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缭绕,秦林城一双水光潋滟的眼里,早已欲气满满。

  在车上看着她的睡颜时,他就不争气地心软了。

  舍不得真的把她带到酒店,去折磨或者羞辱她。

  之前,她求他放过王军迟,是在酒店。

  那时,他对她非常狠,事后还故意让钟艾送了药,甚至狠毒地告诉她,万一怀了,就打掉……

  加上许浩峰绑架她那次,她对酒店有很的阴影。

  想起以前,他确实亏欠她很多,心里一阵一阵抽疼。

  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毕竟,她还是他的太太,他丢不起人。

  自然应该在自己家里,做爱做的事情。

  季染又是一阵发呆。

  腰间一紧,她猛地回神。

  秦林城将她抱起来。

  “自己来。”

  季染的双手无处安放,惨白的嘴唇哆哆嗦嗦。

  “什,什么?”

  秦林城微眯起眼,脖子埋进她的胸口。

  一阵痛感传来。

  秦林城竟然咬了她一口!

  他属狗的吗?

  她抬起垂在身侧的双手,去拍打他的肩膀。

  身体倒下,水花溅起。

  季染的脸红得彻彻底底,犹如熟透的西红柿,随便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她想起身,被他的手臂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不想帮沈朗了?”

  季染既羞又怒,胸口起起伏伏,一口浊气憋在心里,恨不得一脚踹了秦林城。

  他总是这样。

  肆意将她踩在脚底下。

  眼尾染上一层鲜艳的红,水汽缭绕,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珠子。

  真想质问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可早在她大过年的,飞去南洋看程鸣时,她就失去了质问他的资格。

  内心深处,她是知道的,这件事情她也有错。

  只是和他一样,不愿意低头认错,死犟着。

  秦林城心口蓦地一疼,温热的指尖,抚过她的眼角,低沉暗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缱绻温柔。

  “哭了?”

  她别过脸,硬生生将眼泪倒逼回眼眶。

  哭是没有用的。

  他一旦狠起心来,重新恨上她,她再是哭得梨花带雨,都没用。

  她领教过的。

  记忆深处的阴影,从未真的散去。

  季染捏了捏手指。

  她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软弱可欺。

  不就是取悦男人吗?

  没什么难的,咬一咬牙就过去了。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他以前就对她说过。

  她回眸,报以灿灿一笑。

  “秦总玩的真花。”

  说着,勾上他的脖子。

  她秀眉皱起,明明是疼的,还挤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

  “这样,您满意了吗?”

  秦林城如墨的眼睛,浓得化不开,漆黑冰冷一片。

  他一把将她从身上扯开。

  她后仰着跌坐在浴缸里,后脑勺差点磕到浴缸边缘。

  “洗干净了,再出来。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

  桂花香掩盖了她身上原本淡淡的青草香。

  浓郁得令人相当不爽。

  秦林城摔门离开浴室。

  季染呆呆地坐在浴缸里,眼底不知不觉又湿了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

  他要求她主动,她主动了,他又甩脸给她看。

  果然,一旦被男人讨厌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水温渐凉,她从浴缸里出来。

  双脚着地的一瞬间,她垂眸望向脚后跟。

  磨破的地方,贴了防水创口贴。

  瞳孔狠狠一撞。

  秦林城帮她处理了伤口?

  季染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卧室内光线明亮,一切摆设如初。

  秦林城坐在沙发上,浴袍领口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微湿的头发垂落在额间,散发出一丝不羁。

  见她出来,他拍着身侧的位置:“过来。”

  季染双手抱怀,站着不动,水灵灵的眼睛,逡巡了一圈室内。

  “不是说把观澜别墅留给我吗?怎么还自己住上了。”

  她撇了撇嘴,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试探。

  “你不是没要吗?说物归原主,是卖是留随我的便。”

  秦林城冷着张脸,说得咬牙切齿。

  想想就来气。

  放着好好的家不住,非得搬去名尊府。

  那里有什么好!

  小医生弄的那点破东西,哪有他布置得用心。

  “那你怎么不直接卖了?”

  “我差这点钱吗?”

  秦林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无数个夜晚,他们在这个卧室,交颈而眠。

  他们之间,难得的温馨,都发生在这个别墅里。

  是要用这最后一个晚上,将一切都毁了,还是说,他其实放不下她?

  她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只剩下强烈的抗拒。

  她就那么不想和他,待在他们一起住过的家里?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她,俯身低头,热气拂过她的耳根,语气恶劣。

  “自然是,带你重温一下旧梦……”

  话音刚落,腰间的带子,被挑开。

  胸前一阵寒意袭来。

  秦林城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里多了一丝玩味,像是看着一件展览品似的。

  季染恨恨地拢起浴袍,急急忙忙地重新系好腰带。

  “那这个呢?你帮我处理的?”

  她葱白的手指,指着脚后跟。

  秦林城愣了一秒。

  她想求证什么?

  求证他心里还放不下她,然后再骑到他头顶上,耀武扬威?

  “是我帮你处理的伤口。”

  一阵暖流尚未流转至心口,冰冷的话语,随之覆顶而来。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被这个破伤口扫兴而已。”

  季染喃喃自语道:“这样啊……”

  她还真的差一点,就自作多情。

  秦林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摸向他的腰间。

  “把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季染憋红了脸,柔弱无骨的手停在他劲瘦的腰间,笨拙得要命。

  本是个活结,松松垮垮的。

  她一弄,反倒彻底打成了一个死结。

  秦林城无声地笑了笑,按住她的手。

  浴袍滑落。

  他不知疲惫,有些疯狂。

  地毯,沙发,落地窗前。

  像是最后一次,与她共沉沦。

  交叠到柔软的大床,她抵住他的胸口。m.xiumb.com

  “我要孩子的探视权。”

  他都吻红了眼,而她,还能保持理性,与他讨价还价。

  与他情动的眼,截然不同,她的眼底,澄净而清冷。

  真是足够讽刺。

  他挪开她的手,腰部一沉,咬着她的耳朵:“做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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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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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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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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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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