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回来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
秦林城锐利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你不知道?”
他几乎肯定,她不知道。
她双手撑住桌面,想要直起身子。
却被秦林城,环住了腰肢。
“我当然知道。”
不想被秦林城抓住攻击点,她扬起脸,傲然地直视他。
“松手!别耽误我去接机!”
秦林城一听,脸色暗了几分,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推向办公桌。
桌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季染整个背部,贴着无比宽敞的办公桌。
秦林城掐着她的腰,居高临下地凝着她。
气息灼热,呼吸沉重。
他低头,攫住她的红唇。
吻,如疾风暴雨,又急又凶。
身上忽地一片冰凉。
等反应过来时,衣衫尽褪。
季染气红了眼,朝着秦林城,伸手就是一记耳光,在他进一步侵犯她之前。
秦林城被打偏脸,季染打得手心发麻,颤抖着手去捡散落在地的衣服。
“秦林城,我可以告你xing侵!”
秦林城舌尖抵了一下嘴角,退到一旁沙发,寒着脸,慢条斯理地扣起衬衣。
冲动散去,呼吸渐渐平稳。
季染迅速穿好衣服,跑出办公室。
“你就这副样子去见那个小医生吗?”
带着他的气息,去见其他男人。
秦林城双手握拳,挡住她的去路。
耳朵“嗡嗡”作响,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是在嘲笑她吧?
以胜利者的姿态。
季染只觉得,眼前的秦林城,面目可憎至极。
再好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腐烂的内心。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报警吗?”
季染作势拿出手机,拨下号码。
秦林城没有阻止。
反而,俯身靠近她。
“你觉得警察是会相信,你主动上门投怀送抱,还是我强迫你?”
他贴着她的左耳。
这回,她听清了。
“卑鄙,无耻,下流!”
她咬牙切齿。
“秦林城,你真是让我恶心到想吐!这个世界,没有比你更令我反胃的人!”
她狠狠推开他,煞白着脸,跑了出去。
没跑几步,胃部一阵痉挛。
来不及去洗手间,就蹲在墙角,吐了起来。
很痛苦。
连胆汁都快吐了出来。
跟当年,在江南苑,听到他和商锦珂恩爱的声音时,一模一样。
程鸣悉心呵护了两年的胃,似乎一下子被打回原形。
秦林城倚着门框,眼底似落了一片雪,落寞冰凉。
他竟然,真的会让她恶心到反胃……Χiυmъ.cοΜ
秦林城低低地笑开。
从她出狱时起,她对他,便只剩下仇恨了吧。
不,或许更早。
在他将她送进监狱时起,她便不再爱他了。
不然,怎么会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来恶心他呢?
季染几乎是仓皇而逃。
电梯打开时,撞上了沈朗。
“学姐!”
沈朗扶住季染。
“你怎么来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季染的身体在发抖。
沈朗只看了一眼,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秦总又为难你了,是不是?”
沈朗脱下外套,披在季染身上。
“学姐,我先送你回去。”
沈朗的话,季染只听见一半。另一半,是从他焦急的神情中猜出来的。
她抓住沈朗的手臂,努力稳住发抖的声音。
“我没事,你别冲动。我自己能回去,你别大惊小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说着,她脱下沈朗的衣服,递还给他。
“你赶紧上去!”
她整理好情绪,挺直腰杆,若无其事地走出电梯。
不想,也不能被秦氏的员工,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传到赫格,再传到程鸣那里。
沈朗站在电梯外,一直目送季染走出公司大门。
*
钟艾走进总裁办,瞄到散了一地的文件,略凌乱的办公桌。
大抵猜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悄悄叫来保洁员。
保洁员打扫好卫生,悄悄退了出去。
“钟秘书,换做是你,还会留在赫格吗?”
秦林城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地面。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他一眼就捕捉到女人的身影。
纤细,孤高,独自穿过斑马线。
他看不透她。
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那个小医生,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被不如自己的人,日日呵斥,时时差遣,喝酒赔笑,跑工地跑腿。
甚至连,最不想来的秦氏集团,他的办公室,也忍着恶心,来了。
按照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忍气吞声。
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以她现在的位置,对小医生能有多大助力?
秦林城心中疑惑。
钟艾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季染现在的行为,确实不像她的性格。
秦林城看不透的,她更加看不透。
但作为局外人,钟艾有一点比秦林城看得要透彻。
那就是,季染对秦林城而言,是不一样的。
没有任何其他一个女人,能让秦林城这般“费心”。
楼下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秦林城转过身,慢慢踱步至书桌。
鞋子踩到一个硬物。
他垂眸望去,瞳孔缩了一下。
弯腰捡起硬物,握在手里。
是她掉的吗?
心底如刀划过,不愿意相信。
“盯紧赫格总部。吩咐下去,京南路所有合作项目,都交给我亲自审核。”
钟艾点头应下,慢慢退出办公室。
“砰”地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钟艾抬眼望去。
沈朗大步流星,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伸手拦住他。
“你让开!”
沈朗不想对钟艾动粗,不然早就可以甩开她。
钟艾不断给他使眼色,怕他冲动之下,又说出什么惊天言论,彻底得罪秦林城。
“钟秘书,你让他过来。”
秦林城低沉的嗓音,不怒自威。
猜都不用猜,沈朗多半又是为季染,来抱不平了。
钟艾缓缓放下手,不忘轻声提醒:“说话,注意点。”
沈朗“哼”了一声。
“秦总,我不干了!”
沈朗气鼓鼓地,脸涨得通红。
“我看不惯你这么欺负我学姐!我不干了!”
秦林城淡漠地掀起眼皮,捏紧了手里的硬物。
冰冷的物体,抵着他的手掌心,泛起疼痛。
他沉默地看了沈朗几秒,忽而,压抑地开口。
“她,听不见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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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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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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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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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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