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脚印和人的类似,但是比人的大许多,由于爪尖不能像猫科动物那样收回到爪鞘里,所以脚印前端有几个深深的爪痕。
“我也没见到!”前进大队村子不小,王林松也是听到别人叫带人出来找的,那几个见过熊的人吓的话都说不全乎,谁知道有多大。
王满囤和大队的其他干部守在大队仓库外面,此时也是浑身紧张:“都睁大眼睛,不能让那些畜生把这儿霍霍了!”
仓库是他们必守的防线,里面是整个大队的储备粮,还有给来年开春播种留的种粮,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老支书年纪太大,被劝了回去,他家里几个儿子孙子,还有大队记分员,会计,各个生产小队长等人手一把工具,菜刀镰刀锄头耙子甚至扁担等,反正有什么拿什么,分散在仓库外面,盯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东南方向传过来一阵叫声,那叫声,像小孩子的哭声,乌拉乌拉的,最开始是一声,接着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凄惨非常。
王满囤握紧手里的杀猪刀,尽量保持镇定:“是狍子!”他们大队抓到过狍子,宰杀前狍子的叫声就是这样,让人怪不落忍的。
狍子的叫声并不响亮,然而此时整个大队除了男人们蹑手蹑脚走在雪地里,女人们躲在屋内,不懂事的孩子被紧紧捂住了嘴巴,诡异的安静下这几声惨叫传遍整个大队,显得格外渗人。
知青点。
陆西橙站在窗前,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她相信霍竞川,他不是冲动的莽汉,更加没有什么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情结,更主要的是,她在这里。
相信归相信,但熊那种大型食肉类猛兽战斗力惊人,谁晓得有什么特殊的技能,陆西橙还是很担心。
沈安宁却一点不怕,熊进村的事上辈子就发生过,她下乡后第一个冬天。那时,村里的壮劳力好几个都不在,包括陆西橙那个对象,那会儿知青点是刘超英做主,男女知青们发生了一次大冲突,大队长安排几个人送他们去公社呢!女知青们真是没用,到了公社,囫囵话都说不明白,又和男知青们打了一架,公社干部一个头两个大,只得各打五十大板,把人送回来。
她没去,躲在屋内,熊最后跑回了山,大队长那个当兵的儿子被熊伤到了腿,后来虽然治好了,腿却瘸了,兵当不成了,重新做回农民。
沈安宁觉得他不太聪明,回家探亲就老老实实在家睡觉,老出来瞎折腾,臭显摆,活该。
这时,她也听到了狍子的叫声,沈安宁眼珠子一转,打开屋门,走了几步,敲响隔壁的门:“徐知青,徐知青,你在里面吗?”
徐晋杭也躲在门后呢,他正打算用板凳和炕桌把门板挡住,听见沈安宁的声音,把门开了一条缝。
沈安宁半低着头,声音发颤:“徐知青,我一个人呆着太害怕了,能让我在你这里躲会儿吗?”
她像是很难堪,视线瞥向前院的方向:“她们关着门,不让我进去。”
徐晋杭想也没想就把她拉进屋:“那你和我一起吧,我是个男人,能保护你的。”然后又把板凳放到门后让她坐着,“你是女同志,不好坐我的炕,坐这儿吧!”
沈安宁羞涩地笑笑:“徐知青,你想得真周到。”
……
“竞川,你小心点,声音离我们很近!”王林松举着枪,手指放在扳机的位置,随时打算打出去。
后面跟着的好几个男人都手举着枪,霍竞川手上握着刀,耳朵微动。
“吧唧吧唧!”是吃东西的咀嚼声,伴随着撕拉皮肉的声音。
霍竞川做了个手势,大家停下了脚步,不敢打草惊蛇,全神贯注地听着,霍竞川朝着声音的方向缓慢前进。
地上的雪没有化,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霍竞川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
才走出了几步,身后一人因为紧张,手发抖,枪上的金属环和枪身碰撞,咔哒一声,然后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大队上几户人家前院外面,农村的房子因为要省泥砖,建得普遍较矮,这几个房子也是,门框比霍竞川还要低好几寸,屋顶也就比他高一点点。
此时,从屋顶上慢慢冒出一个黑棕色的脑袋,茂盛的毛发,脸型像狗,头大嘴长,圆圆的耳朵和小小的眼睛,嘴里叼着只滴血的腿,正盯着他们看。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熊,咋这么大!
比屋顶高出一个头多,有两个成年男人加起来高。
霍竞川和王林松站在队伍最前面,浑身的肌肉都调动起来,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群人和一只熊对望片刻,熊先动了,他伸出一只熊掌,在屋顶猛地一拍,半个屋顶瞬间陷落,随后是女人和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村里的茅草屋宛如豆腐般脆弱,王林松瞄准,准备扣下扳机,他在部队三年,最开始是各种体能训练,虽然有学过枪,但枪法一般,这把土枪如果打在熊的皮毛上,对它几乎造不成伤害,只有打中它的要害。
“别开枪!”霍竞川沉声说道,他用过这种土枪,射程仅仅十来米,他们离熊约有七八米远,而且熊是会动的,只要不是近距离打中脑干和心肺,想要击杀熊无疑是痴人说梦,万一射在它其他部位,惹怒了它,后果不堪设想。
霍竞川看着少了半边的屋顶,回忆他曾经的经历,当时是四头狼和一只熊缠斗,两头牵制它的前臂,两头撕咬它的身体,熊的牙齿咬合力极强,一头狼被生生咬掉了一个脑袋,霍竞川那时年纪不大,只在最后关头跃上熊的头部,用一根削尖了的树枝狠狠插进熊的眼睛,勉强把熊制服,整个战斗在山林里持续了三公里多,过程中尤为激烈。ωωω.χΙυΜЬ.Cǒm
熊仅仅是靠蛮力,就撞断了七八棵大树。它的力量太强了,正面硬碰,除了他和王林松,其他人都没有打斗技能,熊一巴掌能把这些人全部扇飞,两个人对付一头熊,极其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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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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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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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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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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