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竞川夹起一片酱牛肉喂给她,自己也吃了一片:“不是你做的?”
“嗯,在前门大街的月盛斋买的,味道怎么样?”
“还行,没有你做的好吃。”霍竞川夹了个鸡腿,“要不要?”
“不要,我吃饱了,我要吃酸萝卜。”家里的酸萝卜都是霍竞川腌的。
“吃了这么多年没吃够啊!”第二次带她回家,她就跟小馋猫似的,抢酸萝卜吃。
“吃不够呀!”
霍竞川筷子夹住一根手指长的酸萝卜,缓缓送到她面前,陆西橙张嘴,筷子方向一转,萝卜被某个恶劣的男人吃了半根。
“霍大灰!”
霍竞川哈哈大笑,把剩下半根给她:“好了好了,给你吃。”
“你太坏了!”陆西橙觉得,霍竞川现在越活越……不能说越活越回去,但整个人的状态好像比以前更年轻了,稳重又开朗。
“笑什么?”霍竞川吃完一碗面,又下了一锅。
“笑你可爱。”
“可爱不是形容男人的。”
“我就要说你可爱嘛!”陆西橙向后靠进他怀里,“你比崽崽们还要可爱。”
“我可爱,你是什么?”
“我是小仙女呀!”
“噢~爱吃酸萝卜的小仙女。”霍竞川调侃,收获一记软绵绵的小拳拳。
“对了,你怎么没把小帅小酷一起接过来呀?”
“小帅小酷还小,跟着它们母亲守在小山坳学习捕猎技能。”小帅小酷是未成年的幼狼,如果带它们来到人类社会,哪怕只是过几个月被圈养的生活,也会影响到它们身上的野性。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动物也一样,哪怕再危险,小帅小酷也要学会成长,来抵抗别的野兽的袭击。
陆西橙突然闷闷不乐:“我记得你说过,大灰是在你十岁左右出生的,那大灰现在都十五六岁了。”
狼的寿命有多长?大灰的生命会不会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大灰是霍竞川最好的伙伴,如果大灰走了,霍竞川该有多难过啊!
“大灰的年纪是很大了,但我观察大灰的骨骼毛发和力量,它的身体机能依旧处于壮年状态,应该还能活好几年。”
大灰从出生就失去了父母,他们在那座苍莽又充满危机的山野中相依为命长大,它成了狼群的首领,而他,也有了爱人和孩子,无论以后如何,那段岁月赋予他们的,坚韧拼搏桀骜凶猛血性与忠诚,将伴随他们一生。
“嗯,接下去,你就好好陪陪大灰,我暂时把你让给它啦,我是不是很大方呀?”要是霍竞川想和大灰同睡,她也不是不能接受,陆西橙心中骄傲,她真是个大方的老婆。ωωω.χΙυΜЬ.Cǒm
霍竞川莞尔一笑,点她的鼻子:“你是在逃避作为妻子的责任。”大灰无聊正好可以揍煤球,哪里需要他陪,又不是他家小姑娘,走路都要抱着。
霍竞川是真饿了,吃了四大碗面,一只鸡和一盘牛肉,陆西橙又让他喝了杯橙汁补充维生素。
吃完了回卧室,霍竞川去洗澡,陆西橙整理他带回来的衣物,拿起一件毛衣闻了闻,她也真是佩服,时间这么赶,这男人居然还有功夫洗衣服,随即又笑了,他的习惯比大多数男人都好。
卫生间里水声渐停,陆西橙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果然,男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正蹲在地上搓自己的裤子,还有她的内衣裤,她要哄孩子们睡觉没来得及洗,他也一并给洗了。
陆西橙拿浴巾包住他的脑袋:“你也不怕感冒!”
“妹妹帮我擦。”
陆西橙把他的短发细细擦干,霍竞川的裤子也洗完了,等明天烘干就行,他在后院收拾出来一个小房间,专门用来冬天不出太阳的时候烘干衣服的。
出了卫生间,陆西橙泡了羊奶粉:“睡前给小奶狗喂一次,看看它们晚上叫不叫唤,不叫就明早再喂。”
“好,今晚我留意着,这几天你辛苦了。”
“你就好好休息吧,开了一天的车,不累啊!”
霍竞川不说话,把床上占了自己位置的大灰狼玩偶扔到床尾,夫妻俩席地而坐喂两小只。
“对了,山羊早上过来,送来了一千一百七十五元,又带走了一百只电子手表。”陆西橙说道,“第一天卖了十二只,第二天卖了十八只,第三天二十五只,第四天卖了三十二只,他们手上的货没剩多少了。”
霍竞川让他们卖手表也是算提成的,不过他人不在,山羊干脆把卖的钱都给送了来,川哥肯定不会少了他们的。
他们听从陆西橙的建议,在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到几条热闹的街上卖,王府井、大栅栏、西单、长安街,还有像电影院等地方,早上还能继续摆摊收农产品,一天赚两份钱,简直美滋滋。
“卖得这么好?”霍竞川不解,杨继忠卖了个把月也没卖掉一百只。
陆西橙眼里嘴角翘起,闪着得意的笑:“我去当托儿了呀,而且京城人工资高,他们对新鲜事物接受起来也快。”她拉着林圆姜丽丽当了两天的托呢,她当托真的是极合适的,一看就是那种有见识不差钱的主,走在潮流前沿。
“妹妹真厉害。”霍竞川夸她。
陆西橙高兴地尾巴都要翘起来。
把小奶狗喂饱,两个人躺进被窝,陆西橙钻进他怀里,嗯,还是这个怀抱最温暖。
霍竞川搂紧她,两具身体严丝合缝,仿佛是一个整体,唇在她发顶轻啄:“妹妹?”
“嗯?”陆西橙靠在他胸口,男人的声音从胸腔引起共鸣,像一把音质上好的大提琴。
“今天你还没说,想不想我!”小灰小狼都说了,就她没说。
陆西橙噗嗤笑出来,把他的睡衣扒拉开,脸颊贴上去:“霍大灰,我思念你。”比想念多很多。
霍竞川梳理着她的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勺抬起来,唇贴上她的唇,却没有吻下去,像羽毛一般轻扫:“说爱我,说五遍。”
陆西橙嘟嘴:“你先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齿间。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两人气息都不太稳,陆西橙小口喘气:“我不说了!”
霍竞川亲她的耳朵和耳后敏感的皮肤:“那……想不想我?”
前后两个想不想,含义截然不同。
陆西橙在他胸口掐了一下:“你不累啊?”
“不累,就一次,好不好?”
“不好,”陆西橙恨不得给他扔出去,偏偏,体力悬殊太大,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好困了,我要睡觉。”
霍竞川自然知道她这几天照顾那两个小东西睡眠不足,不会真的怎么样,他不断在她耳边轻哄:“那后天好不好,后天周六。”
陆西橙被男人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和蓬勃的阳刚气息包裹,耳边是他低沉醉人的声线,她脑子就迷瞪了:“好呀!”
“后天好几次,好不好?”
“好呀!”
“后天妹妹都听我的,好不好?”
“好呀!”
“妹妹!”霍竞川再次把她拥紧,“我疼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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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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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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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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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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