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夫人,您回来了。”
一旁的宝绿还有些不服气,但见林柒来了,也只能作罢。
“发生什么事了?”
宝绿见林柒发问,一个箭步向前,就开始说碧桃的不是。
“方才我在给二少夫人收拾首饰,刚装进盒子呢,碧桃就冲进来指责我,说我送坏了二少爷弄您的坠子。”
碧桃没想到宝绿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原本就红的脸颜色又深了一分,连忙替自己辩解。
“不是的二少夫人!我是见宝绿将那条坠子戴在自己脖子上,这就冲进去说了她,让她别碰坏您的东西。”
林柒走进屋里,果然就看见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敞开着,那条绿玛瑙坠子此刻正躺在桌面上。
她拿起来瞧了瞧,坠子并没有损伤。
“碧桃,下回别为这种事吵架了。好了,你俩都下去吧。”
碧桃有些委屈,眼圈红红,仍旧是听话地点点头。
反观宝绿则是一脸得意的笑容。既没有别人看见自己戴坠子,仅凭碧桃一面之词有什么用!
当晚,碧桃狠狠地哭了一场,林柒知道了此事,特意去安慰了一番。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只能先委屈了你。”
这段时日下来,林柒对碧桃的印象也有了改观。
她虽开头也对自己有些不尊敬,但很快就改正了,从那以后自己指派的事情也是件件都完成得稳妥。
想来只是个偶尔犯懒的丫头罢了,虽做不得心腹,留在身边也不是不行。
但宝绿却毕竟真有些出身,若开口就要把她挪出院子,让范夫人难办就不好了。
碧桃听见林柒的安慰,总算心里好受了些。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蠢笨的,不懂内宅那些算计,只会低头干活儿。
林柒交代她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才会主动去指责宝绿。
如今听林柒说并不是不相信她,十几岁的小姑娘,很快就转换了心情。
那日以后,林柒对宝绿更放纵了些,宠得她都有些无法无天了。
宝绿还以为自己真得了二少夫人的喜爱,得意洋洋的炫耀,行径也更加过分。
这日,范夫人又喊了林柒过去。
不久后她打算筹办一个赏花会,邀请各家达官贵人前来参与,便想着也教一教林柒如何对应。
林柒没有带上宝绿碧桃二人,自己独自前行,留她俩在院子里。
见林柒走了,宝绿又戴上了那条玛瑙坠子。手还不住地抚摸,感受它的光泽。
看见碧桃路过,她仰起头走了过去,面带得意。
“怎么,今日不指责我了?不做二夫人的狗腿了?”
“宝绿,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不过是照着二少夫人的吩咐做事,才不是什么狗腿子!”
宝绿冷哼一声,看着眼前的玛瑙坠子,提起来放在碧桃跟前。
“看着没,这可是二少爷送的!二少夫人如今喜欢我,就算我戴一戴也算不得什么。而你这种狗腿,迟早被我踢出院子里去!”
“你!”
碧桃嘴巴笨,说不过她,一时间只有生闷气。
她知道自己是外头买的,出身不如宝绿,也不好再与她辩论,免得和上一回一样,有嘴说不清。
宝绿见她这副模样,越发得意,继续戴着坠子四处游走。
…….
“母亲是想将准备宴席的事情交给我?”
林柒有些讶异。
她本以为范夫人只是想带自己出来走个过场,让大家熟悉一番,却没想到当真让自己插手这件事。
筹办赏花会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今范家门楣高,想来巴结的人家不在少数,请谁不请谁都得犹豫半天。
再加上准备宴席更是有诸多忌讳。
谁家的贵人不吃荤腥,谁家的贵人有忌口,都需了解。若一个不妥当,搞不好对范家名声有损。
范夫人并不是为了为难林柒才这么做的,她确实是正儿八经想给大家伙介绍自己的儿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对林柒是越来越满意。
上回送餐一事,回头她也派人打听过了,心里对任遥更加鄙夷,倒是更加心疼林柒的懂事。
如今儿子的心思还在那任遥身上,虽那日发了火,不过生气三日就被哄了回来。
两人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却依旧分房而睡,这让范夫人对林柒越发愧疚。
于是她想借着此次赏花会的名头,将林柒给介绍出去,让众人知道林柒在范家是有身份,得了脸的。
这样日后就算任遥进了门,外人也不敢嘲讽林柒是个傀儡正妻。
“我这里有一份名册,记载了这次邀请的贵客的家庭情况,以及吃食忌口。你别担心,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见范夫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柒也不好再拒绝,接过了名册。
“媳妇愚笨,还望母亲不要嫌弃。”
二人又就赏花会的细节聊了会儿,林柒突然说想请范夫人去趟自己的院子。
“不久前母亲给我的曲谱孤本,里头有一首曲目只写了一半。我试着给它谱了后半截,可总感觉有些不对,还望母亲指点迷津。”
范夫人最喜欢的就是同林柒讲弹琴的事,哪里会拒绝。
“谈不上什么指点,我也是个听众罢了。那就走吧。”
林柒并不是真的要请范夫人去听什么谱曲。
她这几日过分放纵宝绿,不过是为了先扬后抑。
先把她捧得高高的,让她更加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今日离开院子的时候,林柒故意将那串坠子摆在首饰盒最上面,她料想宝绿必将去碰。
宝绿对范新睿的心思,她早就察觉到了。
说实话,她不在意范新睿是否有通房或者纳妾,但宝绿这人不行,做事膈应得很,不能留她在房内。
但又碍于她的出身,林柒不好亲自整顿她,这才想着借范夫人的手来剔除。
二人笑着边走边聊,刚进院子,就见着老老实实干活的碧桃,和四处游荡的宝绿。
宝绿本以为林柒要去许久,至少得是一个时辰,却没想到她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她有些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对着二人请安。
范夫人眉头一皱,“你不干活,在院子里游荡什么?”琇書網
玛瑙坠子在空中晃了晃,宝绿连忙用手压的更紧了些,头也不敢抬。
“夫人,奴婢方才丢了东西,正在四处寻找。”
“是吗?”林柒作出一副焦急的模样,“丢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也一起找。”
“不,不用了!奴婢已经找到了!”
宝绿的神情更加惊慌失措,豆大的汗珠从她脸上滑落。
范夫人一眼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见她手不自然的挡住脖子,命令她上前来。
“把你的手拿开,让我看看。”
宝绿此刻只恨自己为了炫耀,迟迟没有摘下这串坠子,如今手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范夫人见她不动,又催促了一番。
宝绿刚要动手,突然感觉脖子一轻。
下一刻,那串绿玛瑙坠子掉落在地,摔得七零八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异常刺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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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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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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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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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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