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子，也配对合作方案指手划脚！”
“别以为当了总经理，就能和我平起平坐。告诉你，亚洲区的一切事情，我说了算！”
程闻言仗着是程宗南的长子，向来嚣张跋扈。
会议室一阵静默。
“先不说秦氏那边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我们这边也得付巨额违约金。这个损失谁来承担，就你吗？一个赚不了几块钱的穷医生！”
程闻言对程鸣的厌恶，明晃晃地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季染紧了紧拳头，微微起身。
和程鸣维护她一样，她也不允许程闻言，当着公司管理层的面，肆意羞辱程鸣。
程鸣侧身，轻轻按住季染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对付程闻言，他自己就行。
程鸣不紧不慢地，打开合作开发合同。
“我已经计算过，赫格收回这几个项目的赔偿金额，在5000万左右，因为现在收回的话，仅仅是缔约过失责任。”
来就任前，程鸣和季染仔细研究了合同，了然于胸，比程闻言专业得多。
“而赫格单独开发这些项目的话，将比和秦氏合作开发，高出至少5个亿的利润。试问，赫格为什么要白白将这些利润分给秦氏？”
程鸣看向程闻言，意有所指。
“程总难道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中间巨大的利润差额？还是说，程总是故意卖了一个人情，给秦氏？”
程鸣摆事实，讲道理，和程闻言的“胡言乱语”形成鲜明对比。
程闻言被问得哑口无言，耳红脖子粗。
“胡说八道！你取消合作，公司有开发这几个项目的资质和能力吗？”
程闻言无非是以赫格无资质为掩护，和秦林城勾兑了一些利益。
“还有，合作的消息已经众所周知，你突然取消合作，公司股票大跌怎么办？京州政府不同意怎么办？”
之前，两家公司合作的消息一出，股价一路飘红。
京州政府，也乐见两家公司开展合作。
“调整方案里，并没有要收回所有项目。请大家翻到第12页，其中最受公众和政府关注的两个项目，我们仍然与秦氏集团，合作开发。”
程鸣思路清晰，侃侃而谈。
比起程闻言，不知好了多少倍。
季染注意到，在场的管理层，纷纷点头，渐渐偏向支持程鸣。
“我是站在公司利益最大化的角度，对合作方案进行了细化调整。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这份方案将择日递交总部，由董事会最终讨论决定。”
类似方案，以往哪次，不是程闻言一人拍板决定。
程鸣一来，就打破了程闻言的一言堂。
众人：“我们觉得小程总，说的不无道理。”
程闻言梗着脖子，怒目圆睁：“没有我的同意，谁敢递交这份方案！”
程鸣合上文件，双手交握，直视程闻言。
“程总，这个还真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情。”
程鸣唇角勾起，笑得温煦和善，看向众人。
“拿给各位看之前，我已经和程董事长汇报过，他的意见是，京州的情况，各位最是熟悉。只要各位同意，即使我和程总都不同意，方案仍然提交总部。”
他其实，一开始就可以搬出老头子。
可那多没意思。
众人一听程宗南都同意了方案，那还有什么可议的，直接通过不就得了。
*
赫格这边的会议还未结束。
秦氏集团这边，钟艾就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情况。
“秦总，是否立马派律师团去南洋？”琇書網
在赫格总部召开董事会之前，给他们施加压力。
秦林城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指尖，捏着衬衣上的袖扣。
宝蓝色镶钻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昂贵，却没有温度。
“她做了小医生的秘书？”
秦林城最为关心的，不是赫格调整了合作方案，而是季染的新身份。
“是，会上小程总亲口公布的。当时还被程总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也配嘲讽？
秦林城捏紧了袖扣。
阳光挥洒而下，男人站在阳光里，却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做女朋友还不够，还要做秘书。
是要24小时，都黏在一起，难舍难分吗？
他不想去在意。
做秘书便做秘书吧，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非得去趟赫格这趟浑水，就去趟吧。
“秦总，要去联系律师吗？”
钟艾又适时问了一遍。
秦林程目光沉沉。
派律师去南洋的话，小医生和程闻言的第一个回合，败下阵来的，就是小医生。
所谓的缔约过失责任，他的律师团，可以让它变成真正的违约责任，让赫格集团为此付出巨额代价。
小医生失败，那个女人会很难过吧。
秦林城有点心软了。
“不必了。这个事情，让程闻言自己去应付。他要是做不到，我们只问他拿违约金，就是了。”
问程闻言拿的意思，是和赫格集团无关。
方案被修改，不能按照原合同开展合作，最着急的莫过于程闻言。
除两家公司明面上签订的合同外，私底下，程闻言还以个人身份，和秦氏集团签订了合同。
合作顺利开展的话，秦氏集团将力挺程闻言，坐上赫格集团董事长的位置。
对等的，程闻言负有确保合同履行的义务，否则，秦氏集团可以向其个人追究违约责任。
赫格的会议一结束，程闻言就跑到秦林城的办公室。
“秦总，这个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程闻言神情急切。
“一旦提交总部董事会，我们的合作可能就真的黄了。”
秦林城抿了一口咖啡，一派淡定，故作不知。
“是吗？没想到，一个刚就任的小医生，就能把程总给唬住。这不得不让我怀疑，程总的能力，以及在赫格的地位。”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一个沈朗，还有一个季染。这两个人，秦总都很熟悉。”
为得到秦林城的帮助，程闻言开始挑拨离间。
“就凭那个杂种，根本看不懂合同，更别说调整方案，根本是季染在出谋划策，主要是针对秦总您，而不是我。”
程闻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秦林城的脸色。
“秦总是没看到，他们今天出现在会场的样子，颇有夫唱妇随的味道。”
秦林城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将咖啡杯掷于桌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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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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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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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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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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