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被他禁锢在墙上,动弹不得,手腕被扣着举过头顶。
“你派人跟踪监视我?”
季染嫌恶地别过脸。
秦林城西装解开,单手扣着她的手腕,撑着墙壁。
他抿着唇,寒着脸,一言不发。
“放开我!”
季染扭动手腕,近距离的接触,令她胸闷窒息。
秦林城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修长的双腿,圈住她的,姿势暧昧具有攻击性。
季染忍到了极限。
“是,我是去医院看程鸣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唇角扬起,眉毛微挑,挑战着他的怒气和底线。
“有什么问题?”
秦林城阴恻恻地反问。
“你觉得没有问题?”
季染轻笑出声,理直气壮。
“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午休时间,我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秦林城眉心直跳。
“当然,下午我确实旷工了,人事部直接扣钱就是。秦总何必把我堵在办公室门口。”
“季染!”
秦林城压着声音,低吼她的名字。
右耳响起回音,脑袋有一瞬的不舒服,她忍不住甩了一下头。
秦林城抚向她的右耳,她想躲避,没能避开。
温热的指尖,抚摸在上面。
他低头,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脾气和怒意,缓缓开口。
“你答应过,和程鸣分手。”
他尽量,不朝她乱发脾气。
被迫举起的双手,发麻酸痛。她撑开拳头,活动指关节。
冷漠地看着他。
红唇微启,声音也很冷漠。
“是,我是说过,和程鸣分手。但没答应过,不去见他。”
“只是见他?”
擦拭,按摩,轻吻。
做的,全是亲密的事情。
他进一步贴向她,危险逼近,怒气又隐隐抬头。
“你只是我的老板,没有权利干涉我,怎么对待朋友,是我的事情。”
季染伸腿踢向要害部位,他轻松一躲,抬腿压住她的膝盖。
“你是不是以为,程闻言都进去了,就没什么有求于我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倒没这么想。
程闻言是进去了,但她和程鸣仍然不安全。
“我当然不敢。以秦总的本事,有的是办法对付我和程鸣。比如,把他赶出医院之类的。”
她故意这么说,意有所指。
他连奄奄一息的孩子,都能赶出医院,更别说是对程鸣。
秦林城的脸色,又往下沉了沉。
“非得去见?”
他有什么资格不让她见程鸣呢?
嘲弄之色,在季染脸上尽显。
“是。”
秦林城闭了闭眼,强忍下呼之欲出的怒气。
季染以为,他会朝她发脾气,甚至使用“暴力”。
可他没有。
他松开了她,双手插兜,不远不近地站着。
“擦身体这种事情,不是普通的异性朋友该做的。还有,亲吻。”
季染瞳孔缩了一下。
他都看到了?
“季染,你违约了。”
修长的手指,覆在她柔软殷红的唇上,轻轻摩挲。
“下不为例。”
他抽回手,面无表情地离开。wWW.ΧìǔΜЬ.CǒΜ
季染的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心有余悸。
他竟然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根本不像秦林城一贯的行事风格……
他并没有严禁她去看程鸣,只是不允许她和程鸣太过亲密。
季染也不敢彻底惹怒秦林城。
毕竟,还得“潜伏”在他身边,伺机而动。
季染很快给程鸣请了护工。
算是各自退了一步。
其实,护工照顾起来,比她专业得多。
程鸣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她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和程鸣说说话。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星期,秦林城没找她什么麻烦。
她就和普通秘书一样,上班下班,生活出奇规律。
被堵在办公室门口的阴影,渐渐散去。
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秦林城也从不多看她一眼,高高在上,矜贵又冷漠的样子。
除了每天看看无关紧要的文件,就是替秦林城泡咖啡,整理办公桌。
她会在他来之前,泡好不加糖的咖啡,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
在秦林城走后,收拾干净他的办公室。
不需要钟艾嘱咐,她完全应付得来。
秦林城的喜好,她以前就知道。
就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比如文件的摆放位置,现磨咖啡的牌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倒是不希望自己记得。
可印在记忆的东西,想要抹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做这些的唯一好处,是可以看到秦林城桌上的文件。
当然,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某天,临近下班,钟艾敲响季染办公室的门。
“季秘书,你帮秦总去定一下飞南城的机票。”
钟艾将秦林城的行程,递给季染。
“秦总说,您跟他一起去。”
季染接过行程表,皱了一下眉头。
“要去几天?”
行程表上,只有出发的时间,回程时间居然没有定!
程鸣需要她照顾,她走不开。
更不想,和秦林城去出差。
“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具体看那边的项目进度。”
和秦林城在南城朝夕相处一个星期,她会疯的。
“非去不可?”
钟艾扯出一抹为难的笑。
“这个项目挺重要的,季秘书比我们任何人都合适。”
秦总亲自安排的出差,谁敢说个“不”字呢。
季染攥着行程表,走进秦林城的办公室。
“秦总,我想,我不适合陪您出差。”
秦林城没有抬头看他,“唰唰唰”地在文件上签字。
“没有不合适。”
行程表被季染捏出褶皱。
“秦总觉得,带着我这个前妻,到处招摇,合适吗?”
秦林城甩下手里的笔,抬眸凝睇,眸光微冷。
“是舍不得丢下小医生?”
季染抿唇不语,像是默认。
“季秘书,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身为秘书,你哪来的资格和底气,来跟上司说,你不适合出差?”
季染捏了捏拳头。
“我明白了。”
他分明,是想把她和程鸣隔离开来。
出发去南城那天,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空气里,湿漉漉的,跟季染的心情一样,低落烦闷。
她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箱子里,只装了几件简单的衣服。
其余空间,全是文件。
整个箱子,沉重无比,过安检时,她咬牙往机器上提。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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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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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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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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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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