就算你爹不回来,陈砀也被差人去北境,传圣旨让你爹回来的。”沈烁说道。“你想想,你爹是统领二十万军队的大将军,却丝毫不站队,太子继位,一个不是心腹的将军,在边疆独揽二十万大军,搁谁谁心里会放心?”
听到这里,再笨的人也懂了沈烁的意思,孟元思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也就是说,不管我爹回不回来,都是面临释兵权的结果?”
沈烁点点头:“正是。”
“难怪我爹骂我是猪头。”孟元思松了口气,轻摇折扇:“我爹他老人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约莫着再过十几日,便会到陈京。”
“回来也好,到时候没了兵权,便是人家的俎上鱼肉,老孟,等你爹回来了,便搬到府上来住吧,我们到时候一起离开陈京。”沈烁说道。
孟元思点点头:“嗯,我们到时候一块走,这几天我把铺子全部盘出去,反正我父亲在朝廷也待腻歪了,到时候一起去永州,也能做个逍遥员外。”
“他们到哪里了?”孟元思突然问道。
沈烁皱眉,沉吟片刻说道:“按道理应该过了幽州了吧,我昏迷了七天,还没来得及看他们的飞鸽书信。”
“那我们要不要提早准备一下。”孟元思说道,“而且,拓跋灵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们逃去永州,最起码也要把她带上吧。”
“嗯,我会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沈烁说道,“我先养好身体再说,至少要赶上这场仗。”
沈烁说完,孟元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陈京多了许多的新面孔,除了云国、梁国和其他国家前来参加丧仪的,还有许多想趁乱谋利的人。
沈烁整日待在护国公府内,而府外,也多了很多双眼睛,也有想要翻墙进来的,再被苦竹一掌打飞老远后,再也没有敢随便翻墙进府的人,沈烁也落得个清闲。
关婧和拓跋灵没在的情况下,清儿似乎活泼了很多,待在沈烁身边的时间,也逐渐变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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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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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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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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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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