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娶沈知青?”

  徐晋杭看着面前的大队长开开合合的嘴巴,瞠目结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娶沈安宁,怎么可能?

  别说他不喜欢沈安宁,就算他喜欢,他家也绝对不会同意他娶这么个家世普通的女同志做妻子的。

  “没错,沈知青和你出去那么多天,大家伙都晓得,你要是不娶她,你让她以后咋办?”

  一男一女呆那么多天,沈知青还喊他晋杭,他们可都是听见了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可是我们是在医院啊!”徐晋杭转头看向沈安宁,“沈知青,你和大队长说说,我们一直在医院,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王满囤是从公社直接回来就直接过来知青点的,此时,厨房门口,陆西橙的小屋子门口都挤了好几个脑袋。

  沈安宁咬唇,她当然想嫁给徐晋杭,这是她重来一次最大的意义,而现在,她的愿望快实现了,她怎能不激动!m.χIùmЬ.CǒM

  除了王满囤,大队的妇女主任也来了,她好几次过来,都是处理这个沈知青的事,也觉得很糟心。

  “沈知青,你放心,队里会为你做主的。”赶紧嫁掉吧,求求你了!

  “我……我……我和徐知青没什么的。”沈安宁吞吞吐吐道。

  你嘴上说着没什么,那你一脸娇羞的表情是咋回事嘛!

  “大队长,你都听到了,我和沈知青只是去了趟县里,之后一直在医院,医院的人可以为我们作证。”徐晋杭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切解释。

  “呸,谁信啊,我都听老王头说了,那医院病房就他们两个人,大晚上的住一个屋,还能不干点啥?”

  “就是,没啥关系为啥要一起去县里,他咋不和男知青一起去,非要和个女同志?”

  厨房外面,围了好些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

  陆西橙靠在屋子门口,露出个脑袋,闻言,她脸一红,大晚上住一个屋,的确很容易发生点什么。

  “也不一定啊,沈知青那脸,我下不去口。”

  “脸下不去,不还有身上嘛,我听说,城里姑娘身子可白啦,又香!”

  “要说白,咱们大队谁能比得上陆知青啊……哎呦,哪个王八羔子踹我……川川川哥?”说荤话的汉子抬头,吓得个半死,他拍了两巴掌自己的臭嘴,“川哥,我瞎说的,瞎说的,呵呵!”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该打!

  霍竞川冷冷地扫他一眼,侧身挡住后面的小姑娘。

  那头的几人还在叽歪,徐晋杭是坚决不娶,沈安宁是委屈无助地低头,还要顺着徐晋杭的表态,不能逼他。

  “喂,橙橙,没想到咱们知青点会有人比你先结婚哎!”林圆拉拉陆西橙的胳膊。

  “我还小呢,我才不结婚!”陆西橙小手拽着男人衣服后摆,哼,他说不定很羡慕呢,羡慕人家能结婚。

  霍竞川羡慕吗?并没有。

  他和橙橙是两情相悦,他们的感情不需要一纸结婚证来绑定,结婚只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他能更好的照顾她,就算不结婚,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心意相通,相知相伴。

  而那两人,估计就算结婚了,也会过得一地鸡毛,这样的婚姻,霍竞川有什么好羡慕的。

  “嘿,徐知青,你要不娶沈知青,那就是耍流氓,我们可以去告你的。”人群中,几个人带头喊道。

  “对,你是不是想吃花生米?”别以为是知青就了不起,还好沈知青不是咱大队的女娃娃,要不然,咱们还要揍你呢!

  这些人是王满囤叫来的托,吓唬吓唬徐知青的,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赶紧早点解决了事,再闹到公社去,他这个大队长丢不丢人啊!

  徐晋杭的脸色青青白白,他开始还捂着一边耳朵,不愿让人瞧见他耳朵没了的狼狈状,现在,他手无力地垂下去,流氓罪?

  他干了什么了,要告他犯流氓罪?

  他不过是和沈安宁一起去县里,路上还被人讹了钱,被丢到医院,身心受创,为什么,他都这么惨了,这些还要这样对他?

  他看向人群,这些粗鄙的村民们都在笑,笑容狰狞恶毒,嘴巴像一只只血盆大口要把他吞噬进去,那发黄的牙齿看得他反胃。

  知青们呢,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块儿,一边看他一边交头接耳的,他们怎么不帮他,他陷入这样的境地,同为知青,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还有张嘉宁,张嘉宁站在厨房靠里的角落,面无表情,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徐哥长徐哥短,他不在和他嬉皮笑脸,甚至,都不帮着他撮合他和陆知青了?

  徐晋杭心里有些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对了,陆知青,他是为了陆知青才去县里的,陆知青肯定会帮他说话。

  徐晋杭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转身去找陆西橙的身影,可是撞入他瞳孔的只有男人冷漠森寒的眼。

  是陆知青的对象。

  那个能打野猪,能赶走熊,还能单挑十几个男人的乡下汉子。

  在这穷苦落后偏僻的东北村庄里,他只有单枪匹马一个人,徐晋杭胆怯了。

  想到那封还没有寄出去的信,徐晋杭心中愤恨,他颓然地垂下头颅:“结婚是大事,总要我和家里说一下吧!”

  沈安宁狂喜,他这是同意了?同意娶她了?

  “行,你们结婚后也别住知青点了,队上有不住的空屋子,趁现在不忙你们收拾下,到时候住过去。”这是惯例,知青点住的都是单身青年,其他大队有结婚的都会搬出去住。

  当然,那空屋子条件是远远比不上知青点的,这里的屋子建的时候还用了一部分青砖,那些个破房子只是茅草屋,勉强能住人罢了。要是好,早被队里人抢破头的,哪里轮得到他们。

  王满囤不是故意为难他们,农村的条件摆在这儿,只要两个人勤快点,农闲时多去河边捞点淤泥做几块砖,到明年就能把房子修一修了,毕竟两口子住要不了多大的地方。

  “谢谢大队长,我们会好好收拾的。”沈安宁连忙说道,她毫不在意屋子的好坏,收拾屋子她最在行了,她是知道队里那些房子有多破的,但是有啥关系呢,困难只是暂时的,她要的不是眼前的一点小小便利,她看中的是长远的未来。

  她可不是陆西橙那个蠢蛋,只为了少干点农活就找个乡下人做对象,鼠目寸光,对于那种人,沈安宁是既嫉妒又不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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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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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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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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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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