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杀驴,忘恩负义。”
她将抱枕揉成一团,砸向程鸣。
“这又不是你家,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我偏不走,你能拿我怎么办。”
程鸣嫌她聒噪,把她撵出卧室。
“喂!”
徐媛媛踢了一脚门板。
“啊!”
用力过猛,疼得她弓起身子,抱住脚哇哇直叫。
“你不是那个嘛,你别欺骗美女姐姐的感情啊。”
程鸣打开房门,脸上爬满黑线。
徐媛媛没注意他的脸色,还以为他良心发现。
“这才对嘛。我进去,还能帮你做个证,免得有人误会。”
程鸣眉毛微挑,甩出手。
限量版的水桶包,被丢出好几米远。
噼里啪啦漏出一堆化妆品。
“程鸣!你敢扔我的包包?!”
不等靠近,程鸣“砰”地关上门,徐媛媛吃了一鼻子的灰。
说好的温柔和善,说好的彬彬有礼呢?
简直是凶神恶煞。
早知道,就不帮他瞒天过海,跑回京州了。
徐媛媛捡起化妆品,怀里抱着水桶包,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粉嫩的小脸,气鼓鼓的,像条金鱼。
气生着生着,慢慢消了。困意袭来眼皮打架,倒头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客厅。
徐媛媛伸了个懒腰,美眸打量四周。
昨晚来得太晚,黑漆漆一片,又手忙脚乱地照顾了一番美女姐姐。
这会,她才有功夫好好瞧上一瞧。
房子不大,算不上豪华,但看着挺温馨,是她喜欢的风格。
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徐媛媛寻思着,去弄一套差不多的房子住住。
门外有人在按门铃。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是谁。
她碎碎念地去开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你谁啊?”
两人异口同声。
沈朗往外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眼门牌。
没错,是他学姐家!
徐媛媛堵在门口,一双亮晶晶的狐狸眼,从上到下将沈朗打量了一遍。
这不是那谁吗?!
BBQ了……
徐媛媛吓得“砰”地关上门,一溜烟跑向卧室。
沈朗一脸懵逼。
学姐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妖精似的人!
看着还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程鸣!”
徐媛媛压低声音,耳朵贼兮兮的贴向门板。
程鸣趴在床边,睁眼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季染的额头。
烧退了。
他松了一口气。
“程鸣,赶紧出来!”
怎么还赖着没走?
程鸣拧着眉头,打开房门。
徐媛媛探头探脑地看向里面。
程鸣修长挺拔的身形,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无奈的缩回脖子,指着门口。
“你女朋友在外头。”
“什么女朋友?”
程鸣拨开碍事的徐媛媛,边走边揉太阳穴。
他几乎一晚没睡,头昏脑涨。
门外,沈朗双手插兜,颓然地倚墙而立。
门重新打开。
沈朗抬眸,眼底和程鸣一样,布满红血丝。
他看向门内,看到精神不济的程鸣,还有站他身后,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她是谁?”
沈朗颇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徐媛媛摆摆手,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我和他没关系,你别误会,别误会,呵呵。”
沈朗冷飕飕地睨了一眼徐媛媛,抬腿迈进屋内。
一进来,坐都没坐下,揪住程鸣的衣领,把他拉到墙角。
“我学姐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徐媛媛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壁咚啊!
刺激!
程鸣瞟了一眼徐媛媛。
她双手捂住眼睛,十个手指头撑开,露出大大的缝隙。
程鸣“啧”了一声,推开沈朗,笑着朝徐媛媛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徐媛媛仰起脖子,朝程鸣甜甜一笑。
“我保证不说出去。”
程鸣“呵呵”笑了两下,然后,轻轻一带,将她塞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上门。
“你都知道了?”
程鸣神情严肃。
“你就当不知道吧。染染要强,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听不见。”
心高气傲的季染,戴了两年的助听器,从来没有被旁人看出一丝异样。m.xiumb.com
她不想被当做病人。
程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沈朗又急又气,胸口起起伏伏。
“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程鸣走到厨房,系上围裙。
“染染待会醒了,得先吃点东西。过来搭把手,边做饭边讲给你听。”
*
钟艾拿着调查报告,心情沉重。
季总,是真的听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呢?
看着,明明很好啊。
招标会上,她侃侃而谈,一笑一颦,皆是风景。
根本不像听不见的样子。
手里的报告,薄薄几页纸,却沉甸甸的。
“秦总,查到了。”
钟艾双手捧着资料,递给秦林城。
秦林城翻开,眼睛淡淡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指尖顿在结论处,短短几个字,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划开他的胸口。
“秦总,当年在游艇上,踢季总的那个保镖,和商小姐有过联系。”
钟艾将银行流水摊在桌面。
“事发当天,商小姐给这个保镖,汇了30万。”
所以,那一脚,才会踢得又狠又准。
钟艾甚至怀疑,商锦珂想买凶杀人。
只不过,形势所迫,才只是踢了季染一脚。
秦林城眼里闪过寒光。
“钟秘书,你在影射什么?”
钟艾抿了一下唇,壮着胆子回答。
“秦总,我没有影射什么。证据摆在您面前,我想,您自己会作出判断。”
动不动商锦珂,都是秦林城一句话的事情。
季染右耳都听不见了,商锦珂总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吧。
“她的听力,还能恢复吗?”
秦林城捏着眉心。
他知道,游艇上,商锦珂利用了孩子,让所有人,都误认为季染挟持孩子,想要伤害他。
如果没有这一出,季染不会在受伤的情况下,跳进冰冷的海水里。
他以为,她只是手受了伤,怎么都没有想到,保镖的那一脚,竟然会让她的右耳失聪。
这些年,失去一边听力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听不见声音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内心深处,第一次生出一种心疼的滋味。
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他应该恨她才对……
钟艾缓缓摇头。
“季总有过几次出诊记录,资料暂时看不出来,能否治愈。但我想,应该很困难。不然那位程医生,不可能到现在……”
秦林城冷冷地打断钟艾。
“那位小医生没办法,不代表就治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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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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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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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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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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