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叫他什么?
阿cheng吗?
她从来不叫他阿城的,关系最好的时候,都没这么叫过他。
叫的是程鸣吧。
秦林城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双臂收紧,将季染往怀里送了送,更加贴近他。
季染柔弱无骨的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一路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微微睁开眼,浅浅一笑,往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喊了他一声“阿城”。
秦林城心里凉凉的,苦涩蔓延。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把她弄丢了,没有他多年前的蓄意报复,她或许早就爱上他。
他将她抱到床上。
她勾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最后,他和她一起躺下,她很快钻进他怀里。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连做的梦,都变得美好起来。
她在梦里,好像喊了秦林城好几声“阿城”,很自然地喊出口。
以前一直想喊,都不敢喊。
商瑾珂总是很亲昵地叫秦林城“阿城”,而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他是她的老公啊,凭什么其他女人喊他喊得那么亲。
她很不乐意。
逮到机会,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不停地喊他“阿城”,还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把边上的商瑾珂气得脸都绿了。
秦林城没有推开她,反而搂住她的腰,深情回吻。
缠绵缱绻的吻结束后,他朝商瑾珂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商瑾珂,你没有资格待在这个房子里,这里不欢迎你。”
商瑾珂赖着不肯走,秦林城叫来人,把她给丢了出去。
季染解气地笑了起来。
“染染?”
耳边响起熟悉低沉的声音,脸颊边呼吸拂过,痒痒的。
季染蓦地睁开眼睛,撞进秦林城漆黑深邃的眼底。
男人俊朗的脸,在她眼前堪堪放大。
她愣了几秒,很快想起梦里的情景,瞬间红了脸。
“怎么了?”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拍着热乎乎的脸,调整呼吸。
秦林城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探出手触摸她的额头。
没有出汗,更没有发烧。
“我怎么会睡在床上?”
她明明坐在婴儿床旁的,怎么就滚到了秦林城怀里。
秦林城轻咳了两声:“我看你趴在婴儿床旁边睡着了,怕你感冒,就把你抱到了床上。”
只是没想到,她会把他当成程鸣,勾着他的脖子不放。
“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季染试探地问。
秦林城抿了一下唇,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
“你喊了阿cheng。”
季染秀眉蹙起,她还真的喊了秦林城“阿城”啊。
他看到她略微懊恼的神情,心里产生疑惑,之后升起一点期待。
“染染,你喊的是我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连声音都放得很轻,生怕大点声音,微弱的光,就会瞬间泯灭。
“不是。”季染矢口否认:“你听错了。”
她说他听错了,而不是说她喊的是别人。
秦林城嘴角勾了勾,埋首在她颈窝,亲了亲。
“嗯,可能是我听错了。”
她不想承认,他不会逼着她承认,就像她在乎女儿,不愿意承认一样。
她亲昵地叫他“阿城”,足以让他高兴很久。
他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并不是毫无触动。
秦林城的笑意更浓,温柔的吻,顺着她的颈窝,到她的耳际,吻得她酥酥麻麻。
她捏了一下手指,很不自然地推了推秦林城。
“秦林城,我有话跟你说。”
秦林城停下动作,炙热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黯哑。
“嗯,我听着。”
季染看了眼婴儿床上的秦梓荞,指向沙发。
“坐到那边去说。”
“好。”
秦林城掀开被子,迈腿下床,在季染准备下床时,他弯腰,将她从床上抱起。
他变得时时刻刻,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
季染从排斥拒绝,到无所适从,再到现在的慢慢习惯,甚至偶尔贪恋。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会让人沉迷。
她一遍遍压下心底的贪恋,又一遍遍重新抬头,做着无谓的挣扎,身心俱疲。
“秦林城,关于两个孩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端坐在沙发上,背部挺得很直,一副要和他谈判的样子。
秦林城笑了笑:“染染,你说,我都听着。”
季染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认真。
“你对崽崽,太过严格,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对他的态度,会让他产生落差感。你以前对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能因为有了秦梓荞,就对他这样。”
秦林城认真地听着。
“染染,崽崽和荞荞,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以前崽崽还小,我可能会惯着他,但他现在长大了,就不能太惯着他。”
秦林城停顿了一下,细细端详季染的神情。
季染的眉头又皱了一下,明显不是很赞同他说的话。
秦林城握住季染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崽崽是男孩子,是哥哥,将来要继承公司,我自然会对他严格些。荞荞是女孩子,是妹妹,不用承担太多事情,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就行了。”Χiυmъ.cοΜ
季染抽出自己的手,反问他:“谁说崽崽要继承公司?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也许崽崽有自己的梦想呢。
她并不希望,她的儿子,从事自己不喜欢的职业,更不希望他,每天在商界和别人厮杀,失去快乐。
“等崽崽长大了,我会征求他的意见。染染,你要相信我们的儿子。”
秦煜祺不是普通的孩子,他聪明活泼,心里有光。
“我对荞荞好,崽崽表现出难过或者嫉妒了吗?”
秦林城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染。
“染染,我们的儿子,没有那么小气。除了之前缺少母亲的关心,他并不缺爱。”
崽崽是没有表现出难过或嫉妒,甚至说,他会照顾好她和妹妹。
在受尽宠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崽崽,不会像她一样,因为从小缺爱,而患得患失。
幸好,不像她。
“不过,染染,你的担心也有道理,我会作出改变。”
秦林城吻向她的唇角。
“染染,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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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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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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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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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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